杨航抓起叶悠悠的手，迅速检查，幸好只是一道很浅的伤口，他提着的心才落下了。
“我没事的，先签约。”叶悠悠不以为意地把手抽回，然后坚定地望着他，又重复了一次，“先签约。”
“嗯。”杨航这才点头，看向仍心有余悸的辛经理，“签约吧。”
迅速完成了签约合照，杨航让辛经理拿药箱。
“要不是还是去医院吧。”
“没关系，只是擦伤，不严重。”
见叶悠悠说得十分淡定，辛经理才点点头，“那好，我让人去拿。”
“请你们先离开。”杨航说了一声，辛经理摆摆手，带着自己的人走了，“都先出去。”
人陆续走出会议室，议论纷纷。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不出那个杨总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可不？亏他五官长得那么正气，还以为是个专一的好男人，没想到把我给骗了。”
“我还想跟他表白呢，幸亏没有。”
“他那个前女友也够极端的，谈恋爱么？分手自杀的那种。”
“那不也是被渣男逼的？哪个男人害我不能当妈，我杀他全家！”
“他跟那个叶助理隐藏得挺深的嘛……我本来还心疼叶助理被上司累进医院，谁知他们早就暗度陈仓了。”
“有些女人就喜欢被虐，越虐越爱。”
“抖m？啧啧，好重口味哦。”
“说变心就变心，还劈腿自己的助理，他前女友太可怜了。”
“哎可不，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单身保平安。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
会议室。
杨航简单地做了伤口处理。
“你很熟练。”叶悠悠投去“你经常帮人包扎？”的好奇眼神。
杨航没有解答她的疑惑，把药水和纱布放回药箱，“这几天暂时别碰水，以免发炎。”
“就破了点皮，没那么严重的。”叶悠悠不以为。对她来说，这就是一点轻伤。心中庆幸应该两天就能好，她不想被霍寒萧发现，让他担心。
“那位赵小姐，你不会追究她的责任吧。”叶悠悠根据他的性格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估计是不会送她进派出所的。
她接着道：“她很极端，也很绝望，所以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疯狂，她需要心理医生。”
“那不是你该担心的。”杨航淡漠地说。
那的确不是她该担心的，但她很肯定，那是他在考虑的。
由今天的一系列事情，叶悠悠不难推出赵璐跟踪他，以死相迫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再这样下去，赵璐会疯，他也会被逼疯。
只是她又有什么立场说太多呢？
到嘴边的话，终究全都吞了回去。
“我去拿合同。等我。”杨航起身。
“嗯。”
杨航走到门口，迟疑着停下了脚步，“为什么不问我和她的过去？”
叶悠悠抬眸，笑容平和且浅，“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你不想说，我问也没用，不是么？”
杨航沉吟几秒，看她的眼神少了一分冷淡，“不追根究底是好习惯。”
叶悠悠笑着接话，“你看，我也有优点对吧？”
在经过刚才可怕的遭遇后，她还能露出这么轻松的笑容。她算是他认识的女人里面，最勇敢的一个。
杨航不明显地点了点头。
……
翌日。在P市的第四天，也是叶悠悠要踏上返程的一天。当晚七点的飞机，上午还要跑一家建筑公司。
“机票已经订好了？”杨航负责开车。
“嗯，订好了。”
一想到今晚就能回家，叶悠悠的心情是雀跃的。酒店的床再舒服，也远远不及自己的那张小床，床上有他的气息。
回到A市，他们的距离就更近了，只要再等两天……
思念折磨着叶悠悠，就像一百只蚂蚁在她沸着的心脏上咬着。
“迫不及待？”
叶悠悠点点头，“嗯哼，归心似箭。哪里都不如家好。”
“有人在等你？”
叶悠悠的视线从手机转移到杨航身上，露出感到有意思的笑容，“杨总，您这是在……八卦？”
“随便闲聊。”
“我没听错吧？您也会闲聊？”叶悠悠就像见到外星人一般惊讶。
“我在你眼里就是机器人，对么？”
“咳，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叶悠悠乐了。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
“杨总，我……”叶悠悠刚抬头想说点什么，猛然间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赵璐开着车撞了上来。
“小心——”叶悠悠忙扑过去一转方向盘，赵璐的车从他们车上擦了过去，一头撞在树上。
“砰！”
一声巨响，浓烟弥漫。
……
医院。
赵璐人在昏迷，没有生命危险。
杨航坐在病房门口，神情忧郁。
“给。”叶悠悠递给他一杯刚买的热咖啡。
“谢谢。”杨航接过，握在手里，却没有打开。
“医生说了没事的，不用担心。”叶悠悠宽慰道：“我已经把机票改签到后天了。”
“你没必要这么做。”杨航摇头，“今晚就走，行程不变。”
“你不会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医院。”
杨航讽刺地笑笑，“反正她总有办法复活，像鬼一样不停纠缠着我。”
一向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的冷漠的她，终究表露出了不土甚其扰的痛苦。
“所以逃避是没用的，必须解决。”
“怎么解决？她不会放过我。”而他也不会把她关进警局。他们之间这样的纠缠已经持续了一年，他已经被她逼得神经衰弱了。这一年，他每晚失眠，只睡两个小时，白天就像机器一样运转。神经上的窟窿越来越大，他不知道自己哪天会突然倒下。
“总有办法的，必须来个彻底的了断。”叶悠悠握住他的肩膀，用眼神鼓励他，“不能再拖下去了。长痛不如短痛，就这两天彻底解决！”
杨航痛苦地抱头闭眼。
……
半夜，叶悠悠睡得迷迷糊糊，被电话吵醒。
“是叶悠悠么？这里是OT酒吧，你朋友杨先生刚和人动手了，这会儿还赖在这不肯走呢，你赶紧过来接他吧。”
“好，我马上到。”叶悠悠瞬间清醒，没有多问，披上衣服就急急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