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带着人马来到了通州城下,通州城的大门依旧紧紧的关闭,赵兴令人向上面传话,就说自己到了。
结果城上的守军,却坚决的回答:“我们徐府大人下令,在这敌我不明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不得进入通州城.我不管你是谁,请你退后,如果再靠近城池,我们将开弓放箭了。”
面对这样强硬的回答,赵兴当时愣住了,感情自己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也有不管用的地方。
这是对自己的冒犯,这是对锦衣卫的冒犯,这是对锦衣卫指挥使的冒犯,这脾气绝对不能惯着。
当下赵兴冲着城上大吼:“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让解经传、方大任立刻开城,否则后果自负。”
面对杀气腾腾的赵兴,城上的守将也有些胆战心惊,连连赔罪之后,赶紧跑下城去通知。真的不到一刻钟,那个守将再次出现在了城头,对着赵兴再次底气十足的高喊:“城下的人听着,锦衣卫指挥使,只负责抓捕缉拿盗匪,通州,是京师太仓所在地,是军事重镇,没有你说话的权利,快快退去,否则开弓放箭。
当时,赵兴一面扶正自己被气歪的鼻子,一面冷笑一声:“我现在怀疑,解经传、方大任畏敌不战,坐视友军失陷,现在我进城拿人,开门。”
结果城上守军不但不听,反倒全力戒备了起来。
当时赵兴大怒:“来人,架炮攻城。”
赵兴的手下这帮骄兵悍将闻令而动,二百战车直接逼近护城河,将一个个大号的喷子对准了通州城头。赵兴就站在护城河旁,冷冷的看着通州城:“告诉解经方,如果他再不开城,我便开炮攻城,到时候通州所有军官,皆有畏敌不战,坐视友军失陷之罪。”
面对城上城下的剑拔弩张,智风不由担心的提醒赵兴:“大人,同室操戈不智啊,再者,对平谷都能隐忍,为何却对通州不能容忍呢?”
赵兴就无奈的对这个属下解释:“通州不让入,我们大可一走了之,我们去遵化和本部汇合,但身后的卢象升怎么办?他们能去哪里?”
智风不屑道:“卢象升以东林自居,城内也是东林党一派,他们自己互相陷害关我们什么事,死了更好。”
赵兴摇头:“同是东林,但卢象升却是东林异类,他是真正的忠臣,而且不是夸夸其谈的能臣。是忠臣更主要的是实干的能臣,我们必须救,否则我们一走,卢象升必死无疑。”
城上的守将总兵杨国栋看到城下赵兴军动真格的了,当时大惊,而更让他惊惧的是,赵兴就站在他的火炮车阵之内,他可真不敢对大明堂堂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动手,那是灭九族的大罪。
于是在一群紧张的属下面前,跺跺脚:“开城。”
通州的城门打开了,解经传、方大任,杨国栋一列在城内迎接。
巡抚解经传冷冷道:“通州重地,太仓所在,请指挥使大人好好的约束部下,不要搞出事情。”
知府方大任倒是规规矩矩的给赵兴施礼,口称拜见。
总兵杨国栋殷勤的给赵兴施礼后准备给赵兴安排营地。
赵兴和几个人见面之后道:“城外还有大名知府卢象升的义勇,请解巡抚派人,将他们引进城吧。”
都到了这个地步,解经方也不能再拒绝卢象升入内了,于是派出人手,招呼卢象升入城安置。这一下,通州再增加七八千兵。
晚上的接风宴,最终是高高在上的赵兴被冷落了,反倒是卢象升和解经方等冰释前嫌,谈的是热火朝天。
倒是总兵杨国栋对赵兴殷勤无比,毕竟按照站队,两个人都属于武将系统。
杨国栋给赵兴满上一杯酒询问:“指挥使大人,您立下了破天的大功,不知道您下一步作何安排?”
一听这话,卢象升和解经方方大任就停下了欢谈,提起耳朵细听。
赵兴直截了当的道:“我和洪承畴已经占据了遵化,堵住了皇太极的退路,那里将开始一场惨烈的争夺战。我还得回去,虽然不能帮着守城,但在外搔扰攻城的建奴,减缓洪承畴的压力还是必须的。所以,我准备在这里休整一夜,明日补充了粮草就走。”
解经方等就如释重负,杨国栋却有点担忧。
赵兴对着杨国栋道:“再坚持坚持吧,皇太极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啦。”
杨国栋担忧的询问:“指挥使大人何来此说?”
赵兴信心满满的总结:“我在京城,配合满桂经略在永定门一战,歼灭建奴一万,在京城外,前前后后的也歼灭了他万人,已经让皇太极不多的兵力更加紧张。而现在,孙师傅在外奔走,整顿各地兵马,满经略也在京师,整顿勤王大军。小国公的京营已经完成了编练。再加上遵化断了皇太极的后路。现在的皇太极已经被我们包围在了京畿地区,形势已经发生了逆转。他皇太极为了逃回辽东,就必须夺回遵化。我的目的就是要利用遵化夺城战,再度消耗皇太极的兵力,打击他的士气。然后在他兵员枯竭,士气低落的时候,和满经略孙师傅一起,四面出击,将皇太极歼灭在京畿地区。如果真能够实现这个目标,那么,困扰我们大明最大的问题,就算彻底的解决啦。”
听到这样的局势安排,在座的几个人无不欢欣鼓舞,卢象升难得的对赵兴有了笑容:“赵大人为国甘冒风险,真是难得,卢某佩服,来,下官敬赵大人一杯。”
赵兴举杯:“个人志向理念不同,但一颗爱国为国之心当相同。求同存异,才是党派间的处事之道啊。”
“嗯,求同存异。”卢象升沉吟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干:“这句话真的精辟啊,为了这个大明的中兴,我们当存求同存异之心。”
解经方却表示了鄙夷:“道不同,不与为谋。只有志同道合者一起,才能中兴大明。”
赵兴看了他一眼,轻轻苦笑摇头,却也没有辩驳。在这个时候,和他辩论,没劲。
酒宴就在这种不咸不淡中结束了,赵兴和他们的将士好好的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准备带兵启程的时候,却发现,来时候好好的,现在,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