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慰道:“黎贵嫔为人和善,如今产下皇子晋位,也是应得。”
亦颜继续道:“正是,妹妹不知,我去之时还未生下,太医说胎位不正,怕是会有危险,竟来请示皇上保大还是保小,那样的情况,让人看了当真是揪心。”
我微微讶然,不由攥紧了被子,心中有道不明的情绪:“皇上怎么说?”
亦颜面上露出一些欣慰,叹道:“皇上终究不是薄情之人,那般情形下,也是为难,只吩咐太医尽力使得母子平安,若不得已,自当保全黎贵嫔。毕竟孩子还会再有,世上却只有一个黎贵嫔。”
我紧绷的神经微微松懈下来,承琰果真不是薄情之人,我终究是没有爱错人。
亦颜继续道:“好在黎贵嫔有福气,最终平安生下皇子。我见稳婆抱着皇子出来复命,那眉眼,倒是比大皇子俊朗许多。”
我闻言笑道:“姐姐尽说笑,那孩子才刚出世,尚未长开。俊朗与否,姐姐如何能看的出。”
亦颜有些不屑道:“当日若不是荣氏设计早产,皇长子的位子岂会由她的孩子来坐,荣氏那般德行,她的孩子又会好在哪里,左右看着便不如二皇子顺眼。”
我无奈道:“姐姐当真有些偏执了,稚子无辜,他亦无法选择出身,且他自小丧母,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再者说,生只是一瞬间的事,具体皇长子是何德性,还要看日后是何人传教才是。”
亦颜笑道:“妹妹说的是,倒是我怀狭偏见了。”
我执着亦颜的手道:“姐姐如此憎恨荣氏,也是因我之故,我如何能不知晓,只是如今荣氏已逝,想必皇上定不愿意再有人提及皇长子的生母,今后便再无荣氏此人了。”
亦颜怔了片刻,点头道:“妹妹的意思我自然懂,今后再不提此事了。”说罢顿了顿,看着我担忧道:“妹妹面色为何这般憔悴?方才我走时妹妹虽刚醒不久,却也不似现在这样。”
我轻叹道:“方才睡着,竟又梦到了荣氏,自她去了,我几乎夜夜不得安睡,一闭眼便会看到她浑身是血的样子。”
亦颜思索了片刻,道:“荣氏走了才几日,许是妹妹心中无法释怀此事,要不让太医来为妹妹瞧瞧,开些安神之药,总是这样可怎么好。”
我蹙眉道:“近两个月来日日喝那调理身子的补药,昨日受寒,最近一段日子更是该药不离口了,至于这安神之药,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如今一想到那黑乎乎的药,我便头疼的很。”
亦颜闻言忍不住笑道:“没准再过些时日就是要做母亲的人了,竟还如此孩子气,可不是要让旁人笑话你么。”
我闻言脸颊一烫,嗔道:“姐姐惯会取笑我,皇上如今待姐姐也极好,说不定,过些日子就会传出姐姐的好消息。”
亦颜听后,脸色稍有些黯然,叹道:“前次小产麝香侵体,伤了身子,不知日后还有没有那等福气,我便也不再报什么期望。”
我见状忙安慰道:“姐姐还年轻,只要好生调理着,定会再有孩子,日子还长,何必说这样的话。”
亦颜露出一丝笑,道:“我明白,即便我没有那个福气,妹妹有了孩子,也是一样的。”
我佯装恼怒道:“姐姐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我还等着疼爱姐姐的孩子,姐姐再如此消极,我可要恼姐姐了。”
“好,我不说便是,如今顶要紧的便是你的身子,伤口可曾再上药?”
我点头道:“姐姐走后玉缘便为我上了药,已经好多了。”
“那便好,我那里有祛疤的药膏,还是从前受伤时皇上赏下来的,一会儿我让宫人给你取来,这几日可要小心着,万不可留下什么疤痕。”
我笑着道:“多谢姐姐,有姐姐细心照料,事事想的周全,我怎敢有事。”
亦颜笑着嗔了我几句,又待了好一阵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