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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红楼]权臣之妻 故筝 13091 2023-08-18 18:10

   此为防盗章, 您的购买比例不足80%,请24小时后清缓存再看另一头, 和珅正坐在乾隆的跟前, 细细与他说着这兴建银行之事。

   因着担任布库大臣时期的表现,早令乾隆满意不已。此时听和珅提起“银行”, 乾隆非但没觉得他满口谬言, 反倒还认真地了解了起来。

   待到和珅在他面前说完, 乾隆已经拍案称奇了。

   “爱卿头脑实在活泛,竟能想出这等法子!好好好……不若先回去详细写个折子递上来,朕再瞧瞧!”

   和珅躬身应了。

   后世票号兴起于山西, 后垮于清末清政.府兴建起了官方的票号,并且迫于经济危机, 票号的公信力大不如从前,便纷纷倒闭。

   而和珅要做的,就是提早建立起官方的票号。同时还要缔结起一个更稳固的关系, 使得票号不会似历史上那样, 仅兴盛一时, 便迅速消亡。

   而从更宏观的国家层面上来说。

   有一个稳固的国家银行,也能更好地发展国家经济,提升国家实力。

   所以不管是出于私欲,还是出于稍微伟大些的情操。

   和珅对创办国家银行, 扶持票号, 是势在必得的。

   这是历史必经的一个过程, 而他要做的, 就是把这个阶段尽量以合理的方式提前。

   “去吧。”乾隆低声道,面上还带着挥之不去的兴奋之色。

   乾隆很希望能做出比老爹更多更好的功绩来,功绩却不是那样容易成就的。

   眼下,和珅却递了个台阶到他的眼前,乾隆哪有不下之理?

   他恨不得将和珅赶回去,让他一夜便写出个折子来。

   但乾隆也清楚,这样的折子并不是能轻松写就的,所以他没有催促和珅,甚至还道:“朕许你告几日的假。”

   和珅心中一动,想的却并不是写折子这回事儿,而是黛玉。

   他面上丝毫不显,又躬身谢过了乾隆,然后才离开了。

   待他走后,乾隆越想越觉兴奋,竟是连觉也睡不着,令身边伺候着的小太监研了墨,连夜叫来翰林院的庶吉士写了封圣旨,再交到内阁大学士处奏定。

   乾隆行事手段果决,常人不能拦也。

   第二日,内阁大学士虽多有疑惑,甚至觉得不大合规矩,但最后到底还是将圣旨发放了出去。

   和珅坐在家中,就得了这么个喜讯砸在头上。

   他又升官了。

   而这次更了不得,乾隆授了他户部侍郎的位置。

   这个位置有多高呢?

   在明代时正三品,在清朝时却是从二品。

   和珅花了没几年的功夫,就坐到了二品大员的位置上。

   最明显的差距在哪里?

   就是他的宅邸,日后也敢称府了。

   和珅毕恭毕敬地接了圣旨,谢了恩。

   心中忍不住感叹。

   历史上和珅的升职之路也快得很。

   几乎是隔了一月、两月,乾隆便觉得不升他的职不舒服,最后又得授总管内务府大臣,正二品。

   而这时,和珅何等年轻呢?

   他尚且二十六。

   历史上乾隆着实是个荒唐皇帝,但对于此刻的和珅来说,却又正合心意不过。

   若是事事都按礼法来,那和珅是断然走不到这一步的。光一个年纪就可以将他死死压住了。

   那日圣旨一下,自然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但这波才刚掀起个弧度,便又沉了下去。京中最多谈论起的,便也仅仅是和珅何等厉害,如何得了皇上的赏识,可引为天下读书人向往之楷模。

   就连林如海、贾雨村等人也得了信,纷纷写信来恭贺。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此时和珅正在府中,安心写他的折子。

   写了一半,故作烦躁不安,抛下笔墨,踏出门去。

   而乾隆始终关注着这头的动静,自然也让人盯住了,虽无恶意,只是因为过分迫切的心情而已,但和珅还是早早就发现了。

   因而,和珅那故作烦躁不安的表现,便被报到了乾隆的跟前。

   “气性大了些,摔了就出门去了,终究还是个少年心性,当不得大事。”那人如此对乾隆道。

   乾隆却是笑了,反用责怪的目光看向那人:“话不能如此说,他年纪轻,能做到这等地步,本已是不易。他口中那些话,往日可曾有谁提出?仅此一点,他有再大的气性,那都是配得上的。世间哪有完人?若是年纪不大,还有老谋深算的本领,沉稳平静的姿态……”

   乾隆摇了摇头:“那怕是什么精怪变的了。”

   那人这才收敛了情绪,点头道:“还是皇上英明,这些臣下便丝毫想不到。”

   乾隆闻言,笑了起来,随后摆手将那人打发走了。

   “你便不用管他做什么去了,憋得狠了,说不得要去干些少年人爱干的事……”

   乾隆不会捉着这样的小事去为难自己欣赏的臣子。

   哪怕和珅出了门,直奔妓.馆赌坊,再心有不快,与谁打了一架……那也都是使得的。

   但和珅却是径直往城郊去了。

   今日陪着和珅出门的乃是刘管家的儿子,刘全。

   这人年纪比和珅还要大一些,个头不高,但却四肢强健,行事又干练得很,比刘管家的话要多,但却从不出纰漏。

   历史上,这人也的确是和珅的一个忠仆。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上了山,最后停在了一家道观外。

   那道观门匾之上书“清静”二字,而正如这二字的模样,道观内外清清静静,别无喧嚣打搅。

   和珅下了马车,迈入门内。

   刘全紧跟在后头。

   而这时门内有道童并一个小厮将和珅拦住了:“今日道长不再见客。”

   刘全脸色微沉,正要说话,和珅抬手按了按,刘全便低头闭嘴不语了。

   “那便等一等吧。”和珅道。

   但那小厮瞧着和珅,瞧着瞧着却是突然变了脸色,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之后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内,那小厮都在翻来覆去地打量和珅,像是在确定和珅的身份。

   终于,那小厮弯了弯腰,怯声问:“可是和侍郎?”

   年纪轻,通体气派,生得俊美不凡,小厮又总觉曾经见过。

   毕竟他从前常伴在二老爷左右,送着二老爷上朝,倒是见过二老爷的同僚几面的。

   这身份似乎便呼之欲出了……

   和珅当然知晓那小厮是谁家的奴仆,不然他也不会往这里来了。但他还是作出疑惑之色,将那小厮上下打量一番,点了头:“你是谁家的?”

   小厮忙道:“小人是伺候荣国府二老爷的,从前有幸见过和侍郎一面……”

   说罢,那小厮还讨好地笑了起来。

   荣国府中的奴仆是大都横行,但到了贵人的面前,却都是一个模样,谁也不敢造次了去。

   小厮推了推道童:“去报给道长吧!”

   小厮就是因为懂得瞧眼色,才总被贾政带在身边,此时他心思一动,暗道,二老爷最是喜欢同读书人打交道。

   这和侍郎,既是今科状元,甚是了不得。

   又刚得了恩宠,这会儿正风头无两。

   二老爷应当也是乐意同他来往的。

   小道童被推搡着踉跄了一下,但他也不敢抱怨,忙转身乖觉地去报消息了。

   不多时,小道童出来了。

   一并出来的还有贾政,以及那身形清瘦,穿着宽阔道袍的宣通道长。

   宣通道长刚想冲和珅笑一笑,却直接被和珅避开了。

   宣通道长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忙端住了姿态,再目不斜视。

   贾政走在前头,并没注意到这一细节。

   贾政虽与和珅同朝为官,但他很少注意到和珅。皆因为和珅身上的气焰着实太盛了,贾政拼了命地想做个好官,却偏又做不好,他多与些酸秀才打交道,见多了颇有才华却难以考取个好功名的人。

   而和珅打他出现在朝中起,便是个另类。

   不费吹飞之力,中了状元。

   又瞧不见如何为民为国了,就又一路升了官职。

   贾政从前不愿意拿正眼瞧他,但此时却是不得不拿正眼去瞧。

   这一瞧,贾政便顿住了。

   原来,这少年状元郎,并不似他想的那样属奸猾之辈。

   反倒生得好一副清俊相貌。

   着实当得起“颜如舜华”之赞。

   “员外郎。”和珅微微一笑,唤道。

   贾政望着他,不自觉地拜了一拜:“侍郎。”这人礼仪得当,开起口来,叫人如沐春风。

   倒是他从前看走了眼,错将珍珠当了鱼目。

   懊悔心情涌起,反倒叫贾政看待和珅时更觉亲切了些。

   宝玉年纪也不小了,两人差了不几岁,但怎么连人家的一分也不及呢?

   贾政想着,便又觉胸中气闷,只恨王夫人未能生个好儿子出来!

   “不如请里头一并坐着说话?”宣通道长开口道。

   “好,侍郎请。”

   “员外郎请。”和珅又是一笑,同贾政并肩走了进去。

   贾政初时还略有些别扭,毕竟对方年纪着实年轻了太多。但念及对方的才华,便又觉得,正该如此,该由才情来衡量才是。

   读书能读出今日成绩,是个大本事!

   三人室中落了座。

   贾政满心念着对方的状元之名,茶也不品了,也不同宣通道长论道儒了。

   他开始同和珅聊天,说的尽是四书五经。

   和珅也不惧。

   和珅这人,既又实干之才,又能通书本上的深浅。而他也恰好完美继承了这些。

   贾政说一句,他便能接上两句。

   兼之和珅给人洗脑的功力着实厉害,上辈子他就靠着这个本事,手底下的员工都踏实得很。因而,才一盏茶的功夫,贾政便已经忍不住要将和珅引作知己了。

   和珅暗叹贾政实在好哄骗。

   果真是应了名字,贾政,假正。

   待到一番意犹未尽地说完话,贾政瞧了眼天色,问了小厮时辰,才不舍地告辞。

   而告辞前,还邀了和珅前往荣国府,一边饮茶,一边笑谈,该是一件快意事!

   这事快意与否,和珅不知。

   但去荣国府一趟,瞧瞧黛玉的近况,该是快意的。

   贾雨村一走,宣通道长的屁股下就如同着了火似的,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道:“公子要来,怎么不让人先传个信来?倒是怠慢了公子,我心中难安极了。”

   自他入了这道观,和珅便从未踏足过这里,两人仅靠书信维持往来联系。

   宣通道长也着实没想到,今日和珅会突然前来,一时措手不及,此刻正心中惴惴,回忆着今日种种行径,可有将和珅得罪。

   “无事,今日也不是为了你来。”

   宣通道长讪讪地笑了笑。

   又听和珅道:“日后这样便很好,不必刻意迎合我。当心漏了你的底。”

   宣通道长一个激灵:“是是是,公子说的正是。”

   “我今日来,是求宣通道长给一道药的。”

   宣通道长一愣,心说,我的药方不全都是你给的么?怎么还问起我要药来了?

   但见和珅神色淡淡,没有要改口的意思,宣通道长这才斗胆猜测,公子作此行径怕是要糊弄旁人的。

   宣通道长便也拿出了往日的派头,点头道:“那便请公子等一日,明日我让道童送往公子居所。”

   和珅满意了,起身走了出去。

   宣通道长努力克制着亲自送人的冲动,站在门内,目送着和珅远去。

   直到和珅上了马车,那马车也渐渐远了,宣通道长才松了一口气。

   希望今日没有揣摩错公子的意思才好……

   话说这头贾政回了府,还满心激荡,难以平复。

   正因为这等心情按捺不下,于是一时热血上头,要好好教导宝玉读书。抬腿便往宝玉的院子去了。

   还未进门,却就听见宝玉同丫鬟嬉闹的笑声。

   什么读书声。

   翻书声。

   那都是梦里才有的。

   梦想破灭如此之快,令贾政眉毛一扬,脸色一怒,对身边跟着的小厮道:“取我那棍子来!”

   小厮呆了呆,结结巴巴地道:“二、二老爷……”

   “去!”

   小厮忙去取了棍子,但也一边悄悄与丫鬟说了。

   那丫鬟忙又去寻了王夫人,又报给了贾母知晓。

   这宝玉乃是老太太的心头肉,这二老爷打了,顶多被说上几句,但他要是取了棍子,不往外头传一声,最后说不得就会被打个半死,赶出府去,还要在头上钉个“恶仆”之名。

   不出半个时辰,院子里便响起了宝玉“哎哟哎哟”的痛呼声,一干丫鬟在旁边都哭成了泪人,但谁也不敢上前。

   贾政如今正是荣国府当家的人,除了贾母能喝住他以外,连王夫人在他跟前,也不过是个挨训的份儿。

   谁敢打这个头呢?

   过了好一会儿,贾母才赶来了。

   这时再一看,宝玉的屁股已经高高肿了起来,他正抱着那长板凳,丝丝抽气。

   贾母气得落下泪来,指着贾政好几声责骂 ,但最后到底也没如何,只搂着宝玉,一口“心头肉”一口“心肝儿”地叫着,将人带走请大夫去了。

   王夫人也忍不住哭了,但她却不敢驳贾政半句,只是暗自抹泪,低声道:“宝玉尚小,老爷日后教导他时,下手轻些……”

   “小?何曾小了?”贾政摔了手头的棍子,脑子里来来回回滚着今日与那少年状元聊的那些话,更觉怒不可遏:“你虽处后宅中,但消息也该灵通!你该听说了,今科状元中了时,也才不过十六!正小着呢!”

   “再瞧瞧你护着那儿子,什么模样!”

   王夫人微微傻眼,只好埋头闷声,只顾着哭。

   心里却忍不住作了别的盘算。

   那薛蟠是娘家侄子,终究更亲近些,若他是个好的,能带得宝玉好生读书,那便好了……

   什么十六的状元郎。

   她儿日后说不得有更大成就。

   见王夫人不吭声,贾政怒气更甚,将王夫人左瞧右瞧,都觉得不甚顺眼。

   于是当天院子里吵吵嚷嚷,好半天才歇了下来。

   最后贾政还去了赵姨娘的房里,将王夫人气得在房里好一顿发作。

   这事儿,黛玉也听说了。

   是鹦哥同她说起的。

   毕竟宝玉被打,向来都是府内的大事,惊动了自老太太往下,每一个主子奴才。

   “姑娘该要去探望探望?”鹦哥问。

   黛玉抿了下唇,睡了下去:“我身子骨不大舒服,今日就不便去了,正巧今日围着表兄的人也不少。我便明日再去吧。”

   鹦哥张了张嘴,原想劝两句,但最后还是闭了嘴。

   府中上下都道林姑娘不是个好亲近的,目下无尘,她若多了嘴,日后恐怕难讨林姑娘喜欢了。

   黛玉拢好了被子,心头想的却是,明日又该如何推拒掉呢?

   ……

   第二日。

   荣国府还当真来了个小厮请和珅前往,和珅自然不会拒绝,当即上了软轿,让那小厮在前头领路,便往荣国府去了。

   贾政为示看重,还特意嘱咐了府中上下。

   贾母听闻,倒是也不对和珅心生芥蒂,反倒夸奖贾政做得不错。这等有才干,年纪轻轻已是贾政同僚的人物,是该好生结交来往,不能有所怠慢。

   于是府中人,一时都好奇起了这位,害得宝玉挨打了的人物。

   薛宝钗到了荣国府也有许久了,之前宝玉与黛玉说不上话,便会挑上些时候往宝钗跟前扎。

   这会儿听见宝玉同谁都是这样亲近的口吻,宝钗便不由得多瞧了一眼。

   黛玉抿了抿唇,实在接不上话。

   她同宝玉虽是表兄妹,但关系却到底不够亲近,这样的话说来,岂不是有些轻佻?黛玉的目光悄悄扫了一圈儿,却见旁人都没什么惊诧的神色。

   竟像是常态了!

   黛玉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地扶住了鹦哥的手臂,准备找个藉口先行离开了。

   外祖家的姑娘们都是好的,但这个宝玉,却总无端叫人觉得害怕。

   此时宝玉的目光又落到了鹦哥的身上,道:“鹦哥从前跟着老祖宗,如今跟着林妹妹,可有将妹妹照顾好?”

   鹦哥脸色怪异了一瞬。宝玉的话实在问得不该。

   但鹦哥还是笑了笑,得体地回了话。

   宝玉的性子惯是跳跃的,此时便又听他道:“鹦哥这个名字不好,不好!既是已经到了妹妹身边了,那便应当换个名字才是。”

   宝玉说着又看向黛玉,道:“袭人姐姐从前也是老祖宗身边伺候的,那时叫珍珠呢,后来老祖宗做主改了名字,给了我……”

   宝玉似是很喜欢,这样的小细节上同黛玉有了相似之处,说着便自己笑得更灿烂了。

   黛玉只是缓慢地眨着眼,并不接这话。

   鹦哥是老祖宗给的人,她初来贾府,又怎能擅自做主给鹦哥换了名字?旁的不说,若是叫人误会她对老祖宗有什么不满,那便不好了。

   但宝玉来了兴致,道:“鹦哥过于沉闷,没甚灵气。不若今后便改叫作‘紫鹃’?”

   宝玉素来得老祖宗宠爱,他说的话,只要不是牵扯上是非大事,便都可做算的。鹦哥瞧得透彻,于是当即笑道:“那便要多谢二爷赐名了。”

   鹦哥说话实在规矩过了头,宝玉听在耳中,觉得乏味,便也没了往下说的兴致。

   黛玉这才换了称呼,道:“紫鹃,我身上有些发冷。”

   紫鹃对上黛玉的双眸,先是一愣,随即便灵巧地悟了黛玉的意思,于是皱着眉道:“出门前还好好的,姑娘怕是不要再吹风了。”

   别的几个人,连同宝玉都着急了起来,忙道:“不若先回去歇着吧……”

   “正是,正是,日后同样能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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