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殷天两眼通红瞪着我，稍一思索，我微微点了点头。</p>
这小子不但傲，而且有点神经质的意思。</p>
现在我自己是满头包，哪还顾得上那许多。</p>
蚊子多了不怕痒，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份是――高战。</p>
见我‘应允’，殷天眼中露出欣慰，还有一丝难以隐藏的兴奋。</p>
但下一秒钟，他又耷拉下眼皮，陷入了‘白日做梦’状态。</p>
老古凑近我问：“高队长，不是急着破案吗？怎么现在又都磨磨唧唧起来了？”</p>
“古老，是我。”我低声说道。</p>
老古一怔，随即瞪圆了眼睛，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但明显已经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p>
我对他说：这次失窃的物品不同寻常，具有相当的特殊性，尽可能最短的时间内寻回是必然。可就在刚才，我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失窃的器官居然像是不那么重要了。</p>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但是既然急不来，那不如放缓思路，好好的理一理。</p>
老古瞄了一眼殷天，小声说：“比起案子，我和老林更担心你。你分魂以后，我就觉得你不对头。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老子天下第一’，谁都得仰视你，都要听你的命令一样。听说你掐死了许宁，我都不觉得奇怪，觉得那就该是你的作风。可回头一想，不应该啊！你是重情义，但你绝不会知法犯法啊！”</p>
我说：“这个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解决眼前事吧。”</p>
殷天‘醒了过来’，对我说：“再玩纸上谈兵没意义了，必须实际操作一下。”</p>
“真正还原案发经过，以此来推断窃贼下一步的行动？”我点点头。</p>
拿出手机下达了指令，跟着便和老古一起下楼去监控室。</p>
况风和殷天之间绝对有些纠葛，坚持留在殷天身边，要看这当世贼王如何施展手段。</p>
来到一楼电梯间，相关人员已经准备就绪。</p>
之前那个‘对待感情极其认真’的男医生提着个临时拿来当道具的运输箱，表情有些纠结地说道：“这次我一定不会把箱子离手。”</p>
我说你可千万别，现在是要还原案发经过，也就是说之前做过什么，最好照葫芦画瓢再演一遍。</p>
这次不光是医生，徐娘半老的女护士长也涨红了脸。</p>
钟艳秋一脸的幸灾乐祸；</p>
傻大姐黄晓晓没憋住，直接嘎嘎得笑出了声。</p>
想到这四个奇葩办的那点事，我虽然也有些忍俊不禁，但之前在天台产生的那种奇怪感觉却又更增加了一些，就觉得我好像忽略了某些事，又好像是我从一开始哪里就想错了……</p>
来到监控室。</p>
指令传达下去。</p>
屏幕上，四名医护人员先后走进了电梯。</p>
这几个家伙虽然奇葩，但是因为事关重大，尽管尴尬，也都尊照指示尽量还原事发经过。</p>
很快，我就发现，他们还原的有些过了头。</p>
医生把运输箱交给了护士长，两人才一对眼，医生就甩手给了对方一个大耳光。</p>
护士长也不示弱，一记‘九阴白骨爪’就把医生的口罩给抓了下来。</p>
紧接着，两个护士‘大妈’也加入了进去。</p>
我丝毫不怀疑，黄晓晓事先已经受了钟艳秋的鼓动，之前她是劝架，这一回明显是针对医生‘下黑手’。</p>
三个老娘们儿针对一个老爷们儿撕巴，隔着显示屏我都替那医生揪心。</p>
正因为不忍直视，我才没有把注意力完全放在这部电梯的监控上。</p>
之前的监控就看不出明显端倪，这次是贼王出手，我更不指望能从画面中看出破绽。</p>
也就是因为这样，目光无意间扫了另一台显示屏一眼。</p>
画面里，两个医护正推着架子车在走廊上运送病号。</p>
这本是平平无奇的场景，却让我如遭电噬。</p>
“高队！他们出电梯了！”</p>
才被队员的汇报惊醒，跟着就接到了电话。</p>
打给我的是在5楼守备的同事，说话的却是那医生。</p>
他才出电梯，还没有脱离监控范围，就蹲在电梯门口，面前放着运输箱，手里捧着电话，另一只手大力挥舞着，几乎是大吼大叫道：</p>
“箱子变回来了！我看了编号！又变成原来那个了！”</p>
贼王果然得手了。</p>
因为时间有限，事先并没有替殷天准备掉包用的运输箱。</p>
然而箱子不光被替换了，还换成了最先被掉包的那个！</p>
老古有些傻眼，说道：“原来的箱子？那里头的腰子不在了？”</p>
“腰子一定还在！”</p>
我一把拽住旁边陪同的医院领导，大声问：“原本需要做肾脏移植的病人呢？”</p>
“我……我不清楚，应该被送回病房了吧……”</p>
“赶紧去查！”</p>
我两眼冒火，拉着他就往外跑。</p>
“因为遗失了肾脏，患者欧阳若被送回了4011病房……”</p>
院领导捧着电话急急慌慌地反馈道。</p>
这时我已经跑到了楼梯口，殷天迎面下来，身后跟着况风。</p>
殷天阴着脸道：“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腰子。”</p>
况风道：“靠，那箱子原来就藏在旁边电梯井的维修槽里！”</p>
我狠劲咬了咬牙，说：“运输箱被盗只是烟幕弹，对方真正的目标是需要移植肾脏的那个病人！”</p>
院方这次的效率倒是提高了，那院领导急着对我说道：“我刚刚问了，欧阳若不在病房……”</p>
“拖了这么久，人已经离开医院有一阵子了！”</p>
殷天甩开大步向外走，同时却又莫名其妙说了一句：“我的车从来不载其他人。”</p>
出了楼门，见他跨上一辆大到夸张的哈雷机车，我才明白他的意思。</p>
因为连续出状况，门口场地上还停着两辆警车。</p>
我和况风跳上其中一辆，把司机赶到一边，我自己钻进了驾驶座。</p>
这个时候，殷天已经飚出了医院。</p>
况风问：“你知道病人去了哪儿？”</p>
我边开出大门，边拨着手机，同时回应他：“目前还不清楚，但所有的事应该是同一批人在操控！”</p>
电话接通，我急道：“郭哥，马上联络之前跟踪那个护工的同事！”</p>
郭森道：“何武飞？他没在医院？”</p>
我一听更急了：“不是说让人跟着他的？”</p>
“是跟着……你等下！”</p>
不到半分钟，听筒里再次传来郭森的声音：“被他金蝉脱壳了！这个人有什么问题？”</p>
“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加大了油门，眼珠不断急转，“立刻让人查医院大门的监控，重点排查何武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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