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不堪羞辱,愤而辞呈而去,齐楚浙党失去了最后的依仗,离彻底完蛋已然不远。
接下来就是东林和阉党了。
这两帮狗东西,竟然给朕闯出个天大的祸事来,不动手收拾他们,他们还不知道要捅出什么篓子来呢。
泰昌真忍不了了,他决定关门放狗,让魏忠贤咬死东林党,然后再一举把这条疯狗给除了。
不过,这种情况下他还不能让魏忠贤嗷呜一声扑上去,一把将满朝文武全咬趴下,要这么咬,那可就麻烦了,辽东这会儿形势正在危急之时,满朝文武全趴下了,那不得出大乱子啊!
所以,魏忠贤这条疯狗还得一口一口来,咬下去一个,换上来一个,这样才不至于出大乱子。
很显然,冯从吾就是他给魏忠贤指定的第一个目标,但是,这个工部尚书之位却是不能给魏忠贤,因为他是真急着造武器装备,建奴都快打下辽东了,他还不赶紧把新式火枪和火炮造出来,难道等建奴入寇京师再造不成!
魏忠贤已经明白泰昌的意思了,他又会怎么做呢?
说实话,冯从吾这个人要说缺点,真不好找。
东林,或者说被人指为东林的清流,大多都为官清廉,很少有贪官污吏,为人也道貌岸然,很注意形象,他们除了权力欲强点,老想掌控朝堂大权,掌控整个大明王朝,其他毛病是真的少。
这些人里面,除了钱谦益等少数几个人,其他的想要挑出点毛病来,还真的不容易。
不过,没关系,疯狗咬人从来就不需要理由,也不管你是坏人还是好人。
第二天凌晨,早朝才刚刚开始,鸿胪寺官员才刚说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姚宗文便迫不及待的咳嗽一声,从班列里窜出来,趴御道上,朗声道:“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这家伙,这么积极的,你还真以为能将功抵过啊。
行,先让你发挥点余热,来吧。
关门,放狗,给朕咬!
泰昌微微点头道:“念。”
姚宗文立马展开奏折,朗声念道:“微臣弹劾工部尚书冯从吾为御史期间多次收受贿赂,为他人掩过饰非,无法无天,无耻之尤!”
冯从吾闻言,气得差点没喷出血来。
清流最为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们贪腐,姚宗文这无耻之徒竟然如此胡说八道,冯从吾自然受不了。
泰昌假假意思秉公道:“冯从吾,你有何话说?”
冯从吾当即从班列里疾步而出,趴御道另一边急声抗辩道:“皇上,姚宗文纯属污蔑,微臣在御史任上两袖清风,从没收过一文钱贿赂,这点当时都察院的同僚都知道。”
朕管你有没有收受贿赂。
泰昌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姚宗文,示意他继续。
这叫奏对,如果朝臣上奏的是国事那就当皇帝的来奏对,如果朝臣弹劾别人,那就两个人相互对质,看谁说的有道理。
姚宗文当即胡说道:“冯大人,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据查,你御史六年收受的贿赂足有数万两,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
冯从吾气得满脸充血道:“证据呢,你没凭没据的信口胡说,什么意思?”
姚宗文很是干脆的耍无赖道:“我们科道官风闻言事需要证据吗,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这个的确是洪武朝就定下的规矩,御史和给事中就是监察百官的,风闻言事根本不需要证据。
冯从吾气得没法,只能拱手对泰昌道:“皇上,姚宗文没有任何证据信口污蔑微臣,微臣不服。”
不服你又能怎滴?
泰昌假装为难道:“此事留待退朝后处理吧,下一个。”
姚宗文得意的磕了个头,起身退回班列。
冯从吾没办法,也只能磕头告退。
没想到,他还没走回班列呢,魏应嘉又迫不及待的咳嗽一声,从班列里疾步而出,趴御道上朗声道:“皇上,微臣弹劾冯从吾为尚宝卿期间效仿那严世蕃,私授他人印绶借以谋利。”
冯从吾闻言,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你们这帮阉狗,竟然把我比作严世蕃!
难道就因为严世蕃当过尚宝卿,其他尚宝卿都是贪官污吏吗?
他已然明白了,这是魏忠贤要搞他呢。
当初熊廷弼就是被这帮阉狗一通疯咬,气得辞呈而去。
问题,这帮不要脸的家伙你还拿他们没办法,他们就是无中生有,胡说八道,你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言官风闻言事无罪这可是洪武帝亲自定下的规矩,连皇上都拿他们没辙。
当然,当初洪武帝肯定也想不到后面会出现如此无耻的言官。
泰昌果然装作无可奈何,只能示意其出来应对。
冯从吾很是干脆的趴御道上对着魏应嘉怒声道:“我清正廉洁,世人皆知,你竟然把我比作那严世蕃,是何居心?”
哎呦,生气了,生气了好啊,我们就是要气得你精神错乱,气得你愤而辞呈!
魏应嘉很是无耻道:“有道是,上行下效,有样学样,严世蕃为尚宝卿时就不干不净,你效仿他有什么奇怪的?”
我!
哎呀呀,气煞我也!
冯从吾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面对此等无耻之徒,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泰昌假装无奈道:“行了,此事留待退朝后处理吧,下一个。”
魏应嘉是满脸得意的磕头回班列了,冯从吾却气得趴那里忘了起来了。
这时候,冯三元又迫不及待的咳嗽一声,疾步走出班列,跪御道上朗声道:“皇上,微臣弹劾冯从吾为御史期间徇私枉法,欺压良善,无法无天,当时宫里出来的张公公都被他打得告到先帝那里去了。”
这事是我欺压良善吗?
是那死太监欺压良善被我逮到了好不好!
冯从吾气得立马大声抗辩道:“皇上,别听他胡说八道啊,当时是微臣巡城的时候逮到一个太监当街欺压良善,所以打了顿板子以示惩戒啊!”
泰昌假装满脸疑惑的看向冯三元。
冯三元立马朗声道:“皇上明察,当时先帝因为此事恼怒异常,要打冯从吾的板子,是冯从吾的同党拼命庇护他才得免。”
我!
先帝自从国本之争后那是把我们这些文官恨透了,从那以后先帝都是偏帮太监,根本就不管文官有没有道理。
那是先帝有失偏颇,你竟然如此混淆视听!
冯从吾是气得浑身直抖,没法开口。
他总不能在皇上面前说先帝的不是吧!
没想到,冯三元还不依不饶道:“你就因为此事羞愧难当,自己提出辞呈,跑回家躲丑去了,我没胡说吧?”
你还没胡说!
先帝明显偏袒那些死太监,我是辞呈以示抗争,什么羞愧难当?
冯从吾是气得浑身直抖,有苦难言,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皇上,冤枉啊!”
冤枉吗?
泰昌心中暗道,你一点都不冤!
你个钻研程朱理学的当什么工部尚书,你懂什么技术,你会造枪吗,你会造炮吗,你懂造船吗?
说句不好听的,像你们这些蔑视奇yin技巧的书呆子,肯定连桥都不会造!
你什么都不懂还当工部尚书,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仅凭这一点,就证明你们东林是在任人唯亲!
朕不把你拿下,怎么造出那新式火枪和火炮来,靠你吗?
你能行吗?
不行,就给朕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