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纾听到了闲言碎语,脚步就那么顿住了,待那俩人离去之后,她背靠着墙壁沉沉的蹲了下去,看来,别人说的都是真的了。
那天回家之后,江沥北不在,只有陈瑾和valery坐在沙发上,见到柳倾白送她回来了,急忙站了起来,她手中拎着东西,有江沥北的衣服,还有valery,好多套,让valery微微一滞,南纾最讨厌逛街,尤其是买东西,她有选择疑难症耘。
一直到了深夜,江沥北都还没有回来,南纾的心中忽然就想起了中午别人说的话,江沥北在外面养了一个情人,而且那个人还被他紧紧的收着藏着。
她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江沥北回来,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却越发的清醒,到12点多的时候,江沥北终于回来了,他进门见到南纾还坐在沙发上,急忙走了过来,问道:“怎么还不回屋睡觉呢?”
“我不困,想要多坐一会儿。”南纾轻声回道。
“你看很晚了,饿吗?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南纾摇了摇头,拉着他坐了下来,说道:“今天逛得有些累了,我靠靠。”她说着轻轻的蜷缩着腿,靠在了江沥北的腿上,江沥北看着她脆弱的模样,心有些疼。今天去医院了,恰好又等那个教授等得有些晚了。
从相见到现在,十几年了,何时见到她这么脆弱过,似乎就像是一个瓷娃娃,一碰就破碎了。
江沥北抱着她,说道:“那咱们回卧室,一会儿着凉了,明天干嘛了还得吃药,很苦的。”
“我又没有生病,我吃什么药。踝”
“对你没有生病,但是预防着,要是受凉了可能明天生病了。”江沥北哄着她,像是一个父亲哄着一个孩子,当真是从没有见过。
南纾点了点头,江沥北抱着她走上了楼,躺在床上,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他的怀中,瘦得都抱不了一个满怀了。
很快就是圣诞节了,江沥北计划圣诞节之后,筹备婚礼,和南纾把婚结了,把证领了。
这段时间的南纾很安静,有些时候坐在屋内吃着吃着饭,都会不由自主的就走神了,经常看到她静静的站在阳台上看窗外,那眼神,透着苍凉和绝望,但是你喊她的时候,她回神看你又会变成另一种模样。
有一次言清来江苑,江沥北在书房,南纾本来是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也不知怎么的就跑到阳台上去了,去就算了,结果言清来的时候,见她打开了窗户,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了窗户边框上,大风挂着,南纾的发丝在风中飘扬,白色的长裙也随风飘荡,她站在那儿,似乎就是要从那儿跳下去一样,言清吓死了,一声惊呼:“南纾!”
江沥北听到惊呼声急忙跑了出去,看到客厅内南纾不在,就问佣人,佣人说在阳台上,结果江沥北朝阳台飞奔而去,就看到她踩着椅子,身子都朝外面探着,整个人似乎下一秒就从这高高的阳台上跳下去了!
江沥北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南纾缩在他的怀中,一句话都没有说,言清赶上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江沥北抱着南纾从阳台上走出来,江沥北的眼中都有了水雾!
所以,南纾哭,南纾闹都不可怕,但是就怕她这样静静的一下子就没有了,江沥北不敢想象,以至于他经常睡到半夜的时候会猛然惊醒,看看身边的南纾还在不在,若是可以的话,他真想一夜一夜的守着她,不睡觉。
可是就算是这样都是没有用的,不是吗?
“你刚才要做什么?阿南,你刚才要做什么?你告诉我?”江沥北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南纾没有穿鞋子,脚丫冰凉,他一边双手捂着她的脚,一边望着她痛心的问道。
南纾望着江沥北的眼睛,心猛然的就疼了起来,她在干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就是想要吹吹风,就是想看看那落叶就那么落下去的时候有没有一个家!
可是,这样的举动吓坏了江沥北,他的心中大概是想着她不想活了吧。
南纾扑在了他的怀中:“对不起!”
“阿南,你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你想想你还有我和valery,不可以的!”
言清第一次见到江沥北落泪,她站在那儿只觉得看着南纾和江沥北身影都是模糊,她急忙转身,擦去眼角的泪渍。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不会了!”南纾连着承诺以后不会了,江沥北把整个江苑的窗户都封锁了,让人看了还以为是牢笼呢!
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就算了,可是当还有第二次,还有第三次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崩溃,就如她拿着水果刀在削苹果,结果刀子就对在了手腕上了,吓得一家的人都惊慌失措,她偶然清醒片刻的时候就会哭泣,这个家中,所有一切会伤害到人的东西,一概不允许放出来!
圣诞节的时候,下了很大的血,南纾很开心,江沥北在那一天放出了婚讯。
南纾知道婚讯的时候,早已经分不清事实和真相,那一场大雪一直延续下了好几天,忽然间南纾说想要去散步,江沥北带
着她从江苑一直走了下去,
南纾和江沥北两人静静的走在风雪当中,行人匆匆,路人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没有人认出她们。
走了一会儿,南纾忽然停下来说道:“江沥北,你能不能背背她?”
江沥北似乎因为她的话有些诧异,笑道:“累了?”
“不是,只是忽然间想让你背背她。”南纾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浅而易见的脆弱。
江沥北的眼神幽深,缓缓的蹲了下去,南纾看着他的背犹豫了片刻,然后缓缓的趴在了上面,江沥北起身的时候,她搂紧了他的脖颈,把脸庞贴在他的肌肤上。
“你有没有背过别人?”
“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没形象的趴在她的背上。”江沥北轻笑道。
南纾恍惚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但转眼即逝,捉摸不到。“小时候,下雪天爸爸就会背着她走,他的背很宽,很温暖,真想一辈子都不下来。”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呢喃。
江沥北没有说话,南纾也一直沉默着。很快就走到了家门口,南纾说:“你真的非她不娶吗?”
“嗯。”
“为什么?”南纾问道。
“因为她爱她,她也离不开她。”南纾输了,在这一场爱情拉锯战里面,她输给了一个神志不清,生活不能自理的女人。
“嗯。”南纾轻声应道。
既然到了家,南纾也乖乖的从江沥北的背上下来,独自转身离去,上楼的时候她忽然回头看着江沥北说:“她今晚不想吃晚餐了不要喊她了,天太冷了。对了,沥北,她屋内太冷了,她去你屋里休息好不好?”
江沥北看着她点了点头。
南纾小跑了上去,到楼上的时候探下头来说道:“如果她明天早晨睡过头了,你一定要喊醒她。”
“好。”江沥北应道。
南纾推开江沥北的屋门,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换了大红色的被褥,墙上贴了红色的双喜字。
她轻轻的躺了上去,恍惚想起了那年她问他,你说一个人没有了记忆是好还是不好,他只是轻声言道“好!”
后来,后来,她似乎真的忘记了很多事情,只是听说江沥北在外面养了一个女子,然后都是他对那女子如何如何的的,如何宠溺的新闻,随之他便向全世界宣布,他要结婚了。
南纾做了一夜的梦,梦中阳光照射在他孤寂冰冷的背上,看起来并没有多一丝温暖,她就忍不住的一步一步靠近。
梦中人来人往,杂乱无章理不出头绪,不知哪儿是开头,哪儿是结尾?
后来,她在这嘈杂中听到了一缕清冽的声音说:“若有来生,她等你......”
南纾在这一缕声音中沉睡,她的嘴角微微扬起,若有人等,就这样睡到天荒地老也不错!
翌日清晨,阳光笼罩着整个江家大宅,江沥北起得很早,因为今天要试婚纱,雪白的婚纱那么漂亮,他能够想象她穿上的模样,言清站在一旁说:“她穿着一定很漂亮。”
江沥北看着婚纱出神,平日冰冷的脸上有着难掩的笑意,眸子里闪烁的光芒,让人觉得很暖,很暖!他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了把婚纱递给了言清说道:“她去喊她下来试。”说着匆忙的跑了上去,像极了年轻的毛头小子。
言清看着消失的背影,只听楼上传来了嘶吼声“南纾!”声音冲破天际,惊扰了屋外树上的归雁,而床上的人还在安然入睡,似乎从来都没有那么安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