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博士,你没事吧?”乔贝贝一把推开忍冬和封丹,冲上前去护住了苏灵,颇有一种保家卫国的大将风范。
“是你!”苏灵没有理会一直企图将自己扶起来的乔贝贝,反而对着忍冬他们瞪大了眼睛,神情十分激动。
“博士?!”受苏灵的影响,乔贝贝也朝着忍冬的方向看去。“是你!”乔贝贝看见忍冬的时候倒是没多大反应,却在看见站在忍冬身侧的封丹时发出了一声惊呼,脸上尽显不虞之色。“你居然还敢出现在博士的面前,胆子也真是够大的。”
同样一句话,同样两个字,忍冬就是能够分辨的出她们究竟是对着谁在说。那个苏灵,她惊讶的是自己,而不是封丹。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神色实在过于意外,苏灵略微松了松自己双颊的肌肉,淡淡的扯出了一抹笑容,将视线切换到了封丹的身上。“你的伤都好了?”她挑眉说道,带着一种不容人忽视的自得。
“......”封丹静默了一会儿,慢慢的抬起了头,“托你的福,我现在自然过得比以前好。”
忍冬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封丹。不带有单纯和无畏,反而全身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是么,”苏灵的双眸以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方式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封丹前面的忍冬,笑道,“看来是有贵人相助呢。之前是金少,现在不知道倒霉的会是谁了呢....”
“苏博士,hnrc7已送到了实验室了,金老爷子还有陈军部都在等着您呢!”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又冒出来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气喘吁吁的对着苏灵说道。
“我知道了。”苏灵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似乎很不高兴自己的说话被人打断。她转过身冲着封丹和忍冬问道,“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兴趣去参观一下我的实验基地呢?今天我刚好有一个试验会议要进行,正愁找不到人做点评呢。”
苏灵抛出的这个条件诱惑力很强,但却不代表忍冬一定会去。她的确对实验室很反感,如果有可能她现在就像绞了这块破地。可现在还没到时候。首都基地现在只有苏灵和裴元旺两个人,纪媛媛、李安、宋叶宇还有professor・t都还没有聚集到基地。拔树都要连根拔起,杀鸡就更要杀的干净利落,断断不能有完卵存活。忍冬比谁都能忍,自然也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
“苏博士的研究想必没有几个人会不想看的,要是苏博士这般的还找不着人做点评,那我们就更不用去了。”出乎意料,这次先开口说话的,竟是一旁一直沉静的封丹。封丹带着一种近乎嘲讽的语气反驳道,“老大,我们走吧....”他扯了一把忍冬,带着她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忍冬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封丹。焦躁、不安,甚至竖起了心底那一根根防御心灵的尖刺,痛苦迷蒙的样子就好像一只孤雁,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骄傲。
她好像看到了封丹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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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将钥匙插/进了锁孔之中轻轻转动了几下,就将门打了开来。
她将手上的东西往床边随意的一扔,又顺手搬来了旁边的小板凳,“你坐床上吧。”忍冬扭头看他,“水要喝么?我这里还有些金枪鱼罐头,虽然不是你喜欢的口味,但是应该可以凑活着吃。”
忍冬从之前寻找的物资中翻出了几样,丢给了封丹。“和我说说吧,你和那个苏灵之前,发生了什么?”
封丹接到了忍冬抛来的罐头,打了开来吃了几口却依旧没有说话。忍冬倒也不着急,就这么陪着封丹静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见了封丹略带沙哑的嗓音。“他们在进行人体试验。那些和我同样被关在小格子屋里的人,每天要被注射不同的化学药物。要不是金鑫,我现在估计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封丹的嘴角带着一抹苦笑。他抬起头,看向忍冬。“hnrc7,就是我的基因配置的。那是金鑫把我从那里交换出来的代价。”
“如果今天的试验成功了,我就会被抓回去。我不想去看,那个用我自己的细胞做的实验。”封丹继续说道,“老大,我才刚见到你,我舍不得你。”
“你说他们对你进行了人体试验?”忍冬对这个词格外敏感。上一世她是怎么过来的,她自己最清楚。那些所谓的“博士”,一个个都几乎如同刽子手,嗜血而又冷静。她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她的某一部分进行切片,再等待它的复原。几乎每个人都为忍冬超强的自愈能力所惊叹,但却找不出出现这个现象的根本原因。即便如此,他们也依旧日复一日的去做这样的事情,就算进展毫无头绪,他们也不会给忍冬任何的喘息时间,更别说放忍冬走了。
“没,没有。”封丹被忍冬的样子给吓了一跳,“就只是取了我一管子血还有一点皮上组织。”
“真的?”忍冬有些怀疑,那些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而苏灵之前说的伤.....忍冬不自觉的眼眸一暗,声音中带着几丝清冽和不容置疑,“他们对你进行了能量透析对不对?”忍冬豁的一下站直了身子,双眼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封丹。
忍冬说话的时候所带着的那份肯定几乎让封丹无法说出一个“不”字。能量透析,是对元素者所进行的一次能量测试,或者说是一次能量荼毒。每个元素者都会有自身最契合的能量源,而能量透析则是通过元素者自身的能量源,来分辨出他自身所属的能量元素以及等阶高低。
如果单论这些,那么能量透析对元素者是有益处的。但事实,却并不是如此。能量透析虽然能够分辨出元素者的能量源,进而推断该元素者的元素属性,但中间过程之暴力几乎让人无法想象。要知道,能量源就相当于元素者的心脏,是他们最总要并且最脆弱的地方。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发生能量暴动,甚至让一个元素者从此变为常人。这也是为什么,首都基地的门口永远是让人们进行自我登记,而不进行内部元素测试。
毕竟没有一个人,能够担当得起这样的风险。
可就是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们却对封丹这么做了!忍冬深呼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给我看看。”她睁开眼睛,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和封丹说话。当然,前提是得忽略她还有些阴沉沉的脸庞。
封丹原本是坐在床上的,因为位置够大,所以他可以爱移哪里就移哪里。
他往旁边瑟缩了一下,两只手不断的往后伸,头摇的和拨浪鼓似得。“我没事,真的。他们没对我做什么,就抽了我一管子血,你说的那些能量透析我连听都没听过.....”
“既然没听过,那就把手伸来。”忍冬抿了抿嘴唇,见封丹还是不愿意配合,干脆就自己去抓封丹的手。
封丹虽然是男生,但是在格斗方面却完全不是忍冬的对手,没几下就被给治的服服帖帖。忍冬将封丹扣在床沿上,自己则小心的掀起了封丹白衬衫的衣袖。只是离手掌还不到两寸,触目的便是一片紫红。原本纤细的血管在这一片汪洋血海之中看上去格外脆弱,就像一幅诡异的地图一般。
他的能量源很不稳定。
忍冬才触及封丹的皮肤就感受到了他血脉之下的那份不安、躁动。能量透析果然对他产生了影响。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忍冬松开了对封丹的束缚,让他坐直了身子,问道。
封丹没有立刻将袖子放下来,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忍冬,似乎想看出忍冬的反应。见忍冬对他狰狞的双手并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这才松了口气。“我感觉有两股能量在自己纠缠,我尝试过把它们两个融合,但是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指的是手上那一块块的紫红。
那是血雾,忍冬知道这个。能量源被强行冲散后就会出现这样的血雾,被实验者的元素是什么,血雾显示的颜色也会随之改变。那些人,也是根据血雾才能判断被实验者的元素能是什么。
如果单单是血雾,忍冬倒也不担心。只要通过元素能慢慢滋养身体,不出半年就可以恢复如初。她现在担心的,是那些微微隆起的血管。那些人肯定对封丹进行了高强度的透析,不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不及时压制这两种能量,恐怕封丹迟早得爆体而亡。
“你把罐头吃完,等会我们要出去一趟。”忍冬沉下心来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出去碰碰运气。
封丹本来还想问,但见忍冬从刚才看过自己的手臂后脸色就不是很好,只能乖乖的自己把话往肚子里咽,认真地吃起了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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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封丹见忍冬领了出城令,这才反应过来。之前不是说出去么,怎么才一眨眼工夫,就给发展到出城了?
“不想去?”忍冬笑着挑眉。
封丹看着笑的有些诡异的忍冬,默默的打了个寒颤,“没.....我想去....极了。”
忍冬看着封丹有些憋屈的脸庞,轻笑了一声,说道,“出城之后,因为外界辐射的原因,你体内的能量有可能出现一定程度的暴动。无论如何,都必须把它给我压下来。”忍冬在出城之前,对封丹再三嘱咐。“但如果你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能让你感觉很舒服,甚至很想睡觉,你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明白吗?”
虽然不知道忍冬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封丹还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封丹现在处于元素者和平民的临界点,身体素质可以说很差,几乎连一般比较强壮的普通人都比不过。这样情况下的他,选择出城,其实是很不明智的。但忍冬还是决定把他带出来。为的不是别的,就是为了找出和他相符的能量源。
一个至少二阶的火系变异丧尸。
末世中最多的就是低阶丧尸,变异丧尸几乎是千分之一的中奖率,更何况还必须得在二阶以上,找起来就更加困难了。
而忍冬想到的第一地点,就是之前出现过变异青面丧尸的水贝市。若是单论丧尸,哪里都没有水贝市那么“物产丰富”。不过即便如此,忍冬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毕竟,火系丧尸可不是那么好运气说碰就能碰上的。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们还没进入水贝市,就遇到了一只大鱼。
“老大,我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给我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很舒服,但又很痛苦。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让我找的那些.....”离水贝市在大约还有2公里远的时候,忍冬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而封丹说的话更让她对此不得不产生警惕。
她们,好像迷路了。
水贝市离首都基地其实并不远,更何况忍冬他们还驾着车,按理来说这会子工夫应该已经到了才对,可她们就是走不出这片林子。而如果忍冬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她们已经走过起码三遍了。
这里肯定有至少一只的中高阶精神力丧尸。末世里的汽油本就很是珍贵,忍冬确定自己已经入了套之后干脆直接把车子的火给熄灭了,两个人独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说话。
没有了汽车碾压道路还有发动机的声音,四周就显得有些空寂,安静的有些不像话。忍冬不说话,封丹也只能静观其变。可直直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却依旧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老大,我们这样等有用么?”
封丹忍不住戳了戳忍冬的胳膊肘,脸上写满的尽是“我好无聊”“我很痛苦”“求上路”等等,看上去就像被抢了棒棒糖的小孩,全身上下都是憋屈。
忍冬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却感觉到了左边出现了轻微的动静。
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