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虽然我们没有得着什么实际的好处,但是起码眼前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一时间,几头海怪忙着自己的酣战,根本无暇顾及我们。由于激战引起的海水波纹,一波一波地冲击着我们的船。
高低起伏的海水,将我们的船摇晃的东倒西歪。在众人惧怕担心之余,狄更斯居然发现了机会。他眼睛一亮,肯定船体已经彻底摆脱了海怪触手的纠缠。
狄更斯一看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立马就发动引擎,将船速加到最大码,准备全速逃离这是非之地。那挪威海怪发现有轮船引擎的轰鸣声,知道我们想要逃窜,连忙想过来阻止。可是刚一调头,就被几头长毛鱼团团围住,苦于难以脱身。
我们哪还敢多做停留,迅速快速驶离了这片危险的海域。众人这才放着悬着的心,都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我们这次,又算是从死亡线上走了一遭。船航行了没多久,狄更斯就熄掉引擎,向着我们走了过来。
说实在话,我们对这样的突然停下的状况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已经不感到一丝的害怕了,甚至都有些麻木了。虽然麻木,但是我们几个人是真不愿意在出什么岔子了,这也忒特么让人厌烦了!
看着狄更斯表情严肃地向着我们走来,我们四个人也立刻强打起精神,等待狄更斯发话。这种感觉,就像是死刑犯等待宣判一样。
狄更斯没有直接走向我们,而是先下了舱。不一会儿,手里提着吃的东西走了过来。他一指加班的一块地方,示意我们坐下,边吃边说。看他不紧不慢的语气,我们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这一路走过来,我们几个人可以说是同生共死了。对狄更斯的了解也多了几分:他一向是不苟言笑、言简意赅,有着老水手该有的干练、机智和冷静、沉稳。他对所有的形势都能够有极其准确的判断,并且能够及时想出相应的对策。这一路来,我们对他的信任和依赖是毋庸置疑的。
他这样和蔼可亲地和我们说话,还是头一回。众人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一并坐了下来,想知道狄更斯有什么话要说。
狄更斯直接言简意赅地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我要听好消息!”丽莎率先说。
狄更斯点了点头,说:“好消息是,我们的食物储备充足,足够吃上几天的了。除了手雷,武器装备也算精良够用。”
老鬼一听,没什么值得大喜的事情,就连忙问:“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我们到了百慕大三角的中心地带――死亡眼。”狄更斯说。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心里一凉,这着实是一个坏消息,甚至可以说是晴天霹雳!有俗语云:“到了死亡眼,如何求生也枉然”。如今,我们已经到了,这是最坏的结果了。老鬼还有些不甘心,就问道:“怎么会?不是已经逃离了吗?”
狄更斯面有难色地说:“这个……我也搞不清楚,罗盘失效了,无论我往哪个方向开,都像是在慢慢靠近死亡眼。仿佛受了诅咒一样,这片海域显得太诡异了!”
听狄更斯这么说,我们的心直接凉到了脚底板。还没回过神来,狄更斯又说:“我的坏消息还没有说完,我们的油不够了。就算现在以直线距离回萨凡纳,也不够到岸的了。”
老鬼一听就急了:“啊?怎么会?咱们不是在卡纳维拉尔储备过吗?”
“嗯,是的,是储备了。”狄更斯说,“可是,你知道我们多走了多少弯路吗?”
“……”老鬼无言以对。
“是原来路程的三倍!不光是中途的意外,我们还兜了不少圈子。”狄更斯说,“而且,刚刚被那挪威海怪撞击,漏了不少油!”
“……”
狄更斯这一通话说的,大伙儿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就偏偏这么倒霉?我们几个人心知现在是处于什么的一个境况,都没有说话。气氛一下也变得沉闷了起来,狄更斯拿过来分给大伙儿的东西,我们都没有吃。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情,更别提食不知味了。
“叔,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我问道。
狄更斯说:“漏油的问题,刚刚已经被我解决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分辨方向,然后能走多远是多远。直到没油了,在想办法补给或者是求救。只要能冲出这片海域,一切问题就都好办了。现在要是在这片地方等救援,那概率几乎为零。除非也是不要命或者迷了路的倒霉蛋。”
老鬼说:“分辨方向好办啊,只要根据时间,看着太阳不就结了?”
老鬼的办法,有一定的科学道理。但是,也有不合理之处:第一,不能一直盯着太阳看,那样的话,眼睛也受不了;第二,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是在不断移动着的。要是光按太阳的方向,未免也有些太笼统了。在本来就诡异的海域,更是不能有半点的偏差。
但是,经老鬼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最原始而又准确的办法――用手表来辨别方向。具体方法有两种:
1、在北半球,将时针对准太阳的方向,十二点刻度和时针之间的夹角的角平分线所对的方向就是正南。在南半球,将十二点刻度对准太阳的方向,十二点刻度和时针之间的夹角的角平分线所对的方向就是正南。
2、以当时的时间(24小时制)除以2,再以除以2后的时刻度(例如下午2点就是14点,除以2就是7点,然后再以7点的刻度)对准太阳方向,这时12点刻度所指的方向,那就是北方了。反之,6点刻度所指的方向就是南方。
记忆口诀:时数折半对太阳,十二指的是北方。
据说这种辨认方向的方法,当初是由海军想出来的。可能他们也遇到过在海上迷失方向的情况。想到这里,我当即抬起手腕上的手表,想用手表来判断。可是,这才发现我的手表是那种能够发光的,显示阿拉伯数字的电子潜水表。这样一来,就毫无用武之地了。
我当即想到,西方人都有佩戴怀表的习惯。尤其是像狄更斯这样的老水手,怀表对他们来说,更是爱不释手的必备品。要是能有质地好的,那种纯机械的就更好了。毕竟机械的不用电池,收到磁场干扰也会减小。
于是我问狄更斯说:“叔,您是不是有块怀表?”
狄更斯见我这么问,立刻表现出有点惊讶的神色。但随即点了点头,将怀表掏出来递给了我。
我一看,果真是个爱表之人!他的这块怀表,看起来虽然年头有点久了,但是从外观上来判断,绝对是做工考究、图案花纹精致绝伦,成色尚属一流。轻轻一按上面的按扣,“扑”地一下弹了开来。
表盖的后面,是狄更斯和一个女人、两个孩子的合影。我估计,这就是他的老婆和孩子了。但是听狄更斯说过,他们已经不在了,我也就没再多言语。兀自用之前说的方法,判断起方向来。再参照图纸,立刻就分辨出,我们该往哪边走了。
狄更斯是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了,怎能不知我用的方法?一下他就明白了我的意图,向我竖了竖大拇指。其实,这个方法是得传于我父亲,我父亲又是从我爷爷那里学来的。
现在在这海域,可能存在着某种未知的磁场。使得指南针和航海罗盘一类的仪器,都失去了原有的作用。毕竟,那些东西都在建立在磁场基础上的。不管这种方法的实用性如何,但还是值得一试。既然狄更斯也知道这种方法,说明它还是具有一定的科学性的。
关于辨别方向的方法,我曾听我父亲说过,民间有云:“白天看太阳,晚上看星斗(北斗七星)”。那时年少无知的我,问我父亲:“那要是遇上阴天下雨怎么办?”
我爸立刻驳斥我:“小孩子,哪来那么多问题?洗洗睡吧!”
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洗洗睡吧”也是一种辨认方向的方法。后来才知道,我爸是嫌我话太多了。
既然已经能够辨认方向,那我们就不敢再多做停留,即刻出发。有我充当方向舵手,老鬼负责打旗号,狄更斯来驾驶船只。多多和丽莎负责武装掩护,防止有什么意外状况发生。
既然分工已定,我们就各司其职、密切配合起来。狄更斯的一声鸣笛,表示我们正式。
可是,我们过于乐观了。错误地低估了“死亡眼”的神秘力量……
就在我们的船向前行驶不到200米的距离时,海面上的海水突然倒流了起来。狄更斯大叫一声“不好!”,连忙丢下方向转轮,冲着我们喊道:“赶紧穿上潜水服!”
本来我们以为没有多大事儿,只是海洋常见的洋流而已。狄更斯如此表现,着实有点过了。可是,再仔细定睛一看,我的亲老娘啊!这倒流的海水,根本就不是什么洋流,而是一个方圆几百米的巨大漩涡!
那漩涡中间,是一个根本看不见底的天坑。我们的船,正随着水流急速后退,眼见着就要被吸进那巨大无比漩涡当中。
情急之下,我拉着多多就往船舱跑。同时,嘴上招呼老鬼:“赶紧回舱戴上潜水设备,设法将自己固定住!不然,非得被这狗/日的漩涡绞成碎片……”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