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均呆住了,一阳指?世上真有这门功夫?
他克眼珠一转,笑道:“师父的意思,让徒弟去见天吃道人,然后偷学他的一阳指?”
华布衣正色道:“怎么是偷学?你要光明正大地学。不过为师是绝不能现身的,天吃道人脾气古怪,我一现身他必不肯相见。所以为师教你个法子,你这么办……”然后他把想好的计划详细说给张均听。
张均听完,顿时一脸苦瓜相,道:“师父,打断腿会很疼啊。”
“咔嚓!”
话没说完,华布衣一指点出,他就感觉腿上一痛,小腿骨便断掉了,痛得他怪叫一声。
“师父,您老人家下手也忒狠了!”张均一边抽冷气一边抱怨。
华布衣语重心长地道:“忍一忍就过去了。记住为师说的话,千万别露馅。”
把张均放到村口,华布衣就消失了。而他则开始长一声短一声地叫唤着救命。没多久就把村民给引来了,一位大爷走近,见他躺在地上不动弹,就关切地问:“小伙子,你怎么了?”
张均一副可怜相,惨兮兮地道:“大爷,我的腿不小心摔断了,您能不能帮帮我?”
大爷是个好心肠的人,连忙道:“你等着,我去叫人。”
没多久,几名精壮汉子走过来,他们在大爷的指挥下,用木门板将他抬起来往山上走。
张均就问:“大爷,咱们这里去哪里?是不是去医院啊?我的腿要疼死了。”
大爷安慰道:“小伙子你放心,山上有位老道爷医术无双,我保准他帮你接好骨头,连药都不用吃。”
山路难行,走了近一个小时,才登上一座山峰,峰顶建有一座茅屋,屋前种着是几株老松树,苍劲挺拔。
到了屋前,大爷远远地就道:“道爷,有人摔断了腿,劳烦您给治一治?”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蓬头垢面,身穿破烂道袍的肥胖老者走了出来。他看了张均一眼,对其余人道:“行了,人留下,你们走吧。”
大爷笑说:“多谢道爷,我们先走,改天给您送些酒菜。”
送张均的人片刻就走光了,胖道人走过来在张均的断腿上摸了摸,突然“咦”了一声,咒骂道:“这是哪个王八蛋打断的,居然用了八劲合一的手段,倒是棘手。”
张均欲哭无泪,原来师父他老人家不仅打断了自己的腿,而且还用了八种劲,这下惨了!
胖道人研究了好半天竟没敢立即下手,他问张均:“小子,你得罪了什么人,那人为什么打伤你?他现在又去了哪里?”
张均苦着脸道:“道爷,那人号称天下第一人,说自己医术第一,武功第一,文采第一,财富第一,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
胖道人一脸轻蔑,道:“天下第一高人?屎!”
他又打量了几眼张均的腿,眯起眼说:“你是化劲的层次,他打伤你,十有八九是送给老道我看的。”
张均连连点头:“是是,道爷猜对了,那人打伤我之后还说了一段话。”
“什么话?”胖道士问。
“他对我说‘山上那老杂毛若能治好你,算你运气;治不好,说明他已经功力消退,我会亲自登山灭他!’”张均有板有眼地说道,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
胖道人听后,捋须狂笑,道:“道爷我久不下山,世间居然出了这等狂人!好得很!“
张均苦笑:“我看一点都不好!那人这么厉害,我这伤是没救了!”
“谁说没救?”胖道人淡淡道,然后伸手一端,就把整个门板端起来,端着张均走进屋子。
屋子里没什么摆设,除了一个坐垫之外,就只有一个小方桌,上面摆放着些杂物。
胖道人把门板放到地上,然后盘坐一旁,伸指在张均裤腿上一划,结实的布料立刻粉碎,他受伤的腿完全暴露出来。
道人盯着伤处看了大约十分钟,便伸出手指,在骨头断裂处轻轻按压了一下,张均立即痛得一声大叫。
胖道人置若罔闻,他每隔几秒钟就在伤腿上按一下,力量不轻不重,仿佛有微弱的电流在他指尖游过。张均表面上痛得大叫,其实在暗中观察胖道人一阳指的奥妙。
佛眼透视之下,一阳指如何发劲,发劲的方向力度等等,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发现,天吃道人每点一指,就会运用一种劲道,神妙处不在医道九劲之下。
华布衣简单的一击,其实蕴藏诸多奥妙。他就像一名出神入化的围棋高手,在张均身上摆下一副残局,等待对手去破解。
天吃道人无疑就是那个破解残局之人,此刻他通过不断的试探,以了解张均受伤的情况。
连续上百次试探之后,天吃道人“哈哈”一笑,道:“不过如此!”然后指出如电,迅速在张均腿上点了七下。
张均只觉得一缕电流在腿上流过,那断裂的筋骨居然一瞬间恢复如初,简直比任何外科手术都要精妙。他大叫一声,道:“道爷,好了没有?”
天吃道人笑道:“自然已经好了,回去养几个月就能恢复了。”说完,他拍拍肚子,道,“道爷该出去吃午饭了,小子你在这屋里等着。”
说完,他便起身离屋,飘然而去。
十分钟后,华布衣幽灵般地出现在屋里。张均立即苦起脸,道:“师父,这次你准备打哪里?”
原来华布衣的计划就是不断打伤张均,然后让天吃道人医治,以此观察他的一阳指。天吃道人必然会将他当成一个挑战者,却怎么也想不到,张均是通过“自残”的办法偷学他的一阳指。
华布衣的办法对张均来说是损了点,不过他有佛眼金光修复身体,倒也不担心有后遗症。想当初邪神都没打死他,这点小伤自然也算不了什么。
华布衣没答理他,“啪”得一掌拍在他手臂上,张均痛得一声哎呦,感觉臂骨断了不止一处。他忍着痛道:“师父,一阳指确实神奇,似乎比医道九劲更适合用于医道。”
华布衣点头:“这就是了。一阳指创于唐朝,每代只有一位传人,属医家秘技。而医道九劲,创于宋末元初,本是杀人之技,经过无数次的改良,才变成了救人之术。”
“相比而言,一阳指更为纯粹,它在初创之时,又名还阳指,对于急症的治疗有奇效。”华布衣道,“只可惜一阳指的传承断断续续,据说历史上只有七上人修炼过一阳指。而且这些人往往避世不出,从而使得一阳指的名声很少显现于世。”
张均道:“看来这世上的奇人异士果然不少,不过师父,你能瞧出弟子身具仙脉,难道天吃道人瞧不出?”
华布衣“呵呵”一笑,道:“他当然知道,只要你不点破,他也不会点破。”
“为什么?”张均奇道。
“一阳指的传承并无特定的门派,它的传承宗旨是‘随缘’。也就是说,你能偷学去,那也是你的本事,天吃道人只会高兴,不会生气。”华布衣道。
张均恍然,笑道:“这就好办了,最多一个月,徒弟就把一阳指全部学会。”
等天吃道人返回屋子,立刻发现张均又受伤了,而且这次伤他的手法更为巧妙,让他皱起眉头。他“呵呵”一笑,问:“那个天下第一高人来过?”
张均苦着脸,道:“道爷,你还是不要给我治了,那人显然把我当成了你们斗法的工具,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天吃道人搓搓手,笑道:“好,很好!道爷我最不怕挑战。你放心,不管他怎么打伤你,道爷都给医好。”说完,他把一个塑料袋交给张均,里面放着一些吃的。
张均一看,里面的食物非常丰盛,只不过全部被人吃过了,都是些残羹冷炙。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肚子饿得厉害,拿起来便吃。
一个小时后,天吃道人终于又把张均的伤医好了,然后道:“小子,伤好得挺快,上午的伤已经基本恢复了。”
张均心中一动,知道骗不过对方,于是说:“我的体质特殊,伤势恢复很快。”
“是啊,仙脉之体,古今少见。”他喃喃道,然后拍拍张均肩膀,“那个人再来,你不要怕,让他打伤你便是。”
张均嘴角抽了抽,看样子,自己真成了斗法的工具了。
十天之内,张均被打伤了十次,天吃道人也治了他十次。当他的伤第十次被治好,天吃道人突然“呵呵”一笑,朝屋外喝问:“外面的可是阳灵先生?”
华布衣闪身入屋,拱手一礼:“神农门三十八代传人华布衣,参见一阳前辈,阳灵先生正是晚辈的师父。”
天吃道人点点头:“这就对了,这世上除了你神农门,谁敢打我一阳指的主意?”
张均吃了一惊,原来这老道什么都知道!
华布衣笑道:“前辈,我这徒儿前后被打伤十次,也算是有心了,您老不如就把一阳指传了他。”
天吃道人一听,笑道:“这世上没有便宜事,华布衣,你答应帮我办件事,一阳指我可以传你的弟子。”
华布衣正色道:“前辈请讲。”
天吃道人沉默了片刻,道:“其实十年前,我已将一阳指传于一人。自从他出山入世,就没有了消息,你帮我打听打听他是不是死了。”
华布衣想了想,道:“前辈的弟子携艺入世,定然声名显赫,晚辈早该听说了才对。”
天吃道人:“我曾找疯道人算了一卦,他说那孩子还活着。”
华布衣点头,郑重其事地道:“晚辈一定办到。”
张均听他提到疯道人,心中好奇,问:“一阳前辈,疯道人身上有没有一种秘籍,名叫望气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