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均不傻,他看到对方神色不善,就知道必定不怀好意,心想既然对上了,就彻底样杀杀此人威风,长一长师父的名气。
想到这里,他双眉一扬,道:“顾墨生,你不能治的病,我能治,这个难题我接下。不过你听好了,我若治好小龙,你以后见到我师父,要执弟子之礼,恭恭敬敬称一声祖师。”
顾墨生面露怒容,他也是有医道传承的人,论起来和华布衣平辈,对方却让他称师祖?
“怎么,你不敢?”张均冷冷问。
顾墨生暗思,就算这小辈再厉害,也不可能治好这邪侵之症,即使华布衣出手都未必有效,更不要说他了。想到这,他信心倍增,沉声道:“好!你要真能治好此症,我愿赌服输。不过,你要是治不好,让华布衣拜我为师。这个家,你敢不敢当?”
张均心中冷笑,心说就算治不好这病,我也能把小龙的病情压制下去,你这个“师祖”是叫定了。
暗中计较片刻,他大声道:“好!商先生是公证人。”
顾墨生身后那群人都安静下来。他们不是傻子,即使没听说过华布衣大名,此时也知道此人非同小可,否则顾墨生不可能如此郑重其事的与他的弟子打赌。
商阳自然乐见其成,他对顾墨生也没什么好印象,于公于私也都希望张均胜出,于是叫人拿来摄像机,直接把打赌的过程录下来。
做完公证,张均走到小龙面前,盯着他的背后。透视之下,发现那白衣“女鬼”果然又出现了,像上次一样折磨小龙。
张均也不说话,凝视女鬼,他上次已警告过对方,这次出手毫无顾忌。十秒钟左右,一缕金光射向女鬼,与以前情况不同,这回金光半途化作一尊佛陀。
此佛陀一脸忿怒,两身四臂,分持剑索刀棒,面透青蓝,作一声狮吼,便向女鬼撞去。女鬼面露惊怖之色,她身形渐渐消失,化作一片纷乱光雨。
那光雨之中,张均看到诸多画面一闪而逝。画面很模糊,张均却能从中领会到意境,心中顿时了解。原来商家有位女子四十未孕,对商夫人生下的这个孩子非常妒恨。而不久后,这女子便抑郁离世,竟把一抹怨恨留在世间,成为了折磨小龙的元凶。
光雨消失,女鬼也踪影全无,小龙随即停止了哭喊,怔怔地看着满屋子的人。
张均心头吃惊,他没想到自己的透视如此神奇,居然一下就把女鬼斩杀了,而且还能看透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这不禁让他想到一种说法,有宗教人士认为,人类的精神意念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面貌。
那只女鬼,就是女人生前的怨恨意念产生的,它无形无质,肉眼看不到,却可以让小龙大病一场,痛苦很长时间。
小龙安静下来之后,张均又似模似样地在他头上摸了几下,然后道:“好了,小龙身上的邪气已经被我驱散。”
所有人都呆了呆,在他们看来,张均只是盯着小龙看了一会,面容忿怒,然后再摸摸小龙的脑袋,这样也能治病?
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小龙确实不哭不闹了,让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
顾墨生也很吃惊,他是货真价实的名医,手段高超,若连他都治不了的病,别人不应该就这样轻松治愈。他想不通,身后的那群人更想不通,一个个面容古怪。
最高兴的是商阳夫妇了,他们连忙把小龙抱起来左看右看,发现孩子的脸色正常了许多,眼睛也变得灵活有神了,似乎真的已然恢复。
商阳还不敢相信,看了张均一眼,意在询问。后者对他一笑,说:“放心,病根已除,回家多陪陪孩子,一两天就能恢复。”
商阳大喜,真诚地道:“张老弟,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
顾墨生面上无光,郁闷到想吐血,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张均却不准备放他一马,沉声道:“顾墨生,记着你的承诺,你敢不认账,我就把那段打赌的录像复制一万份,发往全国各地。对付不要脸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狠狠抽他耳光。”
顾墨生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他实在没脸留下了。他身后一群人,也灰溜溜地跟了出去,一个个如丧考妣。
众人走后,商阳“哈哈”大笑,对张均竖起拇指,道:“老弟,哥哥服你!”
张均摆摆手,一点高兴的样子也没有,道:“我今天太意气用事了,完全没必要得罪顾墨生这种地头蛇。”
商阳脸色一整,道:“老弟无须担心,顾墨生胆敢找你麻烦,我自有办法治他。”
张均“呵呵”一笑,道:“我倒忘了,老哥也是位财大气粗的狠人。”
两人说了几句,他就想到一件正事,问道:“你们商家是不是有过这样一个女人,四十岁还没生育,结果郁郁而终,而且这个人生前喜欢穿白色的衣服?”
一听这话,商夫人脸色刷得一下就白了,颤声道:“张兄弟怎么知道的?那是我家二嫂,去世半年多了。”说到这,她脸色又是一变,“小龙也是半年多以前得了这个怪病,难道……”
商阳夫妇都感觉后背上冷气直冒,脸色都不太好看。
张均“呵呵”一笑,安慰道:“你们别害怕,脏东西已经被我清理掉,我只是随便问问。”
于是夫妇二人就把二嫂的事情说出来听。商阳同父异母的二哥与二嫂结婚之后,一直没有生育,二嫂看到商夫人等妯娌们纷纷有了孩子,就更加的不开心,四十一岁就死了。
听完之后,张均暗暗感慨,说:“回家后什么都不要想,这事情已经过去了。”
二人连连点头,看向张均的眼神里却有了一丝敬畏。张均和他们并不熟,一口就道出真相,这和能掐会算的神仙有什么区别?
接下来一下午,小龙都很活泼,跑上跳下,再没有之前那种病恹恹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次日一早,张均决定返家,就向商阳夫妇告辞。商阳再三挽留不成,只好道:“老弟,你回东海时一定告诉我一声,我给你接风。”
回家时张均没有打车,因为商阳说什么也要派一辆车送他,正是那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不仅如此,车内还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礼品,说是给张均父母备的,让他也不好推脱。
东陵市距离清河县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早上八点出发,中午时分正好到家。途中他就和父母通了电话,所以车子一到小区,鲁红梅夫妇以及一大帮子亲戚都等在那里了。
张均吃了一惊,他发现小叔,小姨,以及大舅、二舅、三舅、大姑、二姑家的人都在,甚至连七十多岁的外公都站在人群中,笑呵呵地望过来。
众人看到张均从一辆见都没见过的毫车走下来,都流露出惊奇之色。张均则三步并作两步奔过来,依次向长辈们打招呼,然后奇怪地问:“妈,大家怎么都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鲁红梅是标准的县城小市民打扮,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她笑道:“胡说八道,能出什么事。你三舅和舅妈昨天到咱家,说你中了彩票。大家一高兴,就把亲戚朋友都请来了,准备庆贺庆贺。”
张均顿时哭笑不得,心说我哪里中彩票了。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连忙点头称是:“对对,应该庆祝。”
三舅朝他挤挤眼睛,道:“小均啊,三舅已经在百味楼订好了席,咱们一会过去给好好庆祝。”
张均苦笑,此时此刻他除了点头还是点头,没办法,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实在没他说话的份。
难得亲戚们都到,张均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于是把商阳送的礼物挑了一些转送在场的亲朋好友,人人有份,连最不招人待见的三舅妈都拿到一套高级化妆品。
下午,一大家子人来到百味楼,坐了满满三大桌子,高高兴兴地吃喝聊天。一些半大小子和鼻涕妮子满屋子乱跑,闹哄哄一片。
席间,张均不得不再一次展示出他那张假彩票。他也会做人,跑洗手间封了几十个红包,每个红包内都有六千块,然后男女老少见者有份。
在赌石节上狠捞了一把之后,张均对于钱财看得颇淡,觉得钱没了可以赚,但一定不能冷落身边的亲人。
这场大聚会持续到晚上才散,众亲戚朋友各自归家,只有三舅一家人和小叔留下来。三舅妈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取得张均的原谅。
至于小叔张国强,今年刚满三十岁,是张均父亲张国忠看护大的。所以张国强对张均一家的感情很深,一有空就会跑过来住几天。
回到家中,三舅妈伊珠勤快地帮助鲁红梅打扫卫生,一口一个大姐,叫得亲切无比,让张家人很不适应。三舅鲁建军则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张国忠聊天。
鲁红梅终于忍不住心中疑惑,悄悄把张均拉到厨房,趁洗菜的当口问他:“儿子,你三舅妈就像突然变了个人。昨天一到家就向我赔不是,还拿了许多礼品,值好几万呢。”
张均心知这是鲁建军的手段,就说:“妈,舅妈送礼你收下就是了,别不好意思,那可是她的一片心意。”
鲁红梅想了想,摇头道:“不对,你三舅妈什么样人,妈可清楚得很,他做不来这么漂亮的事,肯定哪里不对。”
张均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妈你自己慢慢想吧。”说完就要走,却被鲁红梅一把拉住。后者拍了他一巴掌,道:“臭小子,妈还没问你呢,出去一趟就中了五百万彩票,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均一阵头大,他最怕老妈问这个,连忙道:“那谁知道,心血来潮买了张彩票,居然就中奖了,真是没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