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酬劳还要一段时间送到,不过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在他没睡之前会做好这一切的。
两箱深海石堆砌在侦探社角落,接下来该安排它们,但随着情况发生变化,将它们铺在卧室墙壁不再是唯一选择。
避难点已经选定且移植好安妮,距离他搬离城市不会太久。这种情况下,把深海石铺在卧室里变得意义不大――用不了多久它们就要再拆下来。
接下来陆离的重心将全部转移至修建避难点上,长屋无论是位置还是大小都已经不再适用。
陆离打算在榆树街找一栋房间作为中转仓库,方便将物资运输到崖壁上。
买下房屋的价格陆离承担不起,但租房绰绰有余。
听完陆离的安排,安娜有些不舍道:“所以我们要搬家了?”
“早晚要搬去的。”
陆离拉开抽屉,取出写下任务清单的纸条。
视线短暂略过上面的内容,陆离径直团起这张已经没用的废纸,丢入纸篓。
无论调查世界还是调查门都已经不再重要,现在要做的是,在麻烦到来前,做好更多的准备。
前者只是慢性病症,后者正汹涌而来。
拿出一张新的任务清单,陆离在上面写下现在要做的事:向避难点搬移,以及租赁榆树街的房屋。
前者需要时间,陆离要寻找工人扩容山洞。后者很容易,【吃人的房屋】虽然没有传播,但榆树街的居民大都知道这件发生在身边的事,惶恐不安中想要离开这条街区。
陆离可以很容易在那里租到一间合适的房屋。
这两件事被陆离交给重新和他们搭上线的乔乔去做,她是专业的。陆离则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在侦探社等候。
男人没让陆离等待太久,不到一小时后,一名相貌如老年人苍老的中年车夫来到侦探社拜访,自称是男人的邻居,为他送来委托酬劳。
除了七百先令的现金酬劳和一封男人手写的信件,还有一部分“酬劳”被中年车夫拉来,马车停在长屋门外。
陆离跟随马夫出门查看,发现大部分都是家具和工具,几乎把家搬了过来。
男人把他大部分东西都赠予给陆离。
就像陆离安慰的那样,他决定将人生的重心放在梦境里。至于现实?
【或许恒久不变的现实才是我的梦境。】
男人在信件里这样写道,陆离看着这句话沉默不语。
或许这个世界对他而言也是一样?
他不知道。
一车家具或许能买二三百先令,和曾经对待一车鲜花一样,陆离让马夫拉去卖掉,得到的酬劳分他一成。
马夫高兴的应下,拉着一车货物离开。
陆离回到侦探社,把只写了一句话的信件放入抽屉。
抽屉深处已经堆了不少信封,有正常的,也有只能被他所看到的。
陆离拿出那一叠正常信件,略去其中几封溢出香水气味的信封,依次翻开剩下的信件。
其中大部分来自蕾米和吉米。
翻开下一封信,似乎从某本日记上撕下的信件让陆离想起它的寄件人。
【沼泽之母盯上你了】
【去找雪花街区安雷斯维修站,给店里的人看我给你的信物,让他们解决你身上的印记】
【要快,不要让印记转变成烙痕】
【记着,在印记去除前不要踏足影子镇,这里有问题。如果你收到信后一星期我没有找你取回信物,把这个消息告诉维修站的人,他们会解决这件事】
【我的住处有一间地下室,把那里的东西交给它们,其他都是你的】
后面附上一行地址。
这封信件源自鸟嘴面具身影,像是遗嘱一般被送到陆离手中。
不过收到后陆离便出海参与调查员转正考核,回来后这件事被遗忘至记忆深处。
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星期。
在那之后陆离没再收到过鸟嘴面具身影寄来的信,或是某种联系。
她或许已经消逝在暗影沼泽附近了。
以防万一,陆离打给特斯拉询问,得到鸟嘴面具身影不曾归来的消息后,陆离重新看向附在后面的地址。
贝尔法斯特温馨大街16栋103号。
一处靠近山顶,相对高端的街区。
收起信件,陆离默默看完剩下的几封信,重新摞起放回抽屉深处。
之后的一个小时里,乔乔相继打来两次电话。前一次告诉陆离榆树街有出租意向的房主很多,给了陆离两个联系方式,一个在街区边缘临近榆树街区,一个在街区中段但价格最优惠。
后一次告诉陆离,他要的敢去榆树森林的工人已经联系好了,和之前一样给了陆离两个联系方式,一个可以随时出工去峭壁干活,价格偏贵。一个要等天气稍好一些才会出工,价格居中。
陆离记下电话,没联系他们,而是拿起雨伞和雨披,和安娜离开侦探社。
缺钱的陆离打算去继承鸟嘴面具身影的“遗产”。
希望她的地下室会有一些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
贝尔法斯特的街区名通常和其本身没有关联,仅有少部分有一些关系。比如住在水手街的大多是水手船员,蛇洛夫街的大多是蛇洛夫帮成员,朗姆酒街有很多酒吧――
温馨街区16栋。
这是一栋高大的石质联排建筑,和长屋一样,房屋里住着许多住户,但空间与环境毫无可比之处。
陆离站在103号门前,房门被锁着。
鸟嘴面具身影的信封里没有钥匙,这难不到陆离。发现毛毯下没有钥匙后,安娜径直飘进房屋,从里面打开房门。
咔嚓――
陆离迈步走进房间,半掩上身后房门。
没有怪异的发霉味,也没有墙角渗出的潮湿水渍,空气中的干燥与崭新的家具、相对明亮的采光令人心情舒适。
难以想象,那道阴暗孤僻的鸟嘴面具身影会在这种地方安家。
安娜的陪伴下陆离在几间卧室与书房间转动一圈,却什么都没找到。
这里并没有信件上形容的地下室。
更令人疑惑的是,房屋的一切都很干净,似乎就在不久前有人整理。
陆离忽然意识到什么,与此同时,半掩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名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愤怒地朝陆离大喊。
“你们在我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