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容色十分的坦然,眼波流转间,却也是顿时平添了几许的潋滟光彩。
端木紫麟贪婪的看着她,瞧着她的眉眼,那心中却也是顿时不觉升起了几许贪恋之意了。
不过是片刻未见,他居然是有些心神不宁了。
如果不是因为王珠在情事方面出人意料的青涩,端木紫麟许是已经会一把将王珠拢入怀中,恨不得将两个人都是揉在了一处。
这一刻,端木紫麟甚至是不觉有些恍惚,自己当真是忍耐了整整的五年?而未去问眼前的女子。
端木紫麟内心之中,却也是顿时告诉自己,这是因为自己的从前,根本没有回复自己的记忆。可纵然是未曾恢复自己的记忆,还是不觉对这个女子升起了那么一缕说不出的亲近之意,霸占之情。
如此含情脉脉,却竟然是有些旁如无人了。
李如拂蓦然一阵子的心闷。
从前,端木紫麟绝不是这样子的人的。
可是如今,端木紫麟却也是如此肆无忌惮。
恍惚间却仿若回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那个容颜俊美的少年,却也是在人群之中,好似小兽一般死死的盯住了自己。
明明知晓端木紫麟根本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可是那个时候,身为妙龄少女的自己,却也是顿时不觉为之怦然而心动了。
可是如今,眼前的端木紫麟却也是瞧的是别的女人。
李如拂却也是压下了胸中一缕的烦躁之意。
她不相信端木紫麟会爱上别的女人,决计不信!
想到了这儿,李如拂不觉轻柔的说到:“摄政王性好音律,这一次的玉兰会,正是请你好生品鉴的时候了。”
端木紫麟却无甚反应。
王珠轻轻的说到:“王爷,太后说玉兰会开始,让你品鉴音律呢。”
端木紫麟方才也是如梦初醒的样儿,不觉轻轻的抬起头来。
他并未说话,却也只是玩味一笑。
李如拂冷笑,端木紫麟这是明着给自己甩脸色。
轩辕无月不觉分析,以端木紫麟的心性,自然是绝不会恍惚失神。
端木紫麟如此的姿态,分明是故意做给李如拂瞧得。
既然是如此,想来对王珠的那一番宠爱,却也是故意拿给别人去瞧。
不过李如拂必定是会心中不悦,乃至于心生裂痕,乃至于越走越远。
崔清芜也不自觉是同样的心思。
无人肯相信,方才端木紫麟是当真失神了。
端木紫麟端起了酒杯,杯中酒水是浅浅的碧色了,他不觉一饮而尽。
他浅浅含笑,容色郎朗,窃窃私语:“听说小九,今日厚待了我的琴姬,人人都称赞你的贤惠。”
王珠缓缓的给端木紫麟倒了一杯酒:“这一切,难道不是王爷设计好了的?我不相信,有一个武将正好死了老婆,又刚刚好喜欢上了操琴,并且还是这位琴女的同乡。”
端木紫麟微微一笑,却也是并没有反驳的意思:“谈不上如何安排,只是本王查过那个秦青,知晓他性子大胆,当年倾慕过操琴,并且最喜欢温顺柔弱的女人。只要给予他们机会相识,自然比旁的人多那么几分的可能。这并非因为我心善,而是原本的正主,本来就欠了给操琴的一个机会。”
对于从前的端木紫麟,对于那所谓的痴情,他是有些不屑一顾的。
纵然是在失忆时候,纵然有别的殷红如血的身影,可是端木紫麟却也是从来没有升起什么代替品的心思。
别说那些女子并不像自己记忆之中的那道身影,纵然当真是十分相似,可那也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喜爱就是独一无二,便是绝对不能被相似之物代替。
就好似这院子里的玫瑰花,一朵朵的样儿也是差不多,可是唯独有一朵,方才是心中的那颗朱砂痣。
王珠轻品酒水。
“命如浮萍,被李太后安排,操琴确实也是没有选择的机会。可若她有了选择的机会,却仍然是选择攀诬王爷。若是如此,那便是枉费王爷待她的一片用心了。既然是如此,那就无需心软。王爷,并不是我十分宽容,而是操琴自己的选择,你说是不是。”
端木紫麟眸光也是微微柔和:“这是自然。”
他可是个极端自私的人,如今有了王珠,自然不想有个碍眼的操琴继续在自己面前碍着自己的甜蜜。
说来还是自己透出了消息,让操琴有孕之事传出去。
否则,崔清芜是绝不可能知晓。
若是操琴不知好歹,端木紫麟也是绝不介意狠下下手。
他只觉得心尖儿快欢喜疯了,一个女人,既聪慧剔透,了解他的狠辣,也了解他的公平。
两个人无需多说,都是明白对方的心思,这样子的感觉,当真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而这样子心意相通的感觉,是别的女子绝不会带着他的。
阳光下,两个人窃窃私语,旁若无人,竟似将周围的环境尽数屏蔽在外。
崔清芜冷冷的瞧着了眼前的一幕,却也是顿时不觉狠狠的咬住了唇瓣,唇齿之间多了些许血腥味道。
没有人好似崔清芜一样关注端木紫麟的一举一动,也没有人好似崔清芜一样对端木紫麟这样子的了解。
端木紫麟平时是那样子的不苟言笑,便算是浅浅含笑,也是极少的。
如今,却对王珠始终笑盈盈的。
那个女人,哼!
那个女人又有什么资格,配让端木紫麟多瞧一眼?
她根本不配,一点儿都是不配!
那些妙龄的贵女,个个展露才艺,各自风采各异。
可是崔清芜却也是视而不见,只觉得眼前的这些女郎,就好似一棵棵的树木。
唯独端木紫麟的微笑,却好似刀子一样,一刀刀的狠狠去割崔清芜的心。
李如拂反而坦然了许多,一双眸子之中却也是顿时不觉流转了几许淡淡的异样之色。
她自然也是瞧出来了,眼前这些女郎都是不自觉的十分羡慕王珠。
谁让这个大夏的九公主,被端木紫麟如此的厚待呢。
想来王珠这个小蹄子,如今也是十分得意,觉得春风无限吧。
可是这一切,却也是很快都会结束。
王珠被捧得越高,摔在地上的时候就是会越发的疼痛了。
不过片刻,她就会让王珠狠狠的摔倒在地,乃至于万劫不复了。
李如拂的唇瓣,却也是忽而浮起了一缕近乎隐秘的笑容。
此时此刻,正是自己调教的那人出场时候。
园中一股活水,流水潺潺。
却见一艘莲花船,却也是缓缓的顺水而流。
那花船之上,却也是有一名妙龄的少女,她一身绿色的衣衫,更是衬托得肌肤好似牛奶一样的雪白,白得近乎是是有些透明了。
崔清芜只瞧了一眼,面颊之上顿时也是不觉流转了讶然之色。
“苏妹妹穿着的,似乎是绿萝孔雀裙。”
经过崔清芜这一句话的提点,这些贵女顿时也是不觉眼睛一亮,甚至是不觉议论纷纷。
“不错,这一身绿色的衣裙,确实也是绿萝孔雀裙,裙摆是珍惜绿孔雀的尾羽所制成,点缀珍珠,华贵无比。”
“可是,可是这一套宫装,天底下独一无二,可是太后所有的啊。”
“据说这套衣衫十分难以穿上,腰身是需极为纤细,方才能穿戴上了这套衣裙。当年太后身姿妙曼,一曲孔雀舞更是倾倒众生。这一套绿萝孔雀裙,唯独太后能穿戴。那一曲妙舞,也是唯独太后能跳出来。”
“是了,苏袖儿也不过是个外邦的贵女,她又何德何能,居然也是能够穿戴这套衣衫?”
李如拂不动声色,听着众女的议论,说苏袖儿不配,说苏袖儿大胆。
李如拂的内心之中,自然是有那么一份自矜之意的。
除了自己,原本也是没有别的人配穿戴这套衣衫。
听到众女议论至此,李如拂方才也是终于开口:“这一套衣衫,却也是哀家让给袖儿穿戴的。哀家也不是什么新鲜的姑娘了,这样子的衣衫,穿戴了之后,也是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偏巧袖儿居然也能穿戴这样子的衣衫,既然是如此,我自然也是将这套衣衫送给她穿戴。”
“唉,母后何必这样子说,您如今仍然是这般的光彩照人,寻常女子,又哪里有你这般鲜亮的颜色?好似你这样子标致的美人儿,我站在你的身边,还是为之黯然失色啊。”
“不错,苏妹妹穿戴上了,虽然有几分相似,可是却也是只得其皮,未得神韵。只可惜如今太后身娇肉贵,我等也是没这个福气,欣赏太后那惊世无双的孔雀舞了。”
这些贵女你一言我一语的,居然开始奉承李如拂起来了。
李如拂容色淡淡的,好似并不如何在意的样儿。
然而实则这些奉承的话,李如拂却也是听得十分欢喜的。
当然那些贵女奉承时候,心中却也是不觉有些含酸嫉妒苏袖儿。
又不是本国的贵女,太后娘娘怎么将这个绝好机缘让给了别人?
在场的女郎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是清楚,李如拂究竟是何心意。
有那个操琴珠玉在前,自然也是想法子,给摄政王跟前塞人了。
从前李如拂并无此心意,如今有心如此,自然是让李如拂心中顿时有了危险之意。
还不是,用来打王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