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实在也没想到,眼前之人居然是会是这般言语。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觉得可笑,只因为眼前之人居然是做出这样子的可笑姿态。
然而一瞬间,涌上萧景内心的,却也是那一股子的酸楚难当,怨愤不平,甚至是滔滔不甘。
这个人,他吟风弄雪,孤傲冷漠,仿若全世界没谁能入他的眼。明明是有绝世之姿,只要展露些许,便是挑一挑眉毛,这世上却也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能为他去死。
然而他却如此模样,姿态丑陋,疯疯癫癫的。
可那一句我已经是九公主的人了,那也是让萧景顿时内心酸楚。
萧景垂下头,却不觉轻轻的捏住了手掌。
他嗓音却不觉有些暗哑:“小侯爷,你实在是,实在是可笑得很。说到底,只因为我是男儿之躯,你就一点儿也没将我放在心上。”
晏修轻轻的抬起头,薄薄白绢之后,那一张满是伤痕的面容之上,一双眸子轻轻一眯,却也是不觉涌起了绝代的风华。
萧景只瞧了一眼,忽而就痴了。
就是这样子的绝代风华,让他入了魔魇。
小时候对萧夫人的厌恶,更是让萧景对女子深恶痛绝。
晏修嗓音却不觉涌动了些许的空灵的味道:“阿景,其实你错了。我不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是男人。其实你是男还是女,我的心里那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的。也许你会觉得,咱们相识这么多年,总该有些情分,如果你是女子,咱们说不定就好了。这一切,都是人之常情。可是我呢,却没有所谓的人之常情的。在我眼里,你就跟路面的石子一样,实在是没什么区别。”
说到了这里,晏修轻轻的踢了一枚小石子,让这枚石子咚的一下落入了水中。
而萧景看着水面浮起的一圈圈的涟漪,心中却一阵又一阵的不舒服。
认识晏修不过三天,他就知晓,眼前的男子就是一个怪物。就算有千张万张俊秀的人皮,也是掩不住他那冷漠没心躯体的冰冷。
可是这样子,于萧景而言也是没什么关系。
虽不会喜欢自己,可却也不会喜欢别人的。
他不甘心:“你当真喜欢九公主。”
晏修轻柔的说道:“这是自然的,无论九公主是男是女,就算他是九殿下,我也是会喜欢的。”
萧景一瞬间眼底顿时流转了缕缕暴戾之气,甚至想要伸手,揭开晏修面上的白绢,却是被晏修轻轻躲开。
晏修轻轻的笑了一声,那笑声回荡在萧景的耳边,让萧景一阵悲凉。
是了,晏修那样子的武功,又怎会让自己得逞呢。
正在这个时候,王珠却不觉盈盈而来。
她笼罩面纱,一身大红色衣衫,衣服佩饰也是十分华贵。只见王珠缓缓而来,也是顿时显得说不出的贵气。
王珠轻轻的眯起了眼珠子,眼底却不觉流转几许柔顺水色。
晏修却轻轻一笑,掠到了王珠的身后,甜蜜蜜的说道:“九公主,你瞧有人要非礼我。”
如此景象,却是让王珠抖抖,顿时联想到了几许不好的印象。
譬如那时,那楚楚可怜躲在男人身后的白薇薇。
譬如那时,娇滴滴撒娇故作柔弱的谁谁。
王珠不觉眯起了眼珠子,晏修这贱人样儿给谁瞧的?
罢了,自己此生此世也没这柔弱撒娇的机会。如今倒是有机会做那么一回呵护娇花的霸道主子。
王珠轻轻的拔出了鞭子,细细把玩手中的九龙金丝鞭子,玩味无比的说道:“是么?萧公子,你强迫好人家的公子,这却也是有些不好吧。”
萧景看着王珠,眼神却冷漠无比。
一直以来,他都对女子没什么感觉。
如今王珠这一身灿烂辉煌,更是让萧景阵阵嫌恶。
他当真不知道,自己心目之中宛如妖神一样子的人,为何会愿意选择王珠。
萧景冷冷森然的看着王珠背后的晏修,而晏修一脸满足,面纱之后容貌更流转一缕得意的笑容。他冷漠无比的说道:“九公主说笑了,我并无龙阳癖好,想来是晏小侯爷胆子太小,所以误会了我。”
王珠分明也知晓这不过是晏修的故作柔弱,她心中禁不住对晏修充满了鄙夷,明明是那等腹黑无比的人物,却偏生装什么柔弱小白莲,实在也是可笑万分了。
然而纵然是如此,王珠脸皮也是厚得很,柔柔说道:“你既然知晓他胆子小,吓他做什么?”
晏修顿时在王珠身后嗤笑了一声。
王珠不觉黑线,很想回过身去将这混账妖孽抽打一番。
而萧景一时却也是说不出话来。
他对王珠并不熟悉,这位大夏的九公主传言颇多,可谁也是不知晓她当真是什么样儿。
然而这样子厚脸皮的样子,却依稀让萧景隐隐有些熟悉之意。
萧景内心翻腾,一时却说不出话儿来了。
这样子的感觉,让萧景不觉想到了另外的一个人,而那个人如今也是笑吟吟的,正好在王珠的身后。
就是这种莫名的契合,让萧景更隐隐想要做呕,甚至觉得自己胃部翻腾,有些不舒服起来了。
这个九公主,言语是永远都这样子的淡定自若的。那份淡然之中,又似乎有一股子淡淡的凉意,仿若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萧景就是想要撕破九公主的假面,让她露出那等惶然之态。
看着王珠,萧景容色却也是冷了冷:“想来纵然九公主告知陈家,我确确实实的,有那龙阳癖好,陈家也是必定不会相信的。九公主不是想要救陈蕊?可惜如今,九公主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有些女子,她的命运就是这样子,出了虎窝,又入狼群。有些人想要救她,可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
萧景越说越低:“当然这只是因为九公主对我有所误会,我自然也是会对陈蕊很好很好。”
王珠简直莫名其妙!
“萧公子,你搞清楚,陈蕊如何,与我可是没半点关系。我几时又想要救下她的?”
王珠叹了口气:“她嫁给阿猫阿狗,嫁给周倾也好,嫁给你萧景也好,这都是陈家自己的事情,和我又能有什么关系呢?成婚之时,一份礼钱,总还是要给的。”
说到底,萧景对着空气,好似打她的脸一样,确实也是何等莫名。
别说陈蕊姻缘不幸,就是陈蕊死了,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反而言之,就算她王珠姻缘不幸,就是死了,陈大小姐同样也不会有什么样子的感觉。
真当自己仁慈贤惠,普度众生?
萧景顿时不觉为之语塞。
也许今日王珠和晏修前来,算是让陈蕊顺利脱身,这也是让萧景生出了一丝这样子的错觉。
可是他犹自不甘心:“陈家到底是你的母族,九公主,你自然是不会不上心的。”
母族?
王珠听到了萧景这样子言语,顿时不觉有些可笑。
当初将旁支之女嫁出去,未尝没有牺牲品的意思在。
前世也是陈家的人,生恐被连累了,生生被推了下去。
重生一世,陈家还未主动加害,王珠也不会去为没发生的事情前去报复。也许自己一辈子位高权重,陈家也会一生一世,不会做对她们母女不利的事情了。
权利越稳固,陈家就越为忠心。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利益的结合,和这亲戚情分没什么关系。
对于陈家,王珠既没有憎恶之心,也没有喜爱之情。
虽瞧不清王珠容颜,萧景却也是只觉得她是个冷冰冰的人儿。
难道正因为这个样子,晏修才会喜欢她,喜欢这个像极了他的女子?
萧景内心不觉沉了沉,心中却不觉一阵子的迷茫。
此生此世,晏修于他而言都是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却是自己永远都瞧不穿的。
他突然就觉得十分可笑,就在刚刚,自己还意欲将娶陈蕊当成一种筹码。可这样子的筹码,无论是王珠还是晏修,都并不会如何放在心上。这样子冷漠的人,那又怎么会将别人的人生放在心上呢?
萧景不觉恨恨:“既然如此,九公主为什么来陈家,难道就是因为一时兴起?”
“陈家若与周倾结亲,就与裴家这些贵戚更加亲近了,以后陈家行事,也是会多了几分别的考虑。如果陈家的嫡出女儿嫁给一个,一个没落的世家公子。陈家会因为萧家,考虑自己行事?”
王珠冷笑,这个陈家,她没多稀罕,却不愿意给别人添了臂助、
她眼波流转:“所以萧公子,你不会是以为,我是因为陈家蕊儿的终身幸福,方才来此处的吧。”
萧景无语,他不知道王珠为何身为女子,居然是这样子的性儿。
冷情冷心,没有一丝一毫女儿家的情态。
这一刻,萧景内心甚至有一个感觉,王珠眼界开阔,才智出众,看得实在有些深远。自己与之比较,实在也是差些层次。这样子的感觉,有时候竟有些像晏修给予自己的奇异感觉。
可是这个念头,不过略闪了闪,就被萧景内心铺天盖地的羞耻之意所滔滔淹没。
没有谁能瞧不起他萧景,一个也没有。
王珠漠然的抬头,轻轻的看着枝头的红花。
是了是了,也不过如此。
陈家筹谋陈蕊和周倾的婚事,是想另辟人脉,多条出路。所以陈蕊纵然被羞辱,也用那竹条一下下的抽打陈蕊的身躯。如今陈家干脆退了这门婚事,是因周家既已经招惹父皇忌讳,周倾又没了爵位,陈家也不好招摇。
王珠讽刺似的笑笑,陈月为妾,看似是陈老太君一番报复,可何尝不是埋下了一线机会?这个妾,以后还是陈家搭上话的机会。想来陈老太君还会为陈月备好丰厚陪嫁,甚至是洗脑一番。这个老妇,倒是多年成精的。
一旁的萧景失魂落魄的,王珠却不理会,与萧景擦身而过。
萧景手掌捏紧了又松开了,不觉转过身。
王珠一身大红的衣衫,十分灿烂辉煌,而晏修懒洋洋的,不疾不徐,十分慵懒的跟随在王珠身上。
可是这副画面,是让萧景觉得说不出的刺眼的。
自从母亲死了,他都戴着面具做人,人前都是十分乖顺的样儿
唯独在晏修面前,他方才会透出了一口气,并且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是了,晏修他没什么感情,可是他既不会出卖自己,也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然而自己这种内心的寄托,却被这个来到了兖州的大夏公主生生夺走了。
“小瞧我?”萧景站在花树底下,容色隐隐有些晦暗阴沉,莫名森然。
王珠啊王珠,你瞧不上我,以后必定也是会后悔的!
嫌弃他眼界不阔?
嫌弃他家族没落?
总有一日,他一定一定,都是要让王珠后悔的。
耳边却也听着脚步声声渐渐近了,应当是陈家婢女。
随即果真听着那婢女娇声细语:“萧公子,我家老夫人有请。”
萧景缓缓抬了头,又是那温和又略略有些腼腆的样子,谦逊温和,温文有礼。
这样子的模样,他已经是装了许多年了,自然是能做得浑然天成,一点破绽都没有。
“还请领路。”萧景不觉温文而笑。
那丫鬟只觉得他温柔和气,不觉面颊也是红了。
这位萧公子虽然家世并不如何显赫,可是却比那周倾好了许多。孙小姐虽然姻缘不顺,可到底也是个有福气的人。
王珠踏出了陈家门口,瞧着迎接自己的墨柔,却也是忽而轻轻一拢眉头。
这世上许许多多的事,自己也是理会不了。
自己和陈蕊,更是没什么交情。
前世自己也感受过许许多多的恶意,可是到底有一些人,原本没什么干系,却肯救自己。
譬如眼前这个墨柔,前世就曾经捏住了自己手掌,将自己从那一堆发臭的尸体里面生生拉了出来,然后将苦涩的药汁灌入了自己的口中。
想到了这儿,王珠内心却也是一阵烦躁。
她雪白娇嫩的手指慢慢的摸索,轻轻抚摸到腰间的玉玲珑,随即也是死死的捏住。
无论自己用什么样子的衣衫,这枚玉玲珑就一定会佩戴。
当时王曦是这样子说的,不求自己这个妹妹能事事善良,只要自己做什么事情时候能想一想他。
王珠手指儿提着这枚玉玲珑的碧丝绳子,轻轻的提了起来。
这枚玉玲珑被阳光一应,光润剔透,似乎好似要被这样子的光晕给吞没了。
风儿轻轻的吹,那玉玲珑却也是不觉发出了清音。
聒噪的晏修跟随在王珠身后,居然也是没有多嘴。
王珠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轻轻的将这枚玉玲珑给系住在腰间了。
“墨柔,你是个有分寸的人,你去见一见陈老夫人,就这样子言语。”
王珠压低了嗓音,墨柔听罢,面容顿时流露了惊诧之色。
也没如何迟疑,墨柔转身就去。
随即王珠上了马车,晏修也跟随一并上了马车。
马车上,王珠也摘掉了面纱,露出了清秀的容貌。
晏修目光却微微一动。
也许王珠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什么绝色姿容,故而十分坦然。
不错,那张容貌只可称清秀,难怪阅尽美色的谢玄朗也瞧不上眼。
可一个人气质变了,容貌似乎也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韵味。
王珠眸若冰雪,这这样子静静坐着,就透出了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只不过纵然气质有变,王珠自己却一点儿也不自知。
晏修顿时也是甜蜜蜜的说道:“九公主真是心存仁慈,还去提点一二,当真心底善良。”
王珠淡淡的说道:“小侯爷,你说笑了,这门婚事我也只是如此,绝不会再多做什么。”
她手指轻轻抚摸那枚玉玲珑,内心却不由得觉得一阵子的温柔。
自己的太子哥哥,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儿。就算隔了老远,王曦送自己的东西,也能让王珠内心平添几缕淡淡的暖意。
晏修嗓音宛如缕缕春风:“能与九公主合作,那更是一桩十分幸运的事情。九公主,当初我们本就约好,你替我上书,要回的银子,咱们好好分一分。”
王珠不动声色:“此事自然是需要慢慢的商议――”
晏修点点头:“我自然是相信九公主,纵然我赢的银子居然变成安抚军中老弱病残。想来也不过是九公主一个由头?”
“这自然并非一个由头――”
王珠略略迟疑,若是这样子,哪里躲得过别人耳目。
如今盯着自己的人,那可别不少。
晏修干脆拍手:“想不到九公主居然是这样子高风亮节,慷慨解囊。那么九公主是从自己私囊掏出一百万两银子给我?这可怎么好意思,九公主,当真破费了。”
王珠面无表情,心血却翻了翻。这怎么可能?
“事到如今,大家都是坦诚之人,如今这桩事情,确实是有些委屈晏小侯爷。只是晏小侯爷放心,只要是我的人,我必定绝不会亏待。”
王珠斟酌词语:“方才你不是说了,你是向我投诚的人,更何况你被人非礼,还是我救了你。”
她面皮厚得很,这样子说话,也是面不改色。
晏修却哼哼唧唧:“九公主这样子说,我还能说什么呢?就算我是拿全家性命赢来的一点儿钱。就算我一颗真心对着九公主。九公主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什么向她投诚的人,好端端的,将原话添一句加一句的,又是几个意思?
王珠脸皮再厚,面颊也是热了热。
“晏小侯爷看似癫狂却是有心思的人,想来眼界必定开阔。些许得失,想来也不会计较。”
晏修修长手指轻轻拂过了唇瓣,甜蜜蜜的说道:“既然九公主待我是如此的称赞,我自是欢喜。只是纵然得不到一百万两银子,若能得到些小小的补偿,那也是足够的。”
王珠也觉得晏修的厚脸皮与无耻很合自己胃口,故而不觉说道:“这是自然。”
晏修手指轻轻指了自己脸颊,不觉说道:“只要,只要九公主这样子亲我一下子,什么银子,人家才不在乎。”
咚的一下的,却是晏修被踹了一下,咚的摔在了地上。
耳边却听着王珠讽刺无比的嗓音:“晏小侯爷既然是好人家的公子,那就合该去学学礼数,怎么能说这么轻浮的话儿。”
女郎雪白的手掌轻轻抓住了车帘,随即又扯开,露出了王珠那有些气恼的面孔。
晏修赶紧拍去了身上的尘土,咳嗽两声:“九公主留情,我是知晓错了。”
王珠冷哼一声,倒也没好似上次一样,让马车扬长而去。
“晏修,你若再这么口齿轻薄,我也是绝不会轻饶。”
晏修何等聪明,哪里听不出王珠的言外之意。
他规规矩矩的收起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十分乖巧的说道:“我自然绝不敢再轻薄九公主。”
再次爬上王珠的车,晏修倒是也未十分轻薄。
王珠是个拘束的人,更喜爱与合作者干干脆脆的议论什么利益。
小小调戏即可,可是若是说得十分露骨,恐怕王珠会当真动怒。
“九公主若是有心,无妨去缙云侯府一遭,至少让外人知晓,我是九公主的人。否则我跟着九公主,那可是无名无分。”
“或者说得再清楚一些,九公主救济孤弱,收买人心。这份好名声,咱们缙云侯府也是得沾一沾。父亲老了,他什么事儿也不理会了。周小郎说得真没错,我这个小侯爷无名无分,我也是不想要一直做一个闲散小侯爷。九公主只需去一去晏家,吃一碗我娘亲手做的阳春面,那就是够了。”
晏修虽一副贪图名利的样儿,可是反而让王珠觉得一股子的安心。
说到了利益,王珠方才也是会觉得可靠几许。
王珠轻轻点了一下头:“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会亏待了晏小侯爷。”
晏修又懒洋洋的:“周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兖州城中周家背后支持的人原本隐秘,实则他们乃京中周家的旁枝。周家私下置办家业,靠着旁支做掩护,这虽然隐秘,其实也不算一桩十分奇怪的事情。私下置产,不过是为了不那么招眼。可我若再告知九公主一个消息,那就会十分有趣――”
王珠清秀的容貌十分淡漠,眉头也不挑一下。
晏修啧啧做声:“九公主,你的反应当真是没趣儿。周家一直资助云暖阳,只是这些银钱,若由着周家明着支出,也是会露出痕迹。周家远在京城,暗中支持一个旁支,那就隐秘得多。”
王珠终于多了几分兴致:“那你是如何知晓这些。”
“周家有个女儿,名唤周芸芸,性子温和,又十分孝顺,总是侍候我娘,似乎对我有些意思。为了九公主,我色诱了一番。”
晏修一脸认真。
王珠眯起了眼珠子,这厮当真不要脸。
“真的?”
“自然是假的。”
王珠顿时木无表情。
晏修不觉笑起来,甜蜜蜜的说道:“周芸芸只是周家一个女儿,怎么会知晓那么多呢?只是周家这么巴结,也是利用缙云侯府行事。一来二去,也是让我瞧出几分的端倪了。”
说到了这儿,晏修眼底顿时流转几许狡黠的味道。
“比起周小郎的那么点当家,周家在兖州置办的私产怕少不得四五百万两银子。如今周家已经是惊弓之鸟,只要九公主去质问几句,周家必定会被九公主要挟。周家也借着还赌债的借口,将这些地产送给九公主。到时候不但能充个仁义道德的面子,剩下的东西,咱们还能分一分。”
王珠不得不扶额,可见方才晏修那样儿都是假装出来的德性。实则晏修早就盘算如何收拢周家的钱财。
王珠更大胆推测出事情真相:“小侯回到兖州没多久,别人一个个都觉得你是草包纨绔,自然也没什么提防,所以小侯爷很快发现周家的勾当。想来小侯爷也是知晓,只要一番要挟,就能逼迫周家吐出这块肥肉。父皇素来多疑,如果知道周家和云暖阳勾结,甚至私下赠送银钱,必定不会饶了周家。只是周家无缘无故,将大笔财帛送给小侯爷,那可是连傻子都会糊涂。所以小侯爷假装疯疯癫癫的,刻意惹恼了周倾,让周倾跟你打赌。事后周家赠送你重金,也是没谁会怀疑。”
晏修虽然想要假装矜持一下,却也不得不说道:“九公主当真聪慧,我这样子小小的手段,怎么能骗得过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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