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沈晔婚礼
早就听沈晔说,宋颂的父母很传统,看不惯西方那些个洋把式,婚礼一切都是按照中国传统的办,整个酒店上上下下摆了百来桌,在大家族里面这样的婚礼不算铺张,重在热闹,讨个红红火火的好彩头,陶老一辈人的喜欢。
难怪听沈晔说,宋颂家里族里表的兄弟七八个,唯独他最得老一辈欢心,看来是最能猜测老人家心思。
三月跟着苏安谟往大厅走,作为市长的儿子,不时有人上来打招呼,以为她是苏安谟的女伴,夸得她天上有地上无。
那些恭维的话又有几分真心,想必苏安谟也懂,有条不紊的应付着,说出来的尽是客套话,神情淡淡。
寻思找个机会跟他告辞,然后去跟沈小叶会合。大厅里的另一边,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的王达权和一女子并肩朝这边走来,并不是杨悦,也是上次在酒会上看见的女人,两人有说有笑,姿态亲昵。
她没想到会在沈晔的婚礼上迎面碰上他,本来还不错的心情消失殆尽,毫无退路,索性撂开了去,笑着挽着苏安谟迎面走去,对于她突然的热情,苏安谟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就在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那边王达权已经开口:“苏先生,请留步。”王达权一脸笑意,可没蔓延到眼底。
“上次匆匆一见,都没有好好问候。”说出来的话并不友好。
苏安谟慢下脚步转身也是一笑,同样的虚情假意,王达权与苏安谟都是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面子上的一套功夫做得滴水不漏。
两人也只是客套寒暄,王达权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她身上,三月只希望快点离开,苏安谟也没有深谈的打算,几句下来就要抽身而去,相比之下王达权显得十分有耐心。
“苏先生研发的游戏在水木游戏城,是最受欢迎的。”女人由衷的说。
“是吗?谬赞了。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言语是十足的谦虚,可这语气多少有点傲气,他在游戏方面的成就,大家有目共睹,青年才俊,还是未婚的黄金单身汉,他这几年国际头条没少上。
“哦!那就更令人佩服了,打发时间都能挣这么多钱,只希望你闲来无事拿打发时间挣得钱投资,不要全打了水漂才是。”说完亲了亲女人的额头,轻声说:“乖,陪我我跟旧相识喝杯酒。”
女人点了点头,一脸娇羞的靠在他怀里,三月拢了拢头发,几年不见王达权看女人的眼光好了不少,这女人容貌不比杨悦差,可性子好了不止一点两点。
苏安谟从旁边端过一杯红酒,看来王达权已经知道,他是宋颂公司地二大股东的事,清浅的抿了口红酒:“至于会不会打水漂就不劳您操心。”他知道王达权是暗指他横插一脚,搅合了他的好事。
“我说怎么就没看到人,可算找到你们俩了。”来的一队人中不少都是三月上次在包厢见过的,凌晨一眼就认出了她,特意朝她眨了眨眼睛,咧开嘴笑着地说:“马上开餐了,大家别站着呀!”
至始至终王达权都没有看她一,如果不是那天那句好久不见,定会以为他不记得她了。
一行人找了个大圆桌子纷纷落座,见她站着不动,苏安谟不解的看着她,这会儿她默不作声选择离开,就等于不给凌晨和苏安谟面子。踌躇了片刻,最终,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苏安谟落座,好巧不巧王达权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啧啧!”凌晨突然一副看见新大陆的表情,指着王达权身边的女子道:“你可真够明目张胆的,也不怕你家那位跟你闹。”
“逢场作戏,她会懂的。”王达权笑笑,不以为然:“凌少一看就知道是怕家里的,女人有时候真不能宠,一宠就无理取闹。”
上一次三月隐约知道这个凌晨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家里是水木有名书香世家,身上却没一点书墨气息,整天游戏人间,玩世不恭过着少爷般的生活,不过为人仗义,重兄弟情谊,人缘倒是不错。
此话一出,在座的男人都会心一笑,气氛格外暧昧,一个个表示理解,三月心里却像扎了根刺,他在说她当年不理解他吗?在说他把她宠坏了?所以他们会分开都是她无理取闹。
“哟!安谟今天也带了女伴来,你们一个个的好享受呀!”有人道。
“三月小姐可不是什么女伴,人家是家属,,老赵你该罚上一杯酒。”凌晨特意拿大杯子倒上满满一杯白的递过去。那人也不好推辞,嘴上说着该罚,脸上却是一脸难色,一是凌晨着空子钻的太妙了。
王达权的手在听到家属两个字时在桌下攥得紧紧的,原来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随即又松开渐渐,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很正常,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连在意都找不到任何立场。
很快沈晔就换了一件十分讲究的红色旗袍跟着宋颂来敬酒,在看到王达权那一刻脸变得刷白,该来的还是要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避得开苏安谟避不开王达权。
王达权眯了眯眼睛,缓慢的端起手中的酒率先开口:“宋总双喜临门,娶了美娇娘,还解决了公司的资金的问题。”接着把酒杯递到沈晔面前:“这杯酒我我就敬新娘子了,不喝完就是不给面子,不然我指不定说出点什么不好听的话来。”仰头一口干净。
宋颂并没有听出什么来,只当是王达权在发泄不满,江塘那块地,要不是他横插一脚,现在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乐。到手的肥肉飞了,王达权性格一向不好,没有当场摔桌子已经难得,宋颂再不满也不想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闹得大家下不了台。
沈晔毕竟是个女人,知晓王达权是个蛮人,为了目的不计手段,半分不念旧情,他说出点什么,让宋家面子上过不去,也让她过不去了,白着一张脸把酒给喝了。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三月气急,欲起身喝止,却被苏安谟一把按住,对着她摇了摇头,王达权发的是把虚火,未必能真正烧起来,只是个警告,做给大家看的。
这气氛确实太过沉闷,凌晨摸了摸鼻子:“宋颂快领着嫂子去下桌敬酒吧!别让客人等久了,来我们难得聚在一起,继续喝酒。”拉着王达权要敬他。
气氛渐好,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该吃该说该喝该笑,一样不少,可她却心情极差,嘴角向上扯了许久都没能成功。
苏安谟见她情绪不对,附在耳边安慰她,亲昵的态度让她很不自在,于此同时,还有个人时不时不着痕迹凝望着她,更是坐立难安。
趁着大家的不注意,对身旁的苏安谟说了声就朝洗手间走去。
看着她转身要离开,苏安谟点了支烟,心里莫名的烦躁,她把心思全摆在脸面上,想忽视都难,他很久都没吸烟了,自嘲的把烟摁灭。
走廊远比大厅内安静很多,三月靠着墙如蒙大赦般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真的是变了,变得都不认识了,沈晔和王浩最要好的时候,曾经跟着王浩叫他一声大哥,他都忘了他说过的话了。
以前他是那种别人真心诚意叫他一声大哥,能为别人拼命的人,今天他的举动,无疑是把沈晔推到了悬崖边,不知是针对沈晔还是宋家,但凡中间一样,都枉沈晔曾真心待他。
她不知道其中有怎样的利益纠纷,沈晔都是那颗至关重要的棋子,不知道沈晔在嫁给宋颂之前有没有想到过这些,自然是想到了的,她心思素来细。
她刚打算往大厅走,就被人拉入一个怀抱,霸道而强势,温暖有力的手臂,隐约传来的烟草气味,混杂着淡淡的古龙香。
是他,几年不见,气质沉稳了不少,脸越发棱角分明,眼神冰冷锐利亦如他的为人。这样熟悉的怀抱不会有错,男人温热的手掌穿过头发把她摁在胸口,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腰间,暧昧可想而知,三月几乎没有多想用力推开他。
竟推开了,是他放手了,三月不解的看着他,走廊悠长而寂静,他的目光也是沉静如水,良久他才朝她伸出手来,却停在了半空中,神色哀伤看着她说:“三月,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三月心中微微一震,不是要这样,是已经这样了,她微微低头整理情绪:“这样不是很好吗?各自生活,互不干扰。”彼此装作不认识,心里安慰自己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也不曾受伤过。
听到她这么说,王达权不怒反笑,棱角分明的脸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更加立体,嘴角带着惯有的笑:“哦!你是这样认为的,可我不这样想。”
“随便你怎么想,我要走了。”三月情绪已经平复,口气听上去带着几分客气和疏离,这一生都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他微微皱眉,很不满意它的反应,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有意无意的喷在她的耳边的皮肤:“恐怕不能随便吧!我要是今天你好朋友的婚礼上随便说一句,恐怕……”时隔多年他还是如此迷恋她身上独有的气息,怕控制不住慢慢离开她:“不过我也只是说说。”
卑鄙无耻,故计重施,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抓住她的软肋,上一次逼得她永远离开他,不过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如此煞费苦心。
“这招不新鲜了,说吧!这次的条件又是什么。把她逼急了,都别想好过,大不了与他同归而尽,曾经她真的想过死,一了百了。
“离苏安谟远点,不,彻底离开他。”他承认在看到他们亲昵的样子,他嫉妒了,愤怒了,谁都可以,唯独苏安谟。
那个个无法说的原因,他要怎样告诉她,从小他就对苏家恨之入骨,正所谓一报还一报,苏家欠王家的迟早是要讨回来的,他不想她跟着苏安谟吃苦。
要不是她对他的了解,还以为他在吃苏安谟的醋,他们两个人还真有意思,也不知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这么看不惯对方,都这样告诫她,只不过王达权喜欢用点手段来达成目的这一点,实在比不上苏安谟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