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血滴子也恢复平静,舞萱笙体力也透支的差不多了。喘着粗气,深秋的气节,浑身似乎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在最后又将它重新封印了一次。免得不时之需。再次出来害人。
等一切都完成后,血滴子应声落在地上,郊外只剩下冷冽的风挂过枯黄树叶的声音和舞萱笙的喘气声。蓦然,不远处响起了微弱的脚步声。听此倒不是有内力的人,不然舞萱笙定然会出手。舞萱笙可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把柄。此事若是传出去也有不小的麻烦。
弯下腰拾起地上的血滴子,微微抬眸,余光掠过不远处仓皇而逃的影子。缓缓起身,气息平缓了许多。冷眉微挑。一晃身余下红色的残影。
这边,边慌张跑边哭泣的小姑娘,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上面留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光着的脚被细草和小石头划的伤痕累累。不时还惶恐的往身后查探着。
一不小心,便被身前的杂草给绊住了,扑通一声硬生生的摔在地上。细小的胳膊又磕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枯黄的杂草。眼泪汪汪的就要流出来。小姑娘大约十三岁左右,忍了忍,将眼角的眼泪逼回去,刚刚她逃难的时候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内心十分惶恐,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现不远处隐藏的她。若是发现了,这条捡回来的小命就保不住了。她还没有报仇,不能就这样死去。咬了咬牙撑起瘦弱的身子。
一抬眸,身体不可控制的轻颤,眸子激荡起恐怖的波澜。一软蹲坐在地上,眼前的人朝她那边走上前几步。小姑娘害怕的往后退。而后对方没有再往前走,也没有接下来的行动。小姑娘眼神怯乏乏的仰视她。内心疑惑不解,她既然找到了偷看她秘密的自己,不杀她吗。
舞萱笙站在她面前,竟然是个小丫头。还如此害怕自己。内心的怜悯涌起。这个年纪也就比锦儿小个两三岁。正是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纪。可她衣衫褴褛,估计受了不少罪。隐约可以看出她身上的配饰,不是舞国人。
见她平静许多,舞萱笙开口问到"小姑娘,你唤什么名字"声音温和,语气不起波澜。她可不想再吓着她了。还半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小姑娘畏畏缩缩的开口言道"我是孤儿,没有名字。旁人都唤我小七"眼神微闪,舞萱笙却巧妙的避开了。目光不停的打量着她身上的伤。这孩子真是可怜。解开身上的红色披风,上前一步想要给她披上。她有些害怕的缩了一下身子。但最终没有躲开。将披风披在她瘦小的身上。她抬眸眼睛里闪亮亮的。少了一丝惧怕多了一份探究。
舞萱笙轻笑起身,转身就要离开。小姑娘竟然爬起身子来慌忙走上前,扑通跪在了萱笙面前,磕了几个响头,急迫的开口"好心姐姐,收下小七吧,小七定为姐姐当牛做马。"
舞萱笙有些措手不及,想将她扶起,小七硬是不肯起来。泪眼婆娑目光中尽是期许。她明白眼前的人定然不简单,若是能够有她的协助,自己早晚有出头之日。
还是一个倔强脾气的女孩。只是自己如今危机重重,自身难保了,又怎能来让她跟着自己吃苦。
小七见她有些犹豫。闭上眼睛猛然起身就要撞向一旁的树干,被舞萱笙及时拦住。斥责道"你选择了一个最为愚蠢的方式。"但确是最有效的方式。正巧抓住了舞萱笙心软的弱点。哀叹了一口气,小七机灵的明白了她的意思,释然的笑了。
‘起来吧,既然你有意随我同去,那便必须要将忠心谨记在心。若是我发现有任何小心思,必然不会留有情面。"小七听后连忙点头,随后在地上又磕了两下,才直起了身子。默默的跟在舞萱笙身后。有了小七的作伴,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京城。
两人走的是偏僻的小道,为衣不避体的小七选了一套合适的衣衫,倒是送给店家一块上等的翡翠玉镯,就算在皇宫中也是一等一的货色。开小本生意的店家又怎会见过如此珍贵的翡翠玉镯。压根就不敢接,舞萱笙翻遍了全身上下,除了叶舒送自己的白玉手镯其余值钱的东西的什么都没有带。叶舒送的自然不会轻易送人。但也不好让店家吃亏,硬是将翡翠玉佩留下了。带了一个纱面便带领着小七匆匆离去。
却不巧刚出店外便碰到了一个老熟人的儿子。不,半男半女的状元郎啊。正在醉醺醺的与两个狐朋狗友嬉笑着往前走,身后还跟着一群跑腿的跟班。熙熙攘攘的要去醉生楼去喝花酒。形势可真是浩大。看来状元郎还是没有得到教训啊。他还不知道他老爹都快在朝堂中站不住脚跟了,还一如既往的无头无脑过着风流快活的生活。
冷笑出声,但今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可没时间陪他玩,默不作声的想要抄小路绕过去,可不巧状元郎可是偏偏要来招惹她。几人色眯眯的上前堵住了两人的去路。小七就想上前拦住,被舞萱笙制止了。这种削人野蛮的事情小丫头还是不要过早的接触的好。既然状元郎这么想要找死,她可就随时奉陪了。
‘哟~这京城还有这种货色的美人啊’状元郎一旁长得尖嘴猴腮的人就想要上手,舞萱笙机敏的往后撤了一步,没有让他得逞。他倒是不知道生气,还想上前一步动作,这时状元郎可就忍不住了,这小美人分明是自己看到的,再说了他父亲可是朝中的宰相,这也太不懂得规矩了。懒得理他,还是眼前的小美人比较重要。他可从未见过如此美人。这抹面纱不仅没有遮住她的美貌,还多增了几分神秘和妩媚。让人见了都垂涎欲滴的。
状元郎一把推开了前面的男人,就想往前面凑。被推的男人家中可也是朝中也颇有地位的,先前仗着左丞相,不然怎会事事都让着他,而如今,宰相的势力可大不如以往了。他怎么还能忍受状元郎的趾高气扬呢。瞬间就火大了。一把就推开了状元郎,状元郎没有防备一不小心摔倒了。身后面的跟班一个个往前凑,一同扶起他,这少爷可是宰相宠爱的独生子,若是再出了什么什么事,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起身气急败坏的站起身子,愤然的将身后的跟班都甩开,上前一步指着推他的人,眸中带着星火气冲冲道‘好你个张广平,你敢推本状元。’
张广平也硬了起来,早就看不惯他的惺惺作态装老大了。两人面对着面开始指责对方,两边的跟班也都开始迎合着。而另一个人一看情势不对便溜走了,怕是他的势力还没有办法跟两位比。
两般人都吵得不可开交,舞萱笙也落的清闲。轻拂一下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微隆的肚子,可别吵着她的孩儿了。
‘两位公子都如此志勇双全,一时好为难啊’说的暧昧极了,就连舞萱笙自己听了都直犯恶心,不过这个娇滴滴的声音可是将在场的人迷得神魂颠倒的。两人又开始了激烈的争斗,为了取得芳心,两人也都够拼的。不仅两边的跟班开始打斗,两人竟然不顾形象的开始推搡。莫久都未见到有胜负。舞萱笙的兴致也逐渐磨没了。她可有好多事要忙的。
唤上小七,躲开了混乱就想离去。状元郎急着想拦住舞萱笙,但张广文却一心想要杀杀他嚣张跋扈的气焰。可见他可没少被状元郎欺负。好不容易找了个好机会又怎会就此罢休。美人嘛,到时候迟早会有的。男人的尊严可是不能退让的。随后一把将状元郎拉住,顺势骑在了他身上,嚣张的笑着"啧啧~你一个太监,还想跟本少爷抢女人"
这句话可是深深刺痛了状元郎的内心,怒火冲天扯着张广文的衣衫"你找死。"
随后两人又进行了更加激烈的争斗。小道上看稀罕的人也越来越多,也有小跟班回去搬救兵了。在混乱中,舞萱笙和小七也都离去了。两队人马还不知道何时会止休。
接下来可就一帆风顺了。小七随舞萱笙来到惜婉阁中,一路惊讶万分,姐姐竟然是皇宫中的人,难怪身上的衣衫如此精美。紧跟在舞萱笙身后,身上的红色狐裘披风也被她叠好捧在手里。如今她是自己的主人,怎能身披主子的衣衫。细细的感受着它的细腻。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小七颇为紧张的低着头一言不语。
走在通往惜婉阁的小径上,两侧的梨树竟有几处长了新叶子,看来这位御医还真有几分本事,能够逆天改命啊。舞萱笙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远远便看到玉锦颓废的坐在惜婉阁门口,小手托着圆圆的小脑袋发着呆。舞萱笙快走几步,直走到她面前,玉锦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目光呆滞的瞅着自己的鞋子。还不时哀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