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两方即将开战,吴起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这样打起来。势必会造成更糟糕的影响。
吴起径直来到了莫延君身边,将手中的剑收回到腰间,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还望太子手下留情,他们毕竟只是在履行职责。”
“吴将军是劝错人了,要动手的可不是我。”莫延君若是不念在他们是舞萱苼的手下,他还用得着说那么多吗。只是他们若再这般固执,那可就别怪他手下无情了。
“请太子放心,末将会处理好一切的。”只要莫延君没有这种想法那就好。吴起对莫延君并不是很熟悉。只是在这一段时日里听到了太多关于莫延君对待敌人的手段。一个暴戾残酷的形象已经逐渐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难免会小心谨慎一些。
莫延君怀里的舞萱苼似乎被外面的噪音给吵到了,很是不适的动了动身子。莫延君本就对舞萱苼提着的心如今更是烦躁不已。阴沉着脸色默不作声的转头就走。
见到教主被带走了,魔教的人都忍不住想要上前。吴起迅速扯开方临刀剑下的人,怒焰升起。一剑就挡开了方临的动作。方临亦是不肯退缩。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你这是想要看着你们教主死?还是想看到你们魔教弟子死?”吴起忍不住怒骂道。魔教怎么一个个都如此冲动。不动手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似的。
“我不想任何人死,但我们的职责就是平安将教主带回魔教。其他的,我不做任何考虑。”方临紧抿着嘴角,手中的剑丝毫不退让。倔的像一头驴一般。真不知道舞萱苼为何要让他跟着自己。
吴起大吼一声,提着剑将他逼迫到了一处角落里,垂下眸子低沉的开口说道:“他,你斗不过的。你们教主留在他身边我保证绝对没有什么危险。若你一定要一意孤行的话,你们教主因为你耽搁了治疗,这个责任你承担的起吗?”吴起自认为自己已经够不倔强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管他是何人都不能带走我们教主。”方临好在还没有失去理性,但对于被一个大男人给逼到了墙角这件事情,他表示很是不爽。说出的话也甚是不满。
“哈~没脑子的家伙,若是你们教主不想跟那个人走,谁又会强行带走她?”现在最危险的不是他人,就是舞萱苼本人。一个魔教的人,还是能够只手天下的人,他人看见不躲着走就已经很是大胆了。
方临被吴起的话给激怒了,手中一使劲,将他给震到了一边。满脸阴沉的朝着还在与莫延君军队对峙的众徒说道:“跟上教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贸然行事。”
魔教众徒都纷纷对方临马首是瞻,跟随着方临收起了沾满鲜血的利剑想要绕过莫延君的军队。
但莫延君的军队都倔强的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太子并没有下什么明确的命令,他们作为下属自然不敢轻易的将这些想要对太子动手的人放走。若是被怪罪下来,他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主子多重视那个女人,相必你们都瞧出来了吧。就连你们主子都不敢轻易的动她的人,你们这些下属若是做法不当,到时候可不止是你们主子发怒,而是整个魔教的愤怒。你们可是要先想好了。”
吴起不免有些心胸气闷。这两拨人怎么都这般死脑筋,一点都不开窍。一点都不像他们的主子。
带领军队的小头头思索了片刻,朝着他们军队的人下了个军令。这些围堵方临的军队才撤开。方临一群人都朝着前方追去。丝毫没有瞧见军队和吴起还停留在原地。
“周围并没有发现教主的影子。”前面去探路的小弟子匆匆赶过来,急切的开口道。
方临不禁忍不住转头望去,他们虽然早军队一步,但不至于现在身后还没有身影。莫不是中计了?
“我们回去。”方临越想越不对劲,大步首当其冲的重新返回。
回到原处,那些人却依旧在原地处理满地的尸首。方临眼尖的瞧见了人群中的吴起,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提着剑就上前搁在了脖子上,沉闷的声音传进吴起的耳畔处:“你敢骗我?”
若不是吴起故意将他逼到墙角,他就不会误认为教主被带前面。这个男人真是故意放他走,就是打着这个算盘呢。
面对着脖子上凛冽的利剑,吴起可是一点都没有惧怕的意思。抬起两只手指轻轻将脖子上冰冷的剑给拿开了几分。满是谑笑的开口道:“那是你脑子不好使,怪我了?”丝毫不留情面的再次羞辱了方临。
方临本就是一个闷葫芦,还没有被一个人就这样毫不掩饰的羞辱了好几次,此时的方临真想一剑割下去。断了他这张喋喋不休的贱嘴。
“我再问一遍,我们教主被他带到哪里去了?”除了正事,方临已经不想再跟吴起说上一句话了。真是说一句,要折寿一年的。
“急什么?等这里处理好了,我亲自带你去见你们教主。”现在方临去了,也只会是添乱。再说了,莫太子脾气可不算好,到时候忍不住吧他给杀了,舞萱苼再来找他要人,自己可怎么说。
“你......”方临是要被吴起给气炸了。可现在又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泄气的收回利剑,默不作声的伫立在一旁。哀怨的盯着吴起的一举一动。
吴起抬起手疲倦的揉揉眉心,他还生气,自己为他着想还被当做贼一样防着。自己心中的委屈向谁说啊。
军队的人办事很是有效率,很快就将惨烈的现场给毁灭的一干二净。一把火将一切烧尽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而莫延君那边,倒是急的不能行了。
舞萱苼单薄的身子刚刚还冰冷万分,现在烫的似乎就要灼伤了他的手。这里离舞国城门不远但也不近。在这样着急的时候,莫延君第一次觉得这路程如此的遥远。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但他已经这么做了,身下的千里马都已经到了极限。疾风吹动着披风和墨发。也吹走了舞萱苼没有意识的轻声呢喃。
沉睡中的舞萱苼在梦境中一遍遍的重演金圣山的一别,那种压抑的痛苦一直埋藏在她的心底,直到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才会别心底最深处的回忆给占据主导。
她好热,但她舍不得离开这里温暖的怀抱。
不知从什么时候,她都未曾靠近过如此温暖的怀抱中。让她如此迷恋。想念的再也不舍得离开了。
“苼儿,再撑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了。”莫延君紧紧抱着舞萱苼的身子,前面就是城门口了。进了舞国,苼儿就有救了。
“叶舒~”
风太大,莫延君并未听到她口中呢喃的是什么,还以为她身子不舒服,急的他满身都是汗水。
一群人骑着马到了城门口,城门上的人朝着莫延君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打开城门。”莫延君毫无耐心的吼道。真是一群没有眼色的奴才,他才走了几年,就连他都不知道了。
这次好不容易来到舞国,竟然还在这样危机的时刻被挡在了城门外。
“城门已关,没有命令不得擅闯城门。”
这个官兵的话,彻底是惹怒了压抑着脾气的莫延君。“瞎了你的狗眼了,仔细瞧瞧我到底是谁?”若不是怀里有舞萱苼,莫延君才不肯跟他多说一句废话。
听到了城门前有动静,一支夜巡的官兵走上了城门往下看去。挂在城门口盏红的灯笼耀的莫延君几分邪魅,但熟悉的脸让他浑身颤抖一动。
急忙拉住守城门的官兵,小声道:“他可是先皇的青梅竹马,现任北莫的太子莫延君,你敢拦他。是不想要脑袋了?”
听到有人这样说,幸好有了这个提醒。若不是他才刚进入皇宫有个一官半职的,就要毁在这里了。连忙叫人把城门打开。让这个不能惹的大爷过去。一点都不敢耽搁。
直到莫延君这支军队全都过去后,那个守城门的官兵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有人提醒,差点脑袋就要掉了。
城门离舞宫还有一段距离,但莫延君实在等不下去了,实则上是舞萱苼支撑不下去了。莫延君将方向一转,朝着东南方向过去。还是临时先找一个大夫,然后派人前去皇宫中通知御医,这样比较保险一些。
奔驰的骏马走在街道上,也只有几盏小小的红灯笼照明了暗夜的街道上,很快就转到了一个 不显眼的地方。这里仅是挂了两个灯笼,旁边则是一个更不起眼的小牌子。上面写着医馆两个字。屋内则是漆黑一片。毕竟是后半夜。不打烊的店才是不正常的。莫延君身后的人就已经下行下马,上前去敲他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还在不断敲着这扇门。很快就注意到了莫延君不耐烦的态度。敲门的人也有些着急了,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里面传来一道哎呦的声音。这时,屋里的灯亮了。一个妇人披着衣服端着一盏灯匆忙走了过来。见到老头子被人踹到了地上,连忙上前扶起他。
“老头子,你没事吧?”
“你们这可是医馆?”莫延君很是利索的下马,抱着舞萱苼就往里面闯。而后身后的侍卫也都将这个小小的医馆给围的水泄不通。保护太子的安全是他们的职责。保证半里之内没有一丝可疑之处。
“是是是。”老头子早就被这个大阵势给吓得脸话都说不出来了,老妇人算是反应快,连忙推搡了老头子一下,连声开口说道。一瞬之间将脸上的猜疑变成了笑脸盈盈。
看莫延君身着不凡,再加上这仆人如此多,定是什么官宦之子。那可是富人,出手定然也是不凡。这可是一个大生意。搞不好,吧人给救了,得到的赏金一辈子吃喝都不愁了。
相比较老妇人叮咚打着算盘的狡猾样子,老头子倒是沉默不语。似乎还在被刚刚那阵势给吓到了。就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是上前去给人治病了。
老头子憋屈的动作气的老妇人瞪大了眼眸。多么好的机会,怎么就这么没有出息。她怎么当时就嫁给他,还生活了大半辈子。
连拉带拽的将人带到莫延君面前。莫延君正阴沉着脸色。半晌才开口道:“救她。”
莫延君不怕打仗,不怕阴谋诡计。但他最没有安全感的就是现在。舞萱苼是他唯一担忧的人。唯一让他心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