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杀了燕府中人,没将你碎尸万段,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还想换回你妹子?”
“还有,你小子可别搞错了!”
老熊冷笑了一声:“在这燕府,狗好歹还能顿顿吃肉,地位可比你我这等奴仆高多了!”
“再者说了,当不当‘狗腿子’,你自己说了可不算!”
“燕府的人是那么好杀的么?”
“不想赔命,还连累你妹子的话,我劝你还是老实些的好!”
一阵夹枪带棒的嘲讽,让为之语塞的白玉瑾,脸色不禁微微发白。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为了争一时之气,贸然的杀死了燕府护院。
这非但没能将妹子救出燕府,反倒将自己也陷了进来!
“燕府如何才肯放我妹子出府?”
一阵沉默之后,白玉瑾突然开口问道,却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的命运。
他也知道。
自己打上门来杀了燕府中人,哪怕这人,只是燕府的一个奴仆。
可以燕府在这临江城的权势,他的行径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屁股上方拍灰。
那怕是仅仅为了面子,燕府也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让他赔命都还是轻的,唯恐就是连累了身在燕府之中的妹子。
“放你妹子出府?”
老熊脚步一顿,回头搓着下巴,打量了白玉瑾一番:“你兄妹二人之事……”
他轱辘着一双牛眼,也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主意。
“经这几日口耳相传,老熊我倒也听说了一些,到也算的上是兄友妹恭的佳谈!”
老熊突然咧嘴笑道:“不过你妹子既然立下了言契,以身换药进了这燕府,那就是燕府生生世世的奴仆!”
“不光是她自己,就算是以后主家安排婚配生下了子嗣,那也是燕府祖祖辈辈的家生子!”
“你也知道,像这种立了言契的奴婢,和从小养大的家生子。”
“对燕府这样的世家豪门来说,最是好用不过。”
“想要自赎,哪有那么容易,燕府缺你那几个银钱么?”
“更何况,你这为兄为长的哥哥,现如今也因为杀人抵命,沦为了燕府的奴役之徒……”
老熊嗤笑道:“你拿什么换得燕府放你妹子出府?”
不等瞋目切齿,怒不可遏的白玉瑾开口。
“不过……”
老熊语气一转:“你听说过‘角觝搏戏’么?”
“你若是有胆子,等临江城举办‘角觝搏戏’的角搏赛事时,大可上场舍命一搏。”
老熊淳淳善诱道:“兴许能被府里那位贵人看上,收为名下的斗士,介时未尝没有免去罪责的机会!”
白玉瑾眼神一亮,这“角觝搏戏”他倒是隐约听说过,只是对“角搏赛”知之不详,连忙追问道:“何为‘角搏赛’?”
老熊索性停下了脚步,很是耐心的打算替白玉瑾解释一番。
可偏偏就在这时,一个嘶哑的鸭公嗓,却尖酸刻薄的插了进来。
“哟?”
“这不是老熊么?”
“你不老老实实在汤药房当值,坐班之时却四下闲晃。”
“这是仗着三房二小姐的威势,不把府里的规矩放在眼里么?”
被人打断了话头的老熊,不满的扭头望去,却不禁一皱眉,脸上满是嫌恶之色。
只见来人极为消瘦矮小,偏偏还长了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
配上一对滴溜乱转的三角小眼,活脱脱一副大马猴的模样,说不出的猥琐阴邪。
“雷猴子,老子干什么,难道还要向你报备不成?”
“你这老猴儿,不一样也满地乱窜么?”
老熊满脸厌烦憎恶的撇嘴道:“有来啰嗦老子的功夫,不如滚去找点正紧活儿干干!”
“老熊你那只狗眼见着我闲晃了?”
那雷猴子满脸得意的,抖了抖手中的一截铁链:“没见我正替大小姐,领着獒少爷消食呢么?”
白玉瑾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一头足有大半人高的巨大獒犬。
大如笆斗的头颅上,满是钢针般炸起的棕黄色鬃毛,乍看上去还以为是头狮子。
虽然不是野兽,但这头獒犬那硕大的头颅,铜铃般的巨眼,参差外龅的獠牙,足有海碗大小的四只蹄爪,粗如牛腿般的四肢,外加牛犊子一般,横着生长的虬结肌肉,让它看上去是分外的凶恶。
这会儿大概是吃饱了食,这头大家伙显得懒洋洋的,只是那碧幽幽的眸子不经意间,总是闪烁出一丝噬血的凶性。
被它望上一眼,就让人禁不住的寒毛炸竖,背脊发寒。
老熊见到那巨獒,只能没好气的道:“那你还不赶紧的给獒少爷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