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决定
如今‘曙光’的发展腾腾日上，那些踊跃报名的佣兵人数，甚至比最开始建立的初期人数还多，这明显是源自……
“钟……”优娜和朗曼两个小孩跑了过来，他们脸上满是崇拜的样子。
“钟，我听说死神被杀了，还是你杀的，是不是真的？”
“对啊，对啊，外界都传了个遍，那位排名第八的死神杀手，竟然死在了你手中。”
在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曙光的高度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曾经钟阳杀死了奥兰多这种级别的高手，可奥兰多说白了是二十开外的名次，对比排名第八的‘死神’，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而钟阳能将死神杀死，也证明他的实力能稳妥妥进入排名前十的行列，这个名气则比一般的排名佣兵大上无数倍。
另外则是一些精英佣兵的加盟，也帮‘曙光’增添了不少威名，名声最响的自然是‘猎人’莫姆，这家伙退役之前可是排名第二十二的佣兵，实力和名气之大，可想而知。
“不是我杀的，还能是谁杀的。”钟阳没好气道。
“肯定不是你杀的。”
“你绝对杀不了‘死神’。”
两个小孩同时质疑，并开始讨论起来。
“我记得，‘剑魔’小姐也跟你一起行动了吧！”
“那么杀死‘死神’的时候，她也一定跟在你的身边。”
“就钟你这种三脚猫的功夫，面对死神能保命都是侥幸了，更别说杀掉对方了。”
“可是剑魔小姐不一样，我看死神碰到了她，三下两下就被杀了。”
“所以……”两个小孩异口同声，“死神一定是被‘剑魔’小姐给杀的。”
钟阳垭口无语，这两个小家伙说相声说的还挺不错的，当佣兵是不是有些浪费他们的才能了啊！
他们说的其实也没错，论真实实力，钟阳并不敢肯定能赢过‘死神’，这次活命，也有侥幸！
打发了两个小孩之后，钟阳第一时间去找姜采文，他这次找姜采文的理由，还是因为‘死神’已经被杀掉，自己的生命的威胁不复存在，因此去询问姜采文的去留。
可别忘了，姜采文来到这里的理由，便是因为‘死神’的缘故。
虽然事情有些曲折，但‘死神’一死，姜采文本就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
钟阳还是在基地的外围找到姜采文的，她沿路走在，看看周围的风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
姜采文看到他之后，反而主动走了过来，这个女孩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钟阳……”最终还是姜采文先说话，她抬起头，眼中迷惑不解。
“嗯？”钟阳轻声回应道。
“我有些烦……”姜采文抓了抓头发，“不，是非常烦！”
“有心事不妨和我说说。”钟阳笑着道。
“我以为自己以前做的都是正确的……”姜采文双眼泛红，“可我现在……却不敢肯定了，是否我以前所做的，都是错误的呢？”
“姜采文小姐不是早就证明了嘛！”钟阳笑着道。
“什么意思？”姜采文哼了一声，又加上一句，“你别想敷衍我。”
钟阳道，“本身，姜采文小姐能成就宗师境界，就证明自己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吧！”
“我说了，别想敷衍我。”姜采文瞪向钟阳，模样显得生气，可实际上只是佯怒罢了。
姜采文语气变得很轻柔，“钟阳，我在攻击那个‘死神’的时候，他曾经对我说过……”
“嗯……”
“他说，能用一剑了解他的命，为什么要用四剑！”姜采文抓了抓头发，“这对于战场上来说，是不可取的嘛！”
“他的话你就当做是放屁好了。”钟阳摇头道，“完全没必要将其挂在心上。”
“钟阳，不要敷衍我。”姜采文瞪向他。
这次钟阳的意图，是想要将姜采文送回去，那么关于这个问题，他也只能完全否认掉才好。
他必须要告诉姜采文，她的做法是正确的，而死神才是错误的一方。
但是，钟阳却不愿意去欺骗姜采文，他宁愿将自己所了解的真实，如实地告诉她，也不愿意去欺骗。
“我听别人说，杀人技巧的磨砺，必须要杀足够多的人才行……”姜采文轻声道，“将杀人当成一种习惯，只将武术最精髓的地方保留下来，那才是纯粹的杀人技巧。”
“的确是这样。”钟阳点头道。
“可那样真的好嘛！”姜采文问道。
“并不好。”钟阳否认，“除非无可奈何，否则没有人会选择这样的道路。”
“你不也是嘛！”姜采文看着他。
“我是无可奈何……”钟阳道，“但至少你是有选择的。”
两人均保持了沉默，气氛显得有些寂静，姜采文轻叹道，“我只是觉得，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达成，感慨这个世界真是反复无常，比想象中更加的现实啊！”
所谓的正道，真的能够走到巅峰嘛！
姜采文以前不敢肯定，但他见到了钟阳和死神的打斗后，却发现自己能够肯定了――它不能达到巅峰。
在无数杀孽中成长的最强者，是远远胜过她这种正道走出来的最强者的，所以姜采文依然肯定，自己面对薇黛儿，最好的结果是同归于尽！
“我并不完全认同你的说法。”钟阳摇头道，“如果将杀孽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人是会入魔的，到时候变得神志不清，像个疯子一样！”
“是嘛！”姜采文喃喃道。
“死神就是最好的案例。”钟阳道，“仅仅是因为代号，他便想要杀了我，你觉得这算正常嘛！”
“的确不正常……”姜采文点头道，“不过大部分人都挺正常吧！”
“我倒是不觉得。”钟阳摇头道，“那些不正常的家伙，往往死的都比较快，所以你没见到的人，大多数已经死了。”
“再说我……”钟阳道，“我在第一次大规模杀人的时候，同样也感觉到了那种异常，只不过我将那种嗜杀压制到了内心深处，避免它沾染自己的人性。”
“嗯……”姜采文眼中带着关怀之色。
“姜采文小姐，此间的事情已经了结了。”钟阳道，“当初我答应你留下来，是因为死神的缘故，现在他已经死了，我送你回去吧！”
“为什么急着让我离开？”姜采文质问他。
“为什么啊……”钟阳觉得，这个问题自己没办法回答……
和姜采文过来时候的那个问题一样，他觉得太蠢了。
这次姜采文的旅途，在钟阳看来，算是一帆风顺了，唯一的一个污点，便是她不应该杀死‘死神’。
那个家伙，本应该死在自己的手下的。
“那么，你的想法嘛！”钟阳改变了自己一开始坚定不移的态度。
“我的想法……”姜采文喃喃自语，模样惶恐，或许她如今面临的，便是这么一个艰难的选择。
但是，姜采文并非没有考虑过，她反而在这个问题上想了很久。
她问自己，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是什么！
的确，她追求的是武道的巅峰，甚至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但她抗拒着这种以杀戮为主的邪道方法。
姜采文注重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例外一点……
在她的人生轨迹中，钟阳毫无疑问是很重要的人，现在她面临的分歧点，也和钟阳有关系。
其中一条路，会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甚至变为两个世界的人……
而另外一条路，则是和他携手同行……
但那并非没有代价。
“这就是一个人坠入地狱，和两个人坠入地狱的区别啊……”姜采文喃喃道，“钟阳，我下了决定了。”
“什么决定……”钟阳问道。
“我要待在这里，待在你的身边，直至我待的厌烦了为止。”姜采文目光坚定，“以前的那些云游世界的计划，从今天开始就彻底中止了。”
钟阳沉默了一会，面容泛着苦涩之意。
姜采文的那句“直至待的厌烦了为止”，或许是有潜在的意思――如果她一辈子都不感到厌烦的话，是不是一辈子都会待在钟阳身边呢！
这和以前的人生，真的彻底不同了。
“这样好嘛！”钟阳问她。
“嗯。”姜采文用力点头，“我觉得挺好的。”
钟阳等待着她的解释。
这个女孩浅浅一笑，那眼眸中的冰冷消失的无影无踪，“以前我的经历，实在太过一帆风顺了，说起来讽刺，我甚至没有杀死过任何的人，所以前天时候，是我第一次杀人……”
“那对我来说，压根就不是好事。”姜采文轻轻说道，“待在你身边，在这样的世界中，会理所当然地展开杀孽，但我保证，自己不会将杀人当做习惯，可若是对于我们的敌人，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还有……”姜采文咬牙道，“如果在这种世界中，有你一直待在我身边的话，我至少能够保持自己的本心，永远都不会迷失……”
钟阳看向姜采文，姜采文也看向他。
这一刻，姜采文选择的路，并不是和钟阳一模一样的，但也是另外一种不同杀孽世界的路途。
姜采文此刻有些害怕，她害怕钟阳会一口拒绝她，还是那种毫不留情面的拒绝。
她绝对不是一个死缠乱打的女孩，所以钟阳若那么做，她不会有异议！
“我有些后悔了……”钟阳道。
“后悔什么？”姜采文问道。
“如果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去认识你，那反而是更好的……”钟阳道。
姜采文的笑容，有些僵硬。
“不过既然已经发生过了，就没办法反悔了。”钟阳的下一句话响起，“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去阻止你。”
“嗯……”
“但是有条件……”钟阳笑着道。
“什么条件？”姜采文仰起头。
“至少在坠入地狱的时候，你不要记恨我。”钟阳道。
“我不会死在这种地方的。”姜采文语气肯定，“还有，你也一样！”
这是看似很莫名其妙的问答，但是……
‘地狱’代表很多意义，‘死’也同样代表很多意义，所以两人的对答，其实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