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最凉君心
大夫感到倚娇轩的时候商璃娇已经快要痛的晕过去了,朦胧中看到韩氏关切的眼神,商璃娇便陷入了沉睡中。
“夫人,侧妃这是有喜了啊。”大夫看着韩氏说道。
韩氏脸色大喜,还好她猜到了这一层,让大夫过来看了一下。
“孩子怎么样?”韩氏问道,毕竟商璃娇也流了不少的血,而且大夫也是现在才过来。
“夫人暂且不必担心,依侧妃的脉象来看,胎气虽动,而且也出现了小产征兆,可是这个孩子却依旧还是没有掉下来。”大夫也惊奇商璃娇流了那么多血孩子居然还在,看来这孩子命不该绝。
“那就太好了,还烦请大夫给我的儿媳多开点保胎的药。”韩氏眼里满是欣喜,虽然才刚刚失去一个孩子,可是这里又来了一个,看来上天也是眷顾永安候府的。
大夫离开后,丫环们清理了商璃娇身上的血迹,屋子里也点上了安神静气的熏香,撤下了一切会对商璃娇孩子有影响的物件。
“娇儿,你醒了。”陈墨禹满眼温柔的看着微微转醒的商璃娇,轻轻拨开她额角的碎发,温柔的说道。
商璃娇对陈墨禹还有点怨恨,想着那天他只顾着许长歌,抱着她离去的背影,商璃娇赌气的将脸撇到一边。
陈墨禹见商璃娇如此,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可旋即便被压了下来。
“好了娇儿,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是我对不起你才害的你和孩子受了这么大的罪。”陈墨禹一提到孩子,嘴角便扬了起来,只要商璃娇这一胎是个男孩,那么他的世子之位便无人能撼动。
“孩子?”商璃娇听陈墨禹提到孩子,疑惑的转过头看着陈墨禹温柔的眼神,心不禁提起,难道是她自己怀了孩子还不自知!
“呵呵,我的傻侧妃,你怀了孩子都不知道,以后可不能如此大意了知道吗?”陈墨禹亲昵的捏捏商璃娇的小脸,嘴角温暖的扬起笑意。
“真的吗?”商璃娇有些不敢置信,她居然怀了孩子!她嫁进来也不过三四月的时间,没想到这么快。
“当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不成。”陈墨禹笑看着商璃娇,对身边的丫环吩咐道。
“以后侧妃的衣食都按世子正妃的标准准备,不得有丝毫怠慢。”
“奴婢遵命。”丫环福身回到,转身端起药碗。
“侧妃,奴婢伺候您喝药吧。”丫环端着药碗在商璃娇榻前说道。
商璃娇还没从怀了孩子的惊喜中清醒过来,陈墨禹便接过药碗。
“我来吧,你先在旁边候着。”陈墨禹用勺子盛着药,放到自己嘴边吹凉然后才送到商璃娇身边。
商璃娇看着陈墨禹的举动,眼神一闪,看来陈墨禹很重视这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居然开始学会讨好她了。
“世子,外面许姨娘身边的翠屏姑娘过来请见世子。”一个丫环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说道。
陈墨禹听到许长歌的名字眉头一皱。
“她来做什么?”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商璃娇也微微侧目,许长歌不是也怀了陈墨禹的孩子吗?怎么陈墨禹只守在自己这里,而许长歌的贴身丫头过来他都觉得厌烦,难道说,许长歌的孩子,没了!
“她说许姨娘因为小产,昨夜又伤心过度,以至于染上了风寒,所以请世子准她请一个大夫过去瞧瞧。”丫环复述翠屏刚才的话。
翠屏此时焦急的等在院外,她今天早上去看小姐的时候,见小姐还未醒来,便去唤她,谁知怎么也叫不醒,一碰她的额头,才知道原来已经烧得厉害了。小姐自由身子便弱,现在又刚失了孩子,伤心过度,所以才会发烧起来。
翠屏还在外面焦急的等着,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翠屏惊喜的抬头,却只看到方才进去传话的丫环。
“怎么样,世子呢?”
丫环带着不屑的看着翠屏。
“翠屏姐姐,世子爷说了,许姨娘既然身染风寒,为了防止刘姨娘将风寒传到倚娇轩,即日起,徐姨娘便先搬回落锦院吧,待侧妃顺利产下孩儿之后再说。”
翠屏被丫环的话骇得脸色发白,什么叫先搬回落锦院再说,小姐才刚刚小产啊,而且身染风寒,世子爷居然不但不管小姐的死活还要将小姐赶回那个破败得几乎不能住人的院子,她不相信。
“你胡说,让我见世子,我要见世子,让我见世子。”翠屏说着就想要上前推开丫环往房间里面走去,丫环拦住翠屏,一把将她推开。
“这里是倚娇轩,不是你的倚月楼,要撒野回去撒去。”丫环鄙视的看着被推倒在地的翠屏。
“我们侧妃现在怀着身孕呢,你不要再唉这里吵吵囔囔的,我让人把你拖出去。”丫环说完,轻啐了一口,转身往房间内走去。
翠屏狠狠的瞪着丫环的背影,上前一把将丫环推倒一边,冲到房门前,想要打开房门亲自跟世子说,她相信世子不会这样对小姐的,小姐可是爱慕了世子十多年,那么长的感情怎么会这么容易断绝,肯定是商璃娇在里面做的鬼,让世子这样做的,她一定要找到世子亲自跟他说。
“吵什么!”陈墨禹拉开房门,就看到方才的丫环正扯着想要往里面冲的翠屏。
翠屏看见陈墨禹出来,惊喜的挣开丫环的手,跑到陈墨禹面前。
“世子,小姐她……”
“够了。”陈墨禹不耐烦的打断翠屏的声音。
“谁准许你在倚娇轩吵闹的,来人,将她拖出去打二十大棍以儆效尤,以后再有谁在倚娇轩大吵大闹,直接赶出府去。”陈墨禹说完,看也没看翠屏惊愕的眼神,转身便进了房间。
翠屏不明白陈墨禹为何如此绝情,还是说他只是受了商璃娇的蛊惑而已。想到这里翠屏的牙齿紧咬起来,又是商璃娇,先是害的小姐流产,又蛊惑世子将小姐赶到落锦院自生自灭,可恨。
翠屏被几个粗壮的婆子拉出去,一声声沉重的闷响声响起,落在翠屏身上的棍棒毫不留情,等到二十棍打完,翠屏也已经接近昏迷。
几个打完的婆子看着奄奄一息的翠屏,嘴里唏嘘着走开了。
当夜渐渐变的黑沉时,许长歌幽幽转醒,看着周围黑暗的房间,咳嗽着艰难的坐起身。房间里很冷清,平日里伺候的丫环都不见了,连蜡烛也没人点。
“翠屏、翠屏……”许长歌艰难的起身,往外走去,还一边咳嗽着,忽然门外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
“小姐,翠屏在这里。”
许长歌慢慢走过去,打开房门,就看到了月光下,趴在门前,背上满是血污的翠屏,脸上也脏兮兮的,翠屏这一路都是这样爬过来的吗。
“翠屏,你这是怎么了?”许长歌忍着腹部的疼痛,蹲下身子,艰难的扶起翠屏。
“小姐。”翠屏本来想瞒着许长歌陈墨禹说的话,可是到了明天她们还是要搬去落锦院,纸包不住火,所以将一切都跟许长歌说了。
许长歌听罢,早已红肿酸涩的眼里在此滑出泪水,原来,最易逝的不过君恩,最易凉的不过君心尔,她早该清楚的,从陈墨禹出现在她房间的那一刻她就该清楚,这个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也不值得她付出真心,可是,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