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计谋
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说要帮她是真是假?八公主心中藏了事,一夜辗转难眠,第二日一早她顶着黑眼圈站到了镇南王妃屋子外面。
“可是八公主来了,快进来。”镇南王妃从开着的窗口看到八公主,招手让她进来。
八公主捧着药瓶走到屋中,道:“王妃,这是汐姑娘给的药。”
“去帮我倒杯水来。”王妃吩咐身后侍立的丫鬟道。
八公主正要去,被王妃拉住手,道:“你是公主,这等小事自有下人去做。”
“王妃。”八公主感动地看着王妃。
王妃拉她在身边坐下,和蔼地道:“你这孩子到底是出身不俗,通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娴静的书卷气,打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我将你带在身边,也是想着王府的出穿用度虽然比不上东尧皇宫,但也不至于辱没了你……”
“王妃,多谢您。”八公主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王妃手背上。
“王妃,茶水来了,您先用了药吧。”丫鬟端来茶水。
王妃淡淡“嗯”了一声,她端起茶盏,八公主急忙拔掉药瓶的瓶塞,倒了一枚药丸递给王妃。
王妃接过药丸,低垂的眸色中闪过一道流光,她将药丸放入口中,就着茶水咽下去。
吃了药,王妃拿帕子擦了擦唇角,她放下茶盏,正要说话,却身体一震,“噗-”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那血喷了八公主一身,八公主呆愣地看着王妃身体一歪,倒下去。
“王妃。”丫鬟吓得花容失色,扔了茶盘扑过来抱住王妃倒下的身体。
八公主回过神来,也急忙上前帮忙,“王妃。”
“你少假惺惺了,”丫鬟猛地推了八公主一把,怒道:“王妃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谋害王妃?”
“我没有,我没有,”八公主急忙辩解,她急忙道:“那药是汐姑娘给的,是汐姑娘……”
“汐姑娘是世子好友,就是她救了王妃,她怎会害王妃?”丫鬟怒道,她朝门外喊:“来人。”
两名带刀侍卫从门外进来,丫鬟指着八公主道:“她想要谋害王妃,将她拿下,等候王爷发落。”
“不、不要,王妃、王妃……”八公主看着王妃双眸紧闭,吓得慌了手脚,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拖到院中。
“出了何事?”一声清喝传来,洛云汐带着青岩走进院中。
两名侍卫放开八公主,齐齐对洛云汐抱拳道:“汐姑娘,她想要毒害王妃。”
八公主猛然惊醒过来,她指着洛云汐道,“不是我,是她,是她给我的药。”
洛云汐看了她一眼,大步朝屋中走去,丫鬟们正将王妃扶到床上,洛云汐扫了眼地上的血,拿银针封住了王妃心口的穴道。
“汐姑娘,王妃吃了药就吐血了。”丫鬟见洛云汐,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洛云汐拿过药瓶,倒出药丸看了看,道:“这不是我给王妃的药,有人将药调换了。”
“一定是她。”丫鬟指着跪在院中的八公主道。
八公主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两名侍卫拔出刀架在八公主脖子上,怒道:“敢谋害王妃,死路一条。”
冰冷的刀片贴在八公主脸上,她彻底慌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王妃,您醒醒,我是冤枉的。”
“汐妹妹,汐妹妹,你救救我,我真的没有谋害王妃。”八公主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住手,”一道虚弱的声音自屋里传来,镇南王妃醒来了,她撑起身体,朝外面喊道:“放开八公主。”
“王妃。”
“王妃。”
丫鬟和侍卫俱是不赞同,镇南王妃摇了摇头道:“害我的定不是她。”
见洛云汐看来,镇南王妃舒了口气,道:“有汐姑娘在,我定会没事的,你们都不要慌,先放开八公主。”
“王妃,这瓶里的药被人调换了,并非我给八公主的药丸。”洛云汐道。
王妃点了点头,平静地道:“我信汐姑娘,只是我也信八公主。”
她朝八公主伸手,慈爱地道:“八公主,过来。”
八公主在死亡路上走了一遭,腿软的站不起来,王妃眸中闪过轻蔑,却对身边丫鬟道:“快,去扶八公主进来。”
“是。”虽然不愿,但丫鬟还是恭敬地应道,出门去扶了八公主进来。
“汐姑娘,我这是怎么了?”王妃问洛云汐。
洛云汐替王妃把脉,道:“有人想害王妃,将我给王妃养身体的药给调换成了穿肠毒药。”
“若不是我来的及时,用银针封住王妃穴道,只怕王妃这次就很凶险了。”
洛云汐看了八公主一眼,八公主被她看的心中一紧,却更委屈,她又没有害王妃。
“多谢汐姑娘,既然我没事了,汐姑娘请回去吧。”王妃道。
丫鬟们吃了一惊,正想再劝,王妃已经道:“殿下爱重汐姑娘,汐姑娘肯为我来一趟镇南王府,已是看在舒儿面子上,汐姑娘只要留下药方,丫鬟们照方煎药,我按时服用便可。”
洛云汐若有所思的看着镇南王妃,又看了看劫后余生的八公主,道:“王妃身骨不好,以后万不可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了。”
她走到桌前写了一张方子,递给丫鬟,郑重地对王妃道:“世子有伤在身,芙儿还需王妃照顾,万望王妃珍重自己。”
镇南王妃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道:“汐姑娘所言,我都记下了。”
洛云汐言尽于此,只能带着青岩告别,临走时,她看了看八公主,道:“好自为之。”
八公主身体颤了下,她看着丫鬟恭敬地送洛云汐出去,看着门口侍卫和青岩都对洛云汐恭敬有礼,再看看自己一身血迹,狼狈的模样,她下意识地抱了抱手臂。
“让八公主受惊吓了,都是我的不是。”王妃拉住八公主的手,轻声安慰着。
“王妃,她们都说是我换了汐姑娘给你的药,想要害你,你真的信我吗?”八公主战战兢兢地道,她差一点就被侍卫砍了头了。
王妃轻叹了一声,道:“八公主,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有一年,我去庙里上香,回来路上遇到一伙贼人伤害一个姑娘,我一时心软救了她,她说她无处可去,我便将带她带回了府,与她姐妹相称,从未亏待过她……”
镇南王妃徐徐道来,八公主侧耳倾听,随着王妃的讲述,八公主越听越气愤,她紧紧握住手指,同情地看着王妃。
镇南王妃讲到最后,轻叹了声,道:“后来我生下芙儿之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再后来,她爬上王爷的床。”
“怨便怨我有眼无珠,信错了人,一片好心引狼入室,最后害得自己落得这般下场。”王妃苦笑了一声,道:“八公主,所以你莫要怪她们,她们这些小丫鬟心思单纯,也是怕我再吃了这方面的亏。”
王妃看着八公主,道:“公主出身尊贵,骨子里有自己的傲气,怎会同那些出身卑微,只能靠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往上爬的人一样呢。”
“所以,我信公主。”王妃坚定地道。
“王妃,您受了这么多苦,为何不将这些原原本本告诉王爷,请王爷为你做主?”八公主问。
王妃摇了摇头,道:“你呀,就如当年的我一般单纯,八公主,你也是女子,你若是我,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被毁了脸,一个曾被毒哑了嗓子,自己又是捡回来一条命,还敢轻举妄动吗?”
她嘲弄地笑了笑,道:“我斗不过她,我忍辱偷生活着,只是想陪着我的孩子们。”
“舒儿可以不做世子,芙儿是女孩子,以后总是要嫁人的,我不争不抢,只求平平稳稳地过日子。”
八公主忍不住道:“王妃,您就是太善良了。”
“你这孩子,还不是跟我一样,所以我才一见你就喜欢你,王府的大权在侧妃手中,兵权在二公子手中,今日这番话我不曾对别人说过,待出了门你就要忘的干干静静,否则只怕对你无益,知道吗?”
八公主心中潮湿一片,她呐呐不知说些什么好,王妃拿过桌上的药瓶,道:“即便这里面的药被人调换了,也定是有人想要借公主的手害我,借此嫁祸给公主。”
八公主心中一动,想起昨夜进她屋中的黑衣人。
“王妃,谢谢您信我,我不会害您的。”八公主抬起眼眸,坚定地道。
“傻孩子,我自然是信你的。”王妃靠在被上,苍白而虚弱,目光却满是温柔。
八公主恍然中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娘亲。
“王妃、王妃……”
镇南王带着府医匆匆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他进了屋子中,威严的虎目扫过八公主,道:“听闻王妃吃完药后吐血了,是那汐姑娘的药?”
“王爷,我没事,”王妃娴静地道:“汐姑娘医术高明,又是舒儿好友,怎会害我?”
她看了府医一眼,忽道:“王爷怎知我是吃了汐姑娘的药吐血的?”
“是府医匆匆来报。”镇南王走到床前坐下,道:“王妃,汐姑娘毕竟年轻,她的医术哪里比得过我们王府中自己养的大夫,王妃以后若有不适,还是找府医来看。”
王妃看了眼府医,也不多问,垂眸道:“好。”
八公主起身默默站在一边,她听到王妃柔声安慰镇南王,又极力为她说情,心中默默坚定了一个信念。
她哪怕是一介女子,哪怕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但她也要报答王妃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