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磊句句的冷酷无情,门外的女人却只是更无助地一叠声地乞怜道:“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磊……”
她颤声而叫着他的名子,那样熟稔,自然,饱含深情。
可风行磊却像是被一只毒蝎子给蜇到,冷酷的神情里更多了深深的嫌恶。
“别这样叫我,让我恶心。”
那声音闻言不禁更加颤抖了几分,也更无助痛苦着。
她忘记了,那个人,也是这样叫他的。
颤抖似乎是能够传染的,从他的指尖,传度到她的身体上。
她抖涩的,如误延入冬的一片云英叶。
“……对不起……”她抖着声音,向他道歉着。
“也别跟我说这句话了,你马上给我走!”
他的耐心已经用尽了,拿起还在冒着热气的热水杯子,便朝门边砸了过去。
发出“砰”的一声撞响后,杯子碎裂在地上,热水也溅在了地上和门上。
门外的女人显然被吓到了,原本只是发梗着的喉头,现在却哭得更加悲戚。
“你能不能,让我再看你最后一眼……求求你,我好想你……”
她一边难过地哭着,卑微地乞求着他。
“呜呜――磊……”
她不停地抽泣着,以为他不会肯给她再见一面的机会。
门被他重重地摔开来,他,站在她的面前。
她个子小小的,还不到160高,在他修长、健实的身形前,就像个孩子一般。
而他,长眸里全是冰冷的刀刃,一刀一刀,像是要把她给凌迟了一般,吓人,恐怖。
“斯灵越,你给我听着。我风行磊还活着。你和你那肮脏恶心的母亲。毁不了我。”
他一字一句狠戾地说着,步步对她紧逼了过去。
那个瘦削娇小的身子,本能地一步步往后退着,退了两、三步之后。又顿住了脚步。
因为她已经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她深爱着的人。
即便他的样子那样吓人,她仍是硬挺着脊背,面对着他。
她的迎合,却只是让他更加的愤怒和厌恶。
“斯灵越。你不是一直都躲在暗处观察着我吗?”
他冷硬地说着,已经逼到了她的面前。她想哭,却咬着嘴唇忍着,看着他的双眼,泪水迷蒙。
长眸冰冷地俯视着她,他继续逼近她的脸庞,直到近得可以看清楚她瞳孔中的每一丝血脉。
“没错!田景,就是我要娶的人。偷窥完了,就给我滚。”
“你……”她嘴唇直发抖,身体也像立于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连挣扎都已经放弃,只等着被吹下,辗入沉泥中。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爱她吗?”
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
即便会引起他的发怒,会被他狠狠地讥讽、漫骂,甚至――他要对她动手。
她还是要问。
一定要问。
可他的眼眸中,却像是有一股灼热的熔浆将要冲出一样,刺目的红艳,包溶于泪水之中。
他的确是因为她的问题,变得更加激愤。但被打倒的人,却是他。
他低声嘶吼着质问着她:“我还有爱别人的资格吗?!”
斯灵越直摇头,眼泪控制不住喷涌而出。
这就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哪怕他真的能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
她希望,真的有个女人可以把他从以前的那些记忆中救赎出来。而不是让他就这样麻木的过完一辈子。
彻底被她,给毁了。
“你有,你当然有!所有的罪孽都是我引起的,要下地狱也是我。磊,求求你,别这么对自己……”她哭着求他。
“滚。你给我滚!”他大吼着,眼泪从血红的眼睛中迸射而出。
她被吼得全身不停地颤抖着,却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停地摇着头。
“我不走,你答应我,要不然我死都不走了……磊,我已经跟她……”断绝了关系。
她的声音,像一把尖锤子不停地敲击着他的头。
他再次快要到达暴走的边缘了,打断了她。
“闭嘴!你的事更不关我的事。”
斯灵越看出他好像会头痛一样,连忙放缓了音调,抽泣着却不敢再哭出声来。
“好,你别发火,我不提这些,我,我就是想让你,好好再找个你真心爱的女人,你这样做是错的。”
“我不爱又怎么样?斯灵越,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再爱,你倒教教我,像我这种人,应该再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彼此相爱?”
他一声声地质问于她,把他片片碎裂的灵魂展示在她的面前。
他这种人,本来就不配再提什么‘爱’。
能找到一个人,愿意与他残生厮守,已经是他的幸运了。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咬牙说道:“你最清楚,我不可能再是一个完整的人。田景和普通人不同,她,也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人。只有和她这样的人在一起,我才会心里好受一些。她愿意答应我,我已经满足了,不会再奢望别的什么。”
在他说话时,斯灵越不停地流泪摇头。“不,你会爱的,你只是受伤了,等你的心好了,你会恢复的。
你爱过我,磊,你爱过我啊,你……”
在这个时候,田景其实已经站在楼下了。
他们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
淡色紫色的眼眸转变成浓郁的悲哀之色。
原来在他眼里,在他心里,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要娶她的。
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但在她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她只觉得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也不想,再看到他。
她转身,走出了大门。
龙堡的时光,似乎是永远陷在一个安宁的空间之中,不会被外面世界的纷纷扰扰轻易影响到。
暮霭晨昏,四季更迭,就连日月都是在沿着一个既定的轨线,倾斜有度。
一如多天前,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高大的房顶之上。
手里拿着根木头枝,在屋顶上划来划去,好像没有意识的随便乱划,但划出的却只是一个‘石’字,一个又一个的‘石’字,又一个……
其实,就是一个‘磊’字。
龙炎界站在廊檐下,观察了她一会儿。
等到夜幕苍穹之时,龙炎界也上了房顶。
她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只轻轻地叫了一声。
“大叔。”
她的声音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语气,却似乎变了一个人,少了她的古灵精怪,多了很多落寞,和她黑暗中清寂、瘦小的身体一起搭配着,显得非常的孤独。
“怎么回来了?”他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