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桃之夭夭忽然又道:“你从南原带来的那个小子是什么情况?”
山羊胡尴尬一笑,道:“你听说了?”
桃之夭夭笑道:“下面的议论声很大。”
“本以为遇到了一个好苗子,想好好栽培,没想到……”山羊胡无奈的耸肩。
桃之夭夭的食指在桌上缓慢画圈,低沉的说道:“我们爬到这个位置不容易,想要下来却要容易多了,若让他再肆意妄为,以后谁还会听你的差使?”
山羊胡眉毛一抖,连声道:“说的是,说的是,我该将他从云水居逐出去。”
“逐出去?”桃之夭夭似笑非笑的看着山羊胡。
山羊胡心头一跳,旋即明白过来,连道:“是了,是了,只是逐,是威慑不了下面的人的。”
朝阳升起,曦微的晨光从门外照进屋内,沐浴在微光中的桃之夭夭起身,面对着红日头也不回的说道:“当一个上位者被人猜透心思,也就失去了威严,当人失去威严,那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欺负到头上来了。”
山羊胡将屁股从竹椅上抬起,道:“我省得的。”
山羊胡又道:“如果云水居真的彻底败给明月楼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桃之夭夭转身面对山羊胡道:“若云水居再败一次,还有翻身的机会?”
山羊胡目光闪动,道:“你的意思是……”
桃之夭夭耸耸肩,道:“就是这个意思。”
山羊胡不解道:“既然要走,为什么要等到那时候?”
桃之夭夭道:“拿人钱财,总要尽心尽力不是,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还是要为自己谋条出路的。”
山羊胡道:“若真到了那时候,你准备去哪?”
桃之夭夭仔细的想了一会儿,道:“战斧盟。”
山羊胡突然大声道:“战斧盟?”
山羊胡的反应让桃之夭夭觉得有些好笑,道:“怎么?你这么惊讶?”
山羊胡困惑道:“你为什么想去战斧盟?”
桃之夭夭反问道:“那我该去哪?明月楼?”
山羊胡道:“战斧盟现在可是多事之秋,颓势也越来越明显了,既然都是走,为什么不找一个势头正盛的帮派?”
桃之夭夭微笑道:“就是因为战斧盟现在处于弱势,我才要去。”
山羊胡毕竟不是初入江湖的雏儿,有些点到为止的话他当然能够明白,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战斧盟走的走,留的留,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桃之夭夭若是去了,不说跣足出迎,至少也能在战斧盟占据个重要位置,而换成别的帮派,说不好还要落个失败者的名头。
山羊胡想了想,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便道:“那……祝你好运。”
桃之夭夭笑笑,道:“我希望到那时,你能与我一起投奔战斧盟。”
“我?”
“丹师有多重要,你比我要清楚,如果你与我一起,我可以争取到更多的东西。”
桃之夭夭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到了他与山羊胡这般年纪,一个人打眼一过,便能看出个七七八八,话说的这么直截了当,非但不会让人厌恶,反倒会觉得真诚,至少山羊胡很认真的去想这件事了。
“好了,我也该走了。”桃之夭夭又背过身,时间还早,他并不急于知道山羊胡的答复。
“还有……”桃之夭夭向外走的脚步忽的一顿,侧首道:“早点把你该解决的事解决吧。”
桃之夭夭说的自然是之前与山羊胡争吵红芍草该添三钱的年轻人。
……
半月崖下。
一直身穿黑衫的方凡终于换成了一身白,说是白色劲装,可仔细观瞧,似有星星点点点缀其中,就仿佛夜空中的繁星,而这件衣服也确实有一个应景的名字――【星图】。
玉莹站在左手边,陈皮肉桂、深渊猎魔、书本里的虫并排站立在右手边,五人身后,有一千余人,黑衫、利器、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着凶光,还有几分迫不及待,斩杀一人便有一两银子,这笔买卖当然划算。
陈皮肉桂瞧瞧身上黑扑扑的袍子,又瞧瞧方凡的星图衣,伸手拍拍方凡,两指捻着布中的“繁星”,道:“还真不习惯。”
方凡侧头看着陈皮肉桂的手道:“不习惯什么?”
陈皮肉桂放下手中的布,道:“见你一直穿的一身黑,现在白的晃眼,哪就那么容易习惯了。”
“哦……”方凡笑着摇头,道:“血碰到这件衣服能自动滑开,溅不了一身血,穿不穿黑的就无所谓了。”
陈皮肉桂一噎,道:“你这个逼装的没有档次。”
方凡“呛啷”将剑拔出,在陈皮肉桂身前比划两下,道:“是不是想搞事?”
陈皮肉桂连连摆手,用手指戳开摘星,道:“讲文明,树新风,不要舞刀弄枪。”
“人来了。”深渊猎魔突然大声道。
方凡与陈皮肉桂同时停住嬉闹,目视前方,只见一名精悍男子领着两千余人浩浩荡荡的掀起尘土向半月崖快步行来,这两千人的衣衫下摆全部绣着祥云,云水居当然也有等级不低的裁缝,不看修为境界,仅是从外物方面,牛头会便比云水居低上不止一个档次。
“这个气势……”深渊猎魔连连发出啧啧声。
陈皮肉桂将玄尺刀从背包中取出,高举头顶,喝道:“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气势!”
说完,五人一同举步,而身后一千余人紧随五人脚步,云水居众人的步伐已经够整齐了,可牛头会,就仿佛是被机械操控,没有人迈错一个步子,就连哪一块肌肉绷紧,哪一块肌肉松弛都近乎一样。
桃之夭夭的目中不禁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最初,牛头会交由他来攻打时,他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了。
资料写的再详细,都比不过亲自去看一眼,当他看到领头的五人,再看到气势汹汹的一千余人,终于明白夷州城的各大帮派为什么会败在牛头会手上了,只看牛头会的气势,他们就输得不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