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堂被律师从警局里保释出来的时候,夏末的车已经在警察局外停了多时了。看到是夏末来接自己,吴玉堂的眉头皱了起来,闷声不响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开车吧。”夏末等吴玉堂上来后对开车的柴俊说道。
“送我去医院。”吴玉堂心里还惦记着吴景行,一出来就想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去。
夏末没有理他,柴俊就还是按照原来的线路开。
吴玉堂怒道:“没听到我说话吗,我让你们先送我去医院。”
“那你自己跟会长说吧,如果会长同意你先去医院的话,我没有意见。”夏末这才冷淡淡的说道。
吴玉堂心里咯噔了下:“会长让你来的?”
“不然你以为我有空来接你?吴堂主,你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不需要我再一一跟你盘算吧。”夏末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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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堂被说的一阵心虚,可又不甘在夏末面前认怂,哼道:“这件事我自会跟会长交待,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上次损失的两千万看你怎么补回来。”
“两千万还没有吴堂主昨晚损失的零头多吧,同样的话我也奉劝你,少多管闲事,吴堂主能把自己的儿子管好,就是给别人省心了。”夏末呵呵了一声。
吴玉堂气的咬牙切齿,恨恨的瞪了夏末一眼。随后不再跟她说话,拿出手机给被他留在医院保护吴景行的手下打去电话,询问吴景行的情况。
吴景行的情况算是暂时稳定了下来,只是目前还不能出重病监护室,等明天白天还是这么稳定的话,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听到儿子的情况没有恶化,吴玉堂大大松了口气。这才开始沉下心来思考,等会见到周明轩的时候,该怎么应付周明轩的雷火。
周明轩是在自己家里召见吴玉堂和夏末的,车子抵达他住的别墅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四人一起下了车朝别墅走去,一路上都有九龙十八会的人把守。门口更是站着四个魁梧有力的手下,见四人到了就说道:“吴堂主,夏堂主,请进吧。至于夏堂主的两位手下,就请在外面等一会吧。”
夏末点点头,让柴俊和昭娣先回车里等着,随后和吴玉堂一起走进了别墅。
周明轩就在一楼的客厅里喝茶,见他们俩来了,便招呼他们过去坐。
两人走过去喊了声会长,才各自落座。
周明轩给两人倒了杯茶说道:“尝尝这茶,是我自己亲自去山上采的。野山茶没怎么经过茶商的加工,味道最是纯正。”
“谢谢会长。”夏末端起来喋了口,淡淡的说了声:“挺不错的。”
“会长亲自采茶泡给你喝,到你嘴里就一句挺不错的,夏堂主还真是难伺候。”吴玉堂故意当着周明轩的面拆夏末的台。
夏末微微一笑,并不解释,而是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看到夏末如此不鸟吴玉堂,周明轩朗声笑了起来。
吴玉堂被周明轩笑的很是糊涂:“会长笑什么?你看她现在,简直目中无人。”
周明轩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玉堂,你对夏末成见太深了。她不是目中无人,只是每个人的喜好不同而已。有人喜欢喝茶,有人喜欢喝酒,有人喜欢喝白酒,有人喜欢喝红酒。不喜欢喝茶的人,再好的茶对他们而言都不如白开水。喜欢喝白酒的人,再好的红酒他们也觉得难喝。夏末也只是恰恰不爱好喝茶而已,她能说句挺不错的,已经在恭维我了。”
吴玉堂语塞,虽然周明轩说的有道理,可他总觉得是在偏袒夏末。
“从前年轻的时候,我也不爱喝茶,终日里就喜欢泡在酒吧喝酒。每次我义父给我泡茶,我都感觉比喝药还难以忍受。他就说我太浮躁,沉不下来品尝茶里的味道。我那时候年轻,听不懂这话的哲理。后来经历了一场变故,差点丧命后,才终于能够把心沉下来。很多东西,是需要上了年纪才能品味出它的味道的。”周明轩看出吴玉堂有点不服气,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听周明轩提了一嘴往事,吴玉堂不禁陷入了回忆。他那时候也还年轻,就跟现在的吴景行差不多吧。仗着父辈的势力胡作非为,不仅是他,周明轩当年也是如此。他们这一代的人,还以周明轩为首,被称为太子党,周明轩就是太子堂的太子。
只是有一点周明轩跟他们不一样,他真的是九龙十八会的太子,是一手创立九龙十八会的周天盛的亲儿子。周天盛把九龙十八会给了上一代会长石破崖,只要求他将周明轩抚养长大,让他衣食无忧即可。
石破崖自己有一子一女,但他儿子无心继承九龙十八会。他便想着培养周明轩继位,因此把周明轩送到了其他地方历练。
谁知道事与愿违,周明轩差点丧命。如果不是石破崖早就洞察到周明轩的手下要叛变,提前找了一个跟他有着九分相似的人顶替,那他早就死了几十年了。
那次九龙十八会在另外一个势力的重创下狼狈退出威海,逃回了龙城大本营。石破崖也命丧威海,临死前把九龙十八会传给了周明轩,留下吴玉堂父辈那几个老臣子辅佐他。
周明轩经过一场生死后,整个人性情大变,跟着老臣子们学习打理九龙十八会,慢慢才有了他现在的样子。也是受他影响,吴玉堂他们才渐渐都转了性。好在他们醒悟的早,否则在他们的父辈陆续去世之后,九龙十八会怕是早被生吞活剥了。
一想到这几十年风风雨雨的不容易,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吴玉堂就心生愧疚,惭愧的说道:“会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为九龙十八会付出的兄弟们。我害会里损失惨重,实在该死。会长,你处罚我吧,不管什么处罚,我都绝无怨言。”
周明轩听他能主动认错,欣慰的点点头,喋了口茶说道:“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你的出发点是为了会里的利益,这一点我心里明白。要说有错,就是你太低估了对手的实力。要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任何对手都不能轻视。当年我骄傲自大造成的后果,还不够你吸取教训的么。”
“会长,我知道错了。这笔账,这个仇,我一定会找秦漠算的。”吴玉堂更加惭愧的说道。
“算账报仇的事先放到一边吧,这个秦漠的背景我还得好好查查。能够调动缉毒大队还能掩我们耳目,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权利。”周明轩给了他一眼不可再轻举妄动的眼神说道。
吴玉堂也一直在奇怪这事,原本没觉得秦漠有什么背景,直到昨晚露的那一手后,他才开始琢磨秦漠的背景问题。
“夏堂主,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秦漠的背景吗?他不是你情郎么?”吴玉堂转而又向夏末挑衅。
夏末转着茶杯,嗤笑道:“吴堂主,从我加入九龙十八会,到坐上堂主的位置,伴随着我的谣传还少么?如果都按照你这么算的话,我的情郎可以从龙城的火车站排到机场了。”
“狡辩!”吴玉堂哼道:“其他的可以说是谣传,但秦漠你别否认。我经常听景行说你跟他关系匪浅,还一起去飚过车。谁你们俩没关系,鬼都不信。”
“吴堂主的消息还真灵通,那不知道贵公子还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之间发生冲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光是当着你们父子的面就有两次吧,昨晚你也亲眼看见了。他对我下手的时候有什么情分么,我捅他一刀的时候,手软过么。
我进九龙十八会的时间晚,没有赶上动乱的年代,想跟随会长打地盘都没有机会。所以我只能尽量把会长交给我的生意打理好,但凡牵扯到会内利益的问题,我从来没有徇私过。哪怕对方是我的朋友还是亲人,我哪次留过情分。”夏末一字一句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