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侠客当过特种兵,又特意学过传统功夫,与人交手的时候,赢多输少,平日里也隐隐自傲,感觉自己好歹也算是一个隐藏在民间的准高手。
但是此时他将自己所会的的拳法在少林寺内演练了一番,却被寺内众僧给鄙视了!
他几套拳法演练完毕,昙宗和尚走了过来,“阿弥陀佛,李施主,你这几套拳法明明就是我少林的路子,你这是从哪里学的?”
李侠客笑道:“这是一位无名高僧教给我的,我问他的名姓,他一直不说。”
寺内众僧面面相觑,都猜不透李侠客口中的“无名高僧”到底会是谁。
此时天下大乱,烽烟四起,少林和尚外出的行脚僧,也有不少未回山门之人,说不定就是这些武僧在外多年创出的拳法,然后又传授了李侠客。
不然的话,李侠客学功夫的事情,就无法解释。
“李施主,你演练的这几套拳法都不错,但你练的方法却有点不太对劲。”
昙宗和尚眼里高明,说话也直,“你下盘不稳,根基不深,又无内功,无论是力道还是出手的快慢,都少了点韵味。”
他说到这里,走到场中,拉开架子,道:“你来看!”
李侠客见他摆的架子正是自己演练的梅花拳,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套拳法我学了一周方才学会,难道他看一遍就会了?”
李侠客当初的老家武风浓厚,光是他自己的村子里的人,就会好几种拳法,主要就是梅花拳与大洪拳,后来李侠客又陆陆续续学了太极拳与心意拳等拳法,但要是说用功最多,最为娴熟的拳法便是小家梅花。
梅花拳讲究中平,架子平,身子正,招式简洁,舒展大方,在李侠客所学的几种拳法中,就梅花拳最容易上手,不过练的也只是架子而已,真要是遇到高手,还是用散打或者部队的擒拿对敌。
他学习的拳法虽多,可少了拆招对打之人,因此拳法上的威力完全发挥不出来。
在实战中,对付低手还可以玩套路,可若是对付高手,那套路上可就完全用不上了,只能用散打中的几招来对敌。
这也是当时传统武术的没落的原因所在,像李侠客这种好武之人,都无法发挥出传统武学套路中的威力,那就更不用说初学功夫之人了。
那些人欺负欺负普通人还行,一旦遇到稍微强壮一点的,立马就现出原形,所以经常有这个大师那个大师被人干趴下的传闻。
没本事,喜欢吹牛逼,喜欢讲古,成了当时社会中华夏功夫的通病。
此次李侠客进入这个世界,最想看到的,就是这个时代的功夫高手,到底是怎么把套路运用到实战上去的。
没想到自己刚演练完套路,就被众僧嘲笑,现在昙宗和尚只是看了自己演练一遍的拳法,就要纠正自己的错误,这让李侠客很不服气,“难道就因为你是少林武僧总教头,你就能有过目不忘之能?”
但见演武场上,昙宗和尚双臂展开,握拳中平,一招一式的缓缓演练起来,竟然将李侠客刚才演练的梅花小架一点不差的打了出来,而且架子之正之稳,远超李侠客多矣。
昙宗和尚演练完毕,走到目瞪口呆的李侠客面前,笑道:“我只凭印象,把你这套梅花拳打了一遍,可能会有点疏漏,你莫要见笑。李施主,我发现这套拳法,似乎非常重视桩功,下盘不稳,好像不能发挥出这套拳法的威力来。”
他看了李侠客一眼,“你的桩功似乎也欠点火候。”
李侠客的桩功何止是欠点火候,简直是一点都没有。
想要学好梅花拳,就得要站梅花桩,这梅花桩,李侠客当初跟老师练拳的时候懒得修习,他不认为桩功在实战中能有多大用处,人家打拳击、练散打的人,即便是不练桩功,也照样能打,因此他对桩功很不重视。
此时被昙宗和尚一眼看破自己短处,李侠客迟疑道:“这桩功就有这么重要?”
昙宗和尚奇怪道:“无有夯地基,如何起高楼?天下武学,欲要修习,哪一门不是先要打好基础?你的老师教你的时候,没有对你说过这个道理吗?”
李侠客老脸一红,“老师倒是说了,我觉得没用,觉得太耽误时间,就没学。”
昙宗和尚叹了口气,“你连基础都没打好,如何能修炼高深功夫?”
他对李侠客道:“你不是说桩功没用么?你随我来!”
他领着李侠客走到后山悬崖边的一块大石之上,对李侠客道:“你在这里跟我交手试试。”
这后山悬崖高有百丈,耸立如壁,探头往下观望,有恐高症者,立时头晕目眩,双腿发软,生出忍不住往下跳的冲动。
李侠客也恐高,平时看电影,一看到有高楼下望的镜头,就会产生一种恐惧感,心里很不舒服。
此时见昙宗和尚让自己跟他在悬崖边上的大石头上交手,那是说什么也不会上去的,“大和尚,我这人恐高,我不敢上!”
昙宗和尚哈哈大笑,“堂堂七尺男儿,就这么点胆子?你上来!”
李侠客道:“打死也不上!”
昙宗和尚哭笑不得,身子纵身飞起,几个起落,来到李侠客身边,伸手抓住李侠客的胳膊,道:“起!”
李侠客只感到眼前一花,耳边生风,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到了大石之上。
“大和尚,别开玩笑!”
李侠客探头往下看去,只见悬崖边上小树横生,山腰薄雾升腾,看得他头晕目眩,双腿发软,“快放我下去,你这样会出人命的!”
昙宗和尚道:“一切皆幻象,境由心生,念由心出,若离于爱者,无怖亦无惧!李施主,你收敛心神,便不会害怕了。”
李侠客道:“我收敛个屁!我恐高啊!”
昙宗和尚大步上前,走到大石之上,手指远方群山,“你看这山,狂风从东来,暴雨由西至,它自屹立,千古如是,何以若此?根基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