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没几步,就被方磊拉住。
这家伙从后面抱住我的腰,大喊,“孟婕,瑶馨,你们还特么愣着干嘛,正事儿没说一句,自己内部先翻刺,搞什么搞?”
孟婕冲出来,转到我面前,黑着脸,“方磊,你别拦着他,不爽就滚蛋,老娘还不爱伺候了。”
我挣扎,指着孟婕,“孟婕,你牛,你真行!我搧过你耳光,你踹我,现在咱俩扯平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永不来往。”
方磊就在一边和稀泥,劝我们双方,“都特么闭嘴,少说两句能死啊!行了,先回去,进屋再说,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都是小孩子啊,还动手了,真不像话,让人家看热闹!”
说着,方磊冲战战兢兢,不知道该不该上来劝阻的服务生喊,“看,麻痹的看啥看,都走,滚蛋!”
孟婕哼了一声,吊着脸回去,我和方磊站在走廊上,靠着墙蹲下,对方递给我一支印象云烟,还是用翻毛鹿皮靴擦着火柴,抽了几口问,“小潮,不是哥说你,再咋滴也不能打女人啊?”
“我打谁了?”
“瑶馨啊,不然,妹子能哭成那样子?”方磊的表情很认真,就像我真的怎么瑶馨了。
叹口气,我将嘴里的烟喷到方磊脸上。
“草,你疯了啊!”
“方哥,刚才我就喷了瑶馨一口烟,你说这叫打她么?”
“嘿嘿。”
方磊看着我,一脸坏笑,“小潮,没事儿你喷人家小丫头干嘛?你和她…你们?嗯?”
“我们什么都没有,我特么差点被瑶馨废了知道不!”
“还有这事儿?说说,快说说。”
这厮就像被八卦洗了脑,两眼放光,都没法形容那股兴奋劲儿了。
似乎我被女人收拾是一件让他很开心的事,特么都要大快人心了!
“你管鸡毛!”
我烦了,“别问,问我也不说!总之,我和瑶馨不像你想的那样,我江潮才是受害者!”
“哈哈!”
方磊瞬间狂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半天才指着我说,“受害者?卧槽,你一米八五的大高个,特么还成了受害者?笑死我了,哎呦,不行了…”
看着方磊的样子,我一点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同时,似乎也更深刻理解了一句话:有时候事实总会被歪曲,被别人误会,而真相从来都需要花很多口舌和心思才能解释清楚。
懒得再废话,我站起身,方磊立即问,“你去哪?”
“回去啊,玛德,腿都麻了,还跟这儿蹲,蹲你个大头鬼!”
…
重新回到包厢,瑶馨和孟婕坐在一起,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正说着什么。
见我们进来,孟婕冲我勾小手指,声音很阴冷,“江潮,来,坐我身边。”
“干嘛?”
我问,但还是走过去,挨着孟婕坐下,摆出一付老子不怂你的架势。
孟婕伸胳膊搂住我,另外一只手在我脸上拍了拍,“江潮,你胆儿挺肥啊,敢欺负瑶馨,敢打我?行啊,看来鼓楼这片我孟婕罩不住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我是不是该让贤了?”
“少跟我来这一套!”
我扒拉开对方,“孟婕,我和瑶馨的事儿轮不到你管,我们自己会解决,现在大家只说正事,要是你还没完没了,那很抱歉,我恕不奉陪!”
孟婕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搂着我的手顺着肩膀上狠狠捶了一下,表情冷冷的。
我站起身,和方磊坐在一起,咬开一瓶啤酒大口喝着,随后问,“方哥,你说说情况吧,我们需要孟老大解释清楚。”
方磊就说好,那我讲讲。
于是,方磊把他打听到和我所了解到的信息,仔细说了一遍,最后问孟婕,“孟老大,现在的情况是不是这样?你其实根本没有拿到官方正式授权许可?而且也没有签署合同或者协议?”
孟婕似乎早料到我们会发难,承认得很爽快,“对,我签的那些文件没有实际意义,我得到的授权也只是口头承诺,所以之前才被好几个部门卡。”
我和方磊对视一眼,嘴里已经开始发苦,“孟婕,你…唉,你怎么不长点脑子呢?这样出师无名,怎么能做好拆迁工作?”
“江潮,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政府方面审核有多严格你不清楚?你说我该怎么办?你们谁能帮我?”
我被怼得灰头土脸,顿时说不出话了。
的确,换做我是孟婕,可能连有关部门的大门往哪个方向开都搞不清,而人家孟老大至少还是拿到一些红头文件的,尽管其实也起不到多少作用。
方磊烦躁地挥了挥手,说,“行了,你俩怎么回事,特么属斗牛犬的吗?一见面就咬,自己不觉得没劲?”
学着我的样子,方磊咬开一瓶啤酒喝了两口,转头问孟婕,“孟老大,那你准备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停着吧?”
“不停着又能怎样?”
孟婕有些黯然,“除非能尽快拿到正式授权书,签署拆迁改造合同,否则,我宁可赔掉几百万,也不会动工的…草,我算是明白了,钱难挣,公家的钱更难挣。”
对话开始的很突兀,结束的更快。
寥寥数语,我们该说的都说完,却谁也没有好办法,只能默然坐在包厢里,相视无言。
最后,还是瑶馨说了一句,“方先生,您和江潮也不要太着急了,我们大家一起想想办法,让家里多找找各方面关系,总会有转机的。”
孟婕侧过头看了瑶馨一眼,没说话,而方磊则一口接一口喝酒,紧皱眉头根本不表态。
我清楚方磊为什么是这种态度!
道理很浅显,方氏控股和CGT方面的商战正打得如火如荼,我们小辈之间私底下搞搞小动作,合作一两次也就算了,如果双方长辈都出面为孟婕说话,意义就完全变了味,甚至可以理解为和解的信号。
可是和解,现在阶段有这种可能吗?笑话!
所以方磊才不便表态,奉行沉默是金的原则,只是和我碰杯喝酒。
又过了十几分钟,孟婕突然说,“江潮,你小子脑子活,专业就是干企划的,你说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