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英婕就这样聊天喝酒,胡乱猜测这几个家伙的身份,以及他们大过年的突然出现在南京的真实意图。
又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一个小花絮引起了我的注意。
酒吧夜总会这种地方,时常有一些打扮得浓妆艳抹的妙龄女子穿梭在酒客中间,促销酒水提成,比如越凝歌和紫嫣,曾经就干过类似的工作。
并不是说这种职业就很下贱或者低人一等,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谁也比谁高尚不到哪儿去。
不过,的确有些不自重的女人可以为了钱和对上眼的金主跑出去开房,一夜姻缘,爽了也赚钱了,反正字典里没有廉耻两个字,没所谓。
但也有些只是为了单纯赚钱,私生活并不混乱。
我看见,一个打扮成兔女郎模样的女孩子,画着浓重的彩妆,眼影乌青,嘴唇涂得很香艳,裙子也极短,正在副护士长那桌推销酒水。
其中一名男子色眯眯看了女孩几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大概有七八张的样子,全都是百元大钞,然后放在自己的裤裆处,指了指,似乎示意那个女孩子自己去拿。
另外三个则笑嘻嘻地看着这一幕,似乎早已见惯不怪了。
我碰了英婕一下,“你看他们。”
那个兔女郎很尴尬的样子,脸上却带着十分职业的微笑,比划着,似乎在让那家伙把钱递到自己手上。
“人渣!”
英婕脸色铁青,两只粉拳紧紧攥着,表情极其难看。
我忙道,“英婕,沉住气,类似的情况在这个地方很常见,你且先观望。”
“哼,王八蛋,人渣!”
英婕又骂了一句,这时候那个男的不乐意了,指着女孩嘴里屁屁叨叨,似乎是在指责对方怎么不听话,给你赏钱都特么不要,是不是不想混了,我猜测大概就这意思。
女孩愣了一会,不情不愿伸手向那叠钱抓去,结果,对方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按在自己的裤裆部位,隔着钞票,开始揉了起来。
我尼玛…
格老子的,我差点炸了。
哥们最看不得这种事,刚才还在劝英婕,现在,自己几乎忍不住要站起身冲过去,一顿老拳打得这货不认识自己妈。
英婕一把拉住我,“潮哥,潮哥你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一忍。”
女孩子开始挣扎,从我这个角度都能看见小脸涨得通红,可见内心愤怒到了什么程度。
几个家伙狂笑起来,连副护士长两个女人也嘻嘻哈哈看热闹,显然没当回事。
手被压得紧紧的,兔女郎挣扎不开,那家伙更得意了,一把搂住女孩的腰,将其猛地拽进怀里,面部正好贴在大腿根部位。
我手上青筋暴起,要不是为了案子,老子绝壁得冲过去管管闲事儿。
我就不明白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龌龊的异类,他家里没有姐姐妹妹吗,没有女眷吗?如果别人也这样对付他的亲人,丫会怎么想,特么会不会冲上去找对方拼命?
女孩的头被死死按住,娇小的身子在对方大腿上拼命扭动。
而那家伙一付很享受的样子,似乎这动作、这姿势,都特么能让丫高.潮了。
周围有些卡坐上的客人开始向这边观望,有人甚至站起来,看意思也看不过眼了,想要出头。
然而一两分钟后,形势突变,就听这货猛地惨叫一声,也顾不上按兔女郎头了,双手捂着裆部,满脸痛苦,差点没摔到卡座下面去。
“啊~~~”
真够惨绝人寰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可那声惨叫连我都听得相当真切。
“啊~~~贱货!麻痹的,你敢咬我!”
对方怒极,直起身子,一把抓住女孩头发,劈头盖脸就是几个大嘴巴,又狠狠一拳擂在她肩膀上,打得女孩踉踉跄跄差点摔倒。
三五个看场子模样的家伙冲过来,女孩则撒腿就跑,披头散发状若女鬼。
被人拦着,那个家伙仍然不依不饶,冲着女孩离去的方向大呼小叫,意思是这事儿没完!
我心里一动,对英婕道,“你盯着点,我去一下。”
“干嘛?”
英婕喊着,我已经起身,追着女孩子快步离去。
她去的地方是卫生间,由于蜜糖夜总会占地面积很大,人又非常多,而这样打闹的场面显然隔三差五就会发生,因此稍微骚动后,客人们又开始继续嗨,谁也没把刚才的插曲当回事。
被人群阻挡,我追过去的时候女孩已经在公用洗手池那里洗脸,偶尔有几个上厕所的客人进进出出,但谁也没问一句。
站在对方身后,我点上一根烟,默默抽着,眼睛瞄着她看。
过了几分钟,女孩直起身,脸上的彩妆洗掉大半,那一块块淤青就更加醒目刺眼。
“看够了没有?”
她没回头,对着镜子问,“你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吧?怎么着,想落井下石欺负人?”
我笑笑,等她转过身才说,“刚才是那帮傻.逼太过分了,我没别的意思,过来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丫还想当狗继续乱咬人,没得说,哥们帮你碎了丫的。”
“丫?”
她有些意外,问我,“北京的?”
“不是,不过我好几个朋友同学都是京津地区的,所以我说话有点那边的口弯儿。”
“哦,我说呢。”
“嘿嘿,你没事儿吧?”我问道,看着对方半边脸明显肿起来,不禁有些为她担忧。
“你瞎啊,能没事儿吗?”
她抬起手,摸着被打的地方,恨恨道,“草,不知道哪儿来的傻.逼,特么欺负人欺负到老娘头上了!”
听对方满嘴江湖话,我知道这也不是个善茬。
就问,“你刚才怎么丫了?真咬他了啊?那个…命根子?”
“滚蛋。”
女孩揪掉已经乱七八糟的兔女郎头饰,冷笑,“我特么咬他,我不嫌嘴脏啊,老娘就是狠狠抓了丫一把!”
“哈哈,好,抓的好,话说你咋没给逼扯下来呢?直接扭断得了。”
对方也笑了,片刻后,眼圈有些红,似乎觉得特委屈,向我伸出手,“哥,给根烟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