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出神,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江潮,你小子,过来!”
抬起头,发现是梁神医。
老爷子穿着一身绣着大红花的棉质唐装,正斜倚在诊所大门口抽烟。
我连忙凑上去,讪笑着问,“梁老,您喊我啊?”
“这地方有几个叫江潮的?”
梁立怪声怪气回我,“小子,除了你,我还认识第二个江潮吗?”
“这我哪儿知道啊?”
我伸手扶着对方胳膊,“梁老,您这是大发善心想到我了吗?哈哈,是不是要给我开后门提前聊聊?”
“德性!想得美!”
梁立怼我,“你上次和雨茗怎么回事?来的晚不说,而且到一半两人还闹别扭先跑一个…混球啊你!”
对于此事我心中有愧,只好解释说当时的确有急事,觉得雨茗自己在这里先听听就可以,所以先走了。
于是,梁立的老脸耷拉老么长,狠狠训斥我一番,说,“江潮,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自己的身体健康不在意,难道要我们几个外人见天为你们操心吗?你啊,这么大人了,就是不懂事。”
“是,是,是我不懂事,是我的错,不,是我和雨茗都错了!”
我不断道歉,总算哄的老爷子消气。
半晌,梁立接过我递上的烟,又对我塞在他手里的手提袋看了两眼,问,“江潮,你小子啥意思啊?”
“嘿嘿,这不是过年没找到您老人家吗?我专程买了两条中华,正货!但您也知道我是不抽这个的,我江潮贱命只喜欢抽白娇子…哎,您可别这么看我,这不是作为晚辈的一片孝心嘛!”
见我扯到春节送礼上,梁立倒是没客气,顺手收了那两条烟,也没避着那些前来就诊的病人,直接拆开一条,大声喊,“有想死的没有?”
“什么啊?老爷子您说啥呢?”
“谁也不想死啊老爷子!”
“梁神医,您又说笑话啦!”
这些老病号都是熟人,知道梁立这个老家伙就一老顽童,比很多年轻人还不着调呢,所以都嘻嘻哈哈和他开玩笑。
“看来没有想死的了?”
梁立手里举着两盒软中华,嘿声道,“这家伙送我好烟抽,嘿嘿,你们都惜命,看来是无福享受喽!那好,我自己收着了啊…对了,如果你们想学我这个老不死的,那好,买烟就找他!”
随即指了指我,说,“这小子是烟草代理,能买到平价烟!不过,以后如果谁抽烟抽出毛病了,我可不管看!”
我听着,鼻子都快气歪了!
心道,您装逼也不带这样的吧?好,您说抽烟抽出毛病别找你,可你自己干啥抽呢?还堂而皇之收了我两条大中华…
真是没地儿说理去!
被众人当怪物般看着,我只好讪讪地点头,没口子说,“对,对的,我家开小卖部的,能拿到走私烟和假烟嘿嘿…”
抽完我的白娇子,梁立很自然地喊了一嗓子,说,“我收了这小子的重礼,得给人家开绿灯,得,插一个吧!”
众人哄笑,都冲我起哄,“快进去吧,一会儿中华的热乎劲儿该过了!”
我哭笑不得,随着梁立进到诊室。
不过,我并没有等到梁神医苦口婆心的劝告,更没有听到他对于与雨茗病情的深入介绍,只是接到对方递过来的一张纸。
“拿回去,你和雨茗好好看看这个!”
梁神医弹了弹手指尖,就像那里有很多灰尘似的,“这个不是治病良方,但对于雨茗的病情有好处,你们先看,不过,到时候别特么大惊小怪的,嘿嘿!”
我点头,随手收起来,并没有当着梁立的面细看。
因为我意识到梁立似乎希望我和雨茗私下研究,而不是在这里听他教导。
给完我东西,梁神医马上开始轰人,“喂,江潮,你屁股怎么那么沉啊,还不走?等着坐在这里生蛆呢?赶紧的,滚蛋!”
我已经适应对方的说话方式,立马站起身,弯腰打躬,说,“那梁老您继续给别的病人看病,千万别耽误了…回头我和雨茗好好研究研究,然后再来向您请教、取经!”
“不需要!”
没想到梁立直接给我来了这么一句,“这张纸上写的东西很简单,你要是和雨茗还搞不明白这个,那你就不是男人,白来世上活一遭了,行了,滚吧!”
我有些纳闷,特么的,这个老家伙到底给我什么了呢?
出来诊所,我给岚澜打电话,问她现在到哪里了,要不要我去接。
岚澜告诉我正在出租上,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就能抵达我微信发给她的定位处。
我随即告诉岚澜换地方,我已经和梁立说完,现在正从诊所出来,这里人多眼杂,她就不要来了。
事实上,我有点担心岚澜的出现会被八卦嘴残并且眼尖的梁老爷子看到,到时候,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岚澜说好,那她就近找个地方下来,就到五一商场那里见面。
我没意见,当即打了一辆出租,赶往五一商场。
这个商场在南京很有名,但是占地并不大,而且经营萧条。
它的辉煌时期大概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到本世纪第一个十年,这十几年中,由于那种综合性集吃、穿、玩、唱于一体的商业广场还没有兴起,因此老南京人都喜欢来五一商场这种地方购物,顺便在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吃点零食啥的,一家人高高兴兴过个周末。
不过,现如今五一商场这种经营模式就显得十分落后,别说它,就算大悦城、万达广场这些可以称得上城市副中心的标志性游乐场所也被电商冲击得很厉害,基本赚钱的只剩下餐椅、电影、卡拉OK和咖啡厅,因此,五一商场的经营早就连年亏损入不敷出,眼看就要坚持不下去。
在这里,楼下唯一能够接得上现代气息的地方---肯德基,我于新年后第一次见到岚澜!
我进去的时候,岚澜笑吟吟坐在五米远的座位上,穿着一件鹅黄色羊绒大衣,粉色围巾解开放在桌子上,看着我,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