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了”这五字从乔北溟嘴里说出来后,卓不凡、陈成、张天采、夏凝裳欣喜莫名,出于对乔北溟的信心,大家沉闷的心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
“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四人纷纷相询。
乔北溟哈哈一笑,旋即回头向旁边肃立的两名锐士招手道:“魏子云、胡天麟,快把地图拿过来。”
魏子云、胡天麟当下屁颠屁颠的跑上前来,先在地上铺了一层油布,又把地图在上面摊了开来。
乔北溟看了一会儿,在地图上找到了一个位置,然后指着盖牟城说道:“要想活下去,只能冒险南下,长途奔袭盖牟城。一举截断几路贼军的粮秣供应,如此,云集的贼军必然军粮短缺,军粮一旦短缺,贼军必然军心紊乱!”
“嗯!”卓不凡重重点头,深以为然道,“截其粮道!”
盖牟城位于辽水以东,周边无险可守,在高句丽是少见的不是坚城的城池,但这并不妨碍他作为战略要地的关键。因为盖牟城恰好在高句丽辽水防线的怀远镇的中心点,能够在第一时间支援两地,也是高句丽后方存放军粮的地方。
依照高句丽的防守战术,怀远镇是他们的防守堡垒,而盖牟城则是支援防守堡垒的后防线,能够源源不断的给予前线各种支持。也正是因为有盖牟城的支持,辽水这一条防线才会显得坚不可摧。
但是盖牟城真正价值并不是如此,而是在于城中储蓄着的无法计数的战略物资,高句丽之所以能够多次战胜隋朝,无视隋朝碾压性的人数。这归根究底还是一个字耗,隋朝不是打不赢高句丽,而是自己把自己生生给耗死了。面对狭长的战线,面对高句丽对粮道的截击。时间一长,这数万里的远征,粮草不济各种情况都会接连而来,然后高句丽趁势趁机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盖牟城囤积着供应辽东、新城、建安等重城的战略物资,是高句丽的一个命门,若能将之摧毁,敌军必将军心大乱。
“然后呢?”陈叔道,“仅仅拿下盖牟城恐怕还不够吧?”
“当然不够!远远不够!”卓不凡捋了捋颔下的长须,又道,“我们拿下盖牟城,烧毁贼军物资,固然能使各路追兵无心恋战,可安市、建安同样可以派兵来挡我军,只需拖住我们一两天,则大事休矣。”
乔北溟摸了摸下巴,沉声道:“拿下盖牟城后,一是潜入千山山脉,与敌人周旋。二是杀入高句丽空虚的腹心。他们不是要把我们留下来吗?那么,我们就不走了。”
“对,东击高句丽腹心!”卓不凡欣然点头道,“最好是能一举攻下安市城,则贼军必然军心震动,几路高句丽军也必定会引兵回救安市,这时候,无论敌军势力多大,也只能顺着我们的步伐来行事。时间一久,高建武与渊氏为了推卸责任,也为了争夺新城、安市这两个重城城主之职,必将重新分裂。”
乔北溟击节赞道,“待各路大军齐聚安市,我军再转而东进,亦或是遁入千山之中,坐看敌人的分裂!”
这一刻,乔北溟只能感叹,卓不凡不愧有不凡之名,战略眼光就是深燧老辣,真要是面对这样的局面,高句丽既便是举全国之兵,只怕也只能见招拆招,被动应对了,因为这就是所谓的阳谋,堂堂正正,绝无花巧!
“对,接着就是这么办!”卓不凡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却道:“但我觉得这并不是将军奔袭盖牟城的目的。”
“什么都瞒不过卓叔!”乔北溟苦笑。
众人见两人一应一和,说话不紧不慢,神色轻松,似乎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张天采心中不解,有些浑浑噩噩地问道:“攻打盖牟城不是主要目的,那又是为了什么?”
“战船!”
“战船!”
乔北溟和卓不凡说完,同时大笑起来。
是的!
条条大路通中原,陆路走得了,这水路同样也能走得顺畅。既然陆路行不通那就改走水路得了。只要沿海西行,最终不是抵达营州就是平州,而时间比起陆路花费得少了许多。
向大家介绍完自己的计划,乔北溟道:“大的战略基本就是这样。”
“正是如此!”卓不凡附和了一声,不过很快,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黯然说道,“不过将军想过没有,要从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南下盖牟城,这中间尚有数百里的路程,一旦敌人发现追不到了我们,必然侦骑四出,以今日这速度,迟早被人察觉。所以想要实现转战盖牟、夺得战船的目标,这中间里,怕是少不了征程血染,请恕直言,就凭我们这两千余人,怕是很难做到!”
众人默然。尽管已经确定高句丽的重兵将会云集于此,怀远、盖牟、安市全都守备空虚,可要想凭借两千多人在恶劣的天气里实现这样一次大转移,的确是困难重重,要知道,捷胜军可是孤军作战,除了不会得到人员补充之外!还要面临着全民监视的危险。
“马匹已经成了累赘,留之无益,让将士们连夜屠宰,并烤成肉干,能带多少是多少。”
就在众人担忧万分之时,乔北溟石破天惊道:“我已经想到代步的工具了,这玩意在冰天地雪中比起战马有快无慢!”
夏凝裳又惊又喜的问道:“什么工具这么厉害?”
“滑雪板、滑雪杖与雪橇”
“滑雪板、滑雪杖与雪橇?”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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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雪板、滑雪杖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乔北溟很快就制作成了一套简易的滑雪工具。
“弟弟,这滑雪板真得那么好用?”一个空旷的雪地里,夏凝裳不确定的问道,显然还是有点不相信,世上居然有踏雪无痕,转瞬千里的工具。
“是啊!是啊!这么长的木牌,怎么用?”看着手中的滑雪板,前来看热闹的莫离好奇的问
乔北溟道:“是绑在脚上的。”
“脚上绑着这么长的木牌,那还能走路吗?”
“哈哈,不但能走,而且省时省力。”
“我不信!”
乔北溟微笑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们这些乡巴佬等会就知道什么是奇迹!”
乔北溟一边说着,一边把滑雪板穿到了脚上,然后用雪杖用力一撑,“啾”地一声往下滑了下去,像离弦的弓箭一样,飞驰出去。
乔北溟是个滑雪爱好者,滑雪技术非常好,虽然他这滑雪板非常简陋,但稍微熟悉一阵之后,便能驾轻就熟了!这时有轻功作为基础,较之前世,技术更胜了无数倍。
看着雪地里玩得不亦乐乎的乔北溟,大家眼睛都快要瞪了出来!
抬眼望去,只见在雪地上滑行的乔北溟就像雪中的精灵,忽的飘左,忽的飘右,身形矫健,沉稳老练,让人好生羡慕!
便在这时,下滑的乔北溟面前出现了一个小雪坡,他便放开速度而下,在即将到达坡顶的时候,只见他奋力一蹬,整个人凌空而起,在众所惊呼中,在空中来了一个360度空翻,而后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又惹了一阵阵的惊叹。
乔北溟过了一把瘾,便脸不红心不跳滑到众人身边。
“我来试试,让我来试试。”等乔北溟解下滑雪板,莫离迫不及待的将滑雪板绑在脚上。
乔北溟嘴角浮现一抹诡笑,继续制作下一副滑雪板。
莫离套上两个滑雪板,像乔北溟刚才那样拄着支杆,用力一撑,没想到推失去了平衡,结果不出意料的摔了一个狗啃屎,因为脚被牢牢绑在滑雪板上,试了几次,莫离愣是没有爬起来,看的众人哈哈大笑。
魏子云、胡天麟哈哈大笑着快步上前,把莫离扶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将军刚刚明明也是这么滑的。”莫离不信邪,又开始了他的摔跤,不一会儿功夫,就摔了七八次。
等乔北溟做完第二副,宗荣便一把夺走,只不过结果跟莫离一样连连摔倒,弄了一身是雪。
乔北溟看向不停摔跟头的莫离、宗荣,轻轻的摇了摇头,雪很厚,让他们在雪地里多摔几个跟头也不是什么坏事。
原来还想一试的夏凝裳,见状便退到了乔北溟的身边:“弟弟,莫大哥和宗大哥为何总是摔倒?”
乔北溟侧目看向连连摔倒的莫离、宗荣,嘿嘿笑道:“这两个蠢货就知道蛮干。其实这是有诀窍的。”
众人恍然大悟。
接着,在乔北溟手把手的教导下,夏凝裳很快就入门了,女子的身体比男子柔韧,对于平衡力的掌控有着先天优势,不大一会功夫,夏凝裳就已经出师了。
莫离、宗荣对视一眼,尴尬的笑了。
不过很快,在乔北溟的指导下,两人也掌握了滑雪的技巧,他们常年练武,有很好的底子,用不了多久也便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乔北溟见状,便招来八百人制作滑雪工具,五百人制作板子,两百人打孔,一百人专门穿上兽皮条。
一个简易的流水线就这样形成了。
还别说,这样分工合作,确实比每人都从头到尾做一套快多了。
就这样,在众人的努力下,待到晚饭时,两千多套滑雪工具终于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