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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福泽绝望地说:“我不认识路啊……山路凶险,我一个瘦弱可怜的女孩子怎么敢走。老校长, 不如你带我去找吧?”
老校长严肃地摆了摆手,花白的胡子随风飘动:“不行,我今晚飞升, 我们的未来小学, 就交给你了,从此你就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
神特么飞升了!这是跑路了吧!?
宋福泽更加绝望的说,“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毕业证、学位证、报到证扣押三年, 考核期满并且合格才能归还,咱们当初说定的。”老校长脸色一变,随即安慰地说, “不要怕,从此以后, 你就是校长, 山里没人敢动你。”
“问题是山里也没人啊!等等……你还没说我的学生们到底有几个呢!”
“我也不知道……”老校长惆怅地看向天际, “这种事情随缘吧!”
……
宋福泽揉着眼睛起床,山间的阴冷气息让她冻得一个哆嗦。
哆哆嗦嗦地穿衣服起床, 推开老旧的房门,入目是一片青山黛色, 空气里甘甜湿润, 宋福泽糟糕的心情好了一点, “希望我到山区支教的这个决定没错。”
宋福泽是个应届大学生, 立志要为祖国的教育事业奋斗终身,结果恰逢人生路上的挫折,干脆找个最偏远的山区来支教了。
“咚咚咚。”敲校长的门没回应,宋福泽这才发现,房门是开着的!
一推门,老校长的房间里干干净净,连根毛都没剩下。
宋福泽呆愣了几秒,悲愤地大喊,“老校长!你给我回来!不许飞升……呸!不许跑路!!”
宋福泽才不信什么飞升的蠢话,八成是老校长已经在山区熬不下去了,好不容易来了新老师,所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抓紧时间跑路了,从此花花世界任他驰骋。
宋福泽没有时间去怀疑人生,昨天到校之后老校长热情的招呼迷惑了她,她还没看校舍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所山区小学坐落在半山腰的平地上,勉强建成了一个正方形的学校,学校很小,小到只有两个教室,教室后面是老师办公室以及住房,还有一小块操场。
新晋升的校长宋福泽同志,站在校长办公室,找到一台破旧的电话,一页破旧的纸贴在墙上,上面抄了一列电话号码,是几个小学的名字。
宋福泽试着播了一下,电话里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您的电话已欠费,请稍后再拨。”
再看自己几年前的手机,宋福泽恨不得打自己几拳!
当初为了跟过去斩断联系,特意从家里找出来了老古董手机,没想到现在根本上不了网!也没有信号!早知道就拿自己最新款手机了。
有线电话欠费,宋福泽跟外界暂时失联。宋福泽正在犹豫该怎么办,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上课铃声。
对,虽然她现在一无所有,但是她还有学生们!
都开学这么久了,这些孩子们怎么还没上课?也许很快就会来上课吧,那么上课需要准备的东西都要收拾好。
当了二十几年学生,终于翻身当主人!
宋福泽是个实打实的新手,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想要当老师,首先要有教室、教材还有学生!
……学生这个还是先按下不提,等他们自投罗网吧!
宋福泽拿着小本本,溜溜哒哒地走到教室,发现虽然学校整体有些磕碜,但是教室内部还是能看的,起码桌子椅子黑板还能用。
“唔,缺粉笔,板擦。墙也太干净了,回头再挂个中小学生行为准则、天.安.门,毛.主.席.像什么的……从小熏陶,做个五讲五美的四有新人。”她记下来。
折身回教师办公室,翻遍了整个办公室,就搜到了一沓子作业本和几本旧教材。
宋福泽咬牙切齿地继续在本子上写上:“缺各个年级新教材、新本子,练习册也没有。”
操场的草跟吃了春、药一样,经过一个暑假的疯长,几乎与一米六的宋福泽一般高,她站了一会儿腿上被咬了好多大包,用手使劲儿挠了挠,生无可恋地继续写:“操场需要修葺。……还得买点花露水跟风油精。”
盘点了一个上午,小雨淅沥沥地落下,未来小学的大门敞开,没有看到一个学生。
宋福泽无奈地回房间休息,一声惨叫:“老校长,你家房子漏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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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盆摆放在房间不同角落,宋福泽当晚睡的并不安稳,她半夜起来倒了几次接满水的盆,外面下着雨,深山里黑乎乎的一片,宋福泽看也不敢看,急匆匆进屋,反锁好门。
第二天一早,黑夜还在跟白昼做着吻别,她顶着黑眼圈起了床。
山中的雨来的急又去得快,现在山峦间涌上一层朦胧的雾气,远处看不真切,宋福泽提着木桶去学校外面接水。
学校里没有自来水,倒是山间有一条清澈的小溪,第一天来的路上校长给宋福泽指认过。雾气扑在脸上,很快就觉着脸上湿漉漉的,周围除了鸟叫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宋福泽走了两分钟到了小溪边,放下木桶去接水,突然她若有所觉,警觉地看向远处。
“谁?谁在那里?”她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了。
视线的尽头,水花四溅,似是有不明的东西。宋福泽连忙拉起水中的木桶,往后退了几步。
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水里飘上来。
“!!!!!”宋福泽拔腿就跑,刚跑了两步一扭头,就看到水里站起来一个头发湿漉漉、穿着短袖短裤的小男孩。
他大约八.九岁的样子,紧抿着唇,手里提着一个活蹦乱跳的……鳖?
有丝淡淡的尴尬,宋福泽若无其事地止住脚,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转身微笑,“小朋友你好,你在捉鳖么?”
套近乎失败了,小男孩从水里走出来,冷着脸不看宋福泽。宋福泽这才发现,他是光着脚的。
太可怜了,小孩子连个鞋子都没有。她转念一想,这深山中人家肯定没多少,看这个年龄,八成是未来小学的学生,于是连忙拦住,“小朋友你好啊,你是不是未来小学的学生?我是新来的老师,一直没有等来你们,附近我又不认识路……”
小男孩冷淡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波动,他仰头看着宋福泽,“以前是。”
宋福泽心底一喜,守株待兔,终于撞见了一个学生。“现在为什么不是?逃学可不是好孩子啊!”
小男孩绷着脸,一脸的严肃,俩字蹦出来:“没钱!”
一瞬间,宋福泽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猜测。
鲜红的横幅立刻拉在自己脑海,加粗、放大:“再难再累,不要让任何一个孩子上不起学!”
小男孩将鳖抱在怀里,“我走了。”形状像是鳖的东西,在小男孩怀里打了一个转,发出一声像是羊叫的声音。
“诶诶诶!别走!你的学费我给你免了!”虽然联系不上别的学校,也不知道学校的情况下,但是宋福泽现在是校长,现在她说了算!
小男孩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表情,勉强可以称之为波动,“晶玉不要了?”
“……是学费的代称吗?说了不要就不要了,你赶紧回家收拾收拾自己,等会来上课!”
小男孩深深地看了一眼宋福泽,抱着鳖跑走,很快就不见了。
隐隐约约,宋福泽又听见一声羊叫。
“?????”那不是鳖么,为啥会发出羊叫?①
当天晚上,宋福泽查账本的时候,懵逼的发现,这是一所私立小学!
也就是说,要靠学费来维持运转的,宋福泽免了他的学费,学校怎么办?
“忘了问问他是几年级了,我好备备课什么的……”
宋福泽做好了计划,如果一天后还没有新的学生来,她就勇敢地走进大山,去找她的学生们。现在,守株待兔,等待她唯一的学生来上学。
一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宋福泽自食其力,用了一天的时间进行了未来小学的大扫除,晚上睡前几乎觉着身体散了架。天黑后,宋福泽点了蜡烛,凑合洗漱之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是的,这个学校,没有电!
天一黑,就只能睡觉了!
她初时睡的很是深沉,但是意识在一片混沌中,黏黏腻腻的触感渐渐袭来,一股冷意从不知名的地方卷席而来。
宋福泽忽然觉着有些冷,她裹紧了被子,紧皱着眉头,却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