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也是前一段时间我的功劳。这几次和唐胜源的对抗,那老小子一点便宜都没沾到,还损失了这么多年的积累。别的不说,就说那些雇佣兵和武装分子,绝不是一年两年能够凑够的。把这些东西灭掉了,才让唐胜源不得不靠临时雇用安保公司,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能他也没想到,自己刚一落地,就会被我给发现,因此在保安措施上比较松懈。
搞完了这个房间之后,我先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听声音。虽说这里是五星级的高端套房,但是隔音系统也就那么回事儿。尤其是在我徒手拆掉我这一侧的隔音墙之后,唐胜源的说话声已经清晰可闻。
我还真没料到,半夜一点钟这家伙居然还清醒着。我贴在墙上听了一会儿,发现里边似乎还有不少的人。
“你放心,现在所有的知情人,只剩下一个在精神病院的疯子。这家伙已经疯了二十多年了,根本不构成威胁!”这个说话的是唐胜源,不过语气之中似乎还带着小心。
“疯子也不行,明天他必须死!”话音刚落,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皱起了眉头,总感觉声音有些熟悉。
“这家伙在我的监控之下,而且病了这么多年,突然死了,难免引起警觉啊!”唐胜源说道,“目前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应该没人会从中怀疑到你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的词典里不应该有可能和差不多。”那个低沉的声音说道,“现在新东市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不要有所顾忌,不过是死了一个没有亲朋好友的疯子,没人会过多关注的。”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听你的。”唐胜源说道,“国安方面你得帮我转移注意力,最近陈陆咬得很紧,东北地区的许多布置都被连根拔起。”
“没关系,陈陆不过是我手里的提线木偶,不给他一点好处,怎么能骗取他的信任?”熟悉的声音说道,“别心疼,不过是一些最底层的情报站,只要我愿意,一周之内就能完全恢复。”
“这一次我损失太大,集团的现有资金已经不足以支撑组织的行动了。而且我的独子死了,你曾经的承诺,现在也到了该兑现的时候了。”
“你那个自大又没脑子的儿子,活着也是个祸患,死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低沉的声音冷笑一声,“而且谁说他是你的独子?你在岛内乡下的那个相好的,有个儿子已经三岁了吧?”
“什么?!你怎么调查到的?”唐胜源大惊。
“呵呵,你以为你的小舅子就一定可靠么?没有什么东西是买不到的,如果有,那就是代价不够。”
长久的沉默。大概五分钟后,唐胜源沙哑着嗓子说道:“你要敢断了我的根,我定要和你鱼死网破!”
“嗯?你在威胁我?!”那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变得阴冷起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又是片刻的沉默,最后唐胜源认怂了:“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您的要求我一定会满足的。”
“嘿嘿,那就好。时间不早了,我先离开,之后的事情都看你的了!”说完,隔壁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此时我已经没了刺杀唐胜源的心情,因为我发现了一个隐藏在他身后的幕后黑手。
我当机立断,打开房门追了出去,远远看见了一个人影在往电梯方向移动。我急忙追了过去,也顾不得是不是暴露了,只要把这个家伙拿下,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我热血灌顶,发了疯似的追过去,却看见那个黑影轻轻一个转身,暗红色的火光自腋下一闪而逝。我大惊失色,本能地向旁边一个转身,然后就感觉肩膀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我赶紧摸了一下伤口,发现只是子弹的擦伤,于是赶紧起身追去。此时走廊里已经没了对方的身影,由于对方手里有枪,我也不敢追得太紧,等我小心翼翼地转过墙角的时候,那个幕后黑手已经坐电梯下楼了。
我突然有些犯难,对方可能从任何一层楼下楼。如果我等到电梯停止运动,我再追过去的时间也来不及。飞速盘算了一下,忽然想起对方要以精神病院里的杨建国为目标。
即使他们连一个精神病人都不放过,那就证明他们想要掩盖的真相很有问题,既然如此,我应当先下手为强,赶在对方动手之前,抢先把杨建国救出来。
事不宜迟,我果断放弃了追击,选择一部电梯快速乘坐到一楼,趁着唐胜源尚未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酒店。
由于我身穿工作服,还是从大门里走出来的,因此在院子里巡逻的保镖都没对我过多关注。我得以顺利逃脱,并且以最快的速度驾驶小电动车赶奔东山精神病院。
离开之前,我还专门在门口等了一分钟,心里期待着那个幕后黑手的车能够开出来。结果自然是悄无声息,于是我只能无奈选择地离开。
杨建国现在所在的可是唐胜源的精神病院,如果唐胜源愿意,一个电话就能要了杨建国的命。为了能把这个唯一的线索抢救出来,我必须抓紧时间。
不过……我这个电动车最大速度也就六十迈多一点,就算使出洪荒之力,赶到精神病院也需要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而就是这短短的十分钟,当我赶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滚滚浓烟从住院部大楼升腾而起,火光从四层楼同时喷涌而出。
此刻消防队尚未赶到,医院大院里聚集着惊慌的医护人员,和部分神经兮兮的病人。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蔓延,不知能做些什么。
我也没想到对方下手居然如此迅速,短时间内就能搞出一场大火,让杨建国死于火灾。关键是我不知道杨建国长什么样子、在哪里、有没有逃出来,这么搞我连抢救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病急乱投医的我,随手抓住几个医护人员和病人,试图问出杨建国的下落。可是他们不是茫然不知,就是所答非所问,没有一个人能帮得上忙。
正在焦虑万分的时候,在火光掩映的医院北侧,一个身穿蓝白相间服装的人影一闪而逝。我心里一动,赶紧骑着电动车赶了过去。从火场不远处的小路,忍着灼人的热浪,朝着那个身影追过去。
可是奇怪的是,当我来到火场后方的时候,并没有人在那边。
我沿着医院北侧的栅栏前进,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了端倪,原来北侧的生铁栅栏有一处空档,刚好可以容一个成年人钻出去。
我赶紧舍弃了电动车,低头钻进了空档里。刚露出半个身子,只觉得脸上忽然吹来了一道劲风,我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格挡,然后右前臂就被一截木棍狠狠地击中了。
沉闷的声音过后,木棍断为两截。而我则由于这根棍子强度不够,右臂才没有被打断。不过重度淤青肿胀那是肯定的了,短时间内也使不上力气。
偷袭我的家伙显然也没以为这样就能阻挡我。他丢下木棍,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跑去。我强忍疼痛,在他身后奋起直追。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心底就认为这个人应该是杨建国。
眼看逐渐脱离了医院的范围,我在他身后高喊一声:“杨建国你站住!你难道不想让三十年前的事情真相大白么?!”
跑在我前边的身影明显一愣,不过并没有过多停留,而是以更加迅速的动作,窜进了医院后身的小胡同内。
我左手扶着右臂,想也没想就跟进去了。结果刚拐进胡同里,眼睛还没适应一瞬间的黑暗,胡同里便窜出一个人影,一下子将我扑倒在地。
我独臂作战,加上失了先手,一下子就落入了下风。被扑倒在地之后,眼睛就被撒了一把沙子,然后就被人扼住了咽喉。
若是寻常人,在窒息的恐惧之下,只能慌乱的挣扎,消耗体内不多的氧气,最后窒息而死。但是对于我这种经常在死亡线上游荡的人来说,只要身体有力气并且受控制,那就有战斗和脱身的方法。
比如被锁喉以后,我用左手顺着自己的脖颈,插到对方的小拇指下方,握住他的小拇指反方向狠狠地一掰,一声惨叫过后,对方果然松开了双手。
我趁着对方松劲儿的时候,抬腿狠踢了一脚,对面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我赶紧翻身而起,疯狂地眨巴着眼睛,让泪水冲走眼里的沙子。大概过了一分多钟,我用衣服袖子拭去眼泪,发现对方依旧躺在地上打滚。
本来我以为对方会顺势逃走,毕竟我没有视野下的攻击,力度和位置都不是最好的。不过当我看到他捂着两腿之间打滚的时候,我就明白刚刚那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是如何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