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呵呵！”丁天庆冷笑道，“你放心，违法的事情我们不会做的。鉴于你本人可能涉嫌国家安全及泄密犯罪，所以我们有权力在一周之内拒绝你见律师的要求。”

　　“不可能，这我怎么没听过？”周坤难以置信的说道，“你肯定是骗我的！你的所作所为一定是违法的！”

　　“如果你对我的办案流程有怀疑，可以在解除监禁之后到有关部门投诉我。但是现在，你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而且不会有律师见你的。”丁天庆说完，忽然换上了一副残忍至极的表情，“当然了，前提是你能忍受得住，真正能挺到见律师的那一天……”

　　“不可能，不可能！”周坤惊恐的左右看了看，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瓮中之鳖，想逃跑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这小子显然不死心，他思索了半天，忽然笑道：“哈哈！你果然是骗我的，其实你根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想用这种手段来诈我！我告诉你，你不要白日做梦了！涉及到国家安全和泄密之类的工作，那也不是你这样的警察能够管得着的！”

　　“啪嗒！”丁天庆没等他说完，随手把一本证件摔到他的脸上。周坤一脸茫然地把证件拿起来一看，上边烫金的“国家安全局”字样，绝对可以亮瞎他的狗眼。

　　“这……这是……”周坤脸色一下子变成了铁灰色，像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证件，普通人乍一看那可是相当有震撼力的。

　　“等等！”周坤忽然反应过来，“我犯了什么罪？国安凭什么管我？你想用个假证件骗我，门都没有！”

　　“陈铭你知道吧？就是你要杀害的那个女孩儿。”丁天庆冲我眨了眨眼，我知道他要开始信口胡说了，于是不动声色的关上了录像机。

　　“陈铭最近一年有打量来历不明的收入。经过我们的调查，她可能和境外势力勾结，出卖国内的机密情报。”丁天庆阴沉着脸，煞有其事的说道，“她经常出现在军队驻地、军工企业等机要部门附近，有重大作案嫌疑。”

　　周坤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呵呵！”丁天庆猛的一拍桌子，“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你发现陈铭败露，于是借由学校最近传闻的灵异事件，想要用模仿的手法杀掉陈铭灭口。快说，陈铭的资金是不是你给的？”

　　“不是我给的！我上哪弄钱去？那是……”周坤一下子说漏了嘴，赶紧讪讪的闭上了嘴巴，还色厉内荏的看了我一眼，“你少糊弄我，你那个国安证是假的，有本事你让这个警察也掏出来一个！”

　　丁天庆看了看我，朝着周坤努了努嘴。我眨了眨眼，有些不情愿的也掏出自己的国安证件。虽说我已经明确表示和陈陆不想有瓜葛，但是他并没有收回我的证件。他走之前还调侃说：“没准什么时候你们就会用它来狐假虎威了。”

　　结果一语成谶，我们还真用到这东西来唬人了。

　　“算了算了，反正都留给我们了，不用白不用！”我心里一横，顺手也把我自己的国安证件丢过去。嘴上说着不和陈陆玩了，但是这证件随身携带，充分显示了我和丁天庆其实还都是些口是心非的家伙。

　　双重打击一下子击溃了周坤的心理防线。他反复的看着两张证件，然后哆哆嗦嗦的靠在椅背上，脸上的汗如同下雨一样流下来。

　　“行吧，既然你没什么说的，那我们就走了。”丁天庆看见时机成熟，不给周坤喘息的机会，站起身说道，“行，既然你不交代你的问题，明天你就会被押解到秘密基地，到时候就别跟我将什么法律了。凡是威胁国家安全的，我们会以任何手段来对付他。”

　　“两位领导，我觉得这里边一定有问题！”周坤终于支撑不住，扯着嗓子冲我们大喊道，“那个陈铭就是个学生，她的钱确实有人给，但是这和什么境外势力毫无关系。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啊！您二位把我抓了，定个谋杀是我罪有应得，可是这国安的大牢我可没资格进。我从来没做过威胁国家安全的事情啊……”

　　周坤说道最后，已经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我不由得有些感慨，或许人这种生物本身就是如此。总想着打破规则，却又要靠着规则的保护。一旦整个人类社会变成无法之地，那最需要担心的，反而是做过许多恶事的坏蛋。

　　丁天庆得意的冲我扬了扬头，我不由得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虽说手段有欺骗的成分，但是一没有诱供，二没有刑讯逼供，犯罪嫌疑人心甘情愿说出来的真相，我们总没道理不听吧？

　　“周坤，听你说话的意思，你知道有谁给陈铭提供资金是吧？”丁天庆问道，“你可不要试图去掩护什么人，实话告诉你，落到国安的手里，就算你手眼通天也没有用。那些承诺给你养家，捞你出狱的家伙，也根本不可能保护的了你！”

　　“我……”周坤欲言又止，满脸的纠结显示出他的内心非常挣扎。

　　丁天庆却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站起身就往外走。我也赶紧跟了上去，心里总有点想笑。

　　总有一种和我妈上街买东西，靠走人来砍价的感觉。

　　“我说，我说！”周坤都喊破了音，“那些钱是我给的！”

　　“嗯？”丁天庆又走了回去，一把抓住周坤的衣服领，“你小子拿我当猴耍？刚刚你哭着喊着，要死要活表示这钱和你无关，现在又说是你给的，你这是准备一条路走到黑，誓死为某人效忠了是吧？”

　　“没有，这钱真是我给她的。”周坤摇摇头，“为了怕警方查出线索，我都是取的现金给她。每个月五万块，从来没有间断。”

　　“你ＴＭ当我傻是吧？！”老丁忍不住了，一下子把周坤的脸按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你所有的银行卡加在一起，一年都没有五万块的进账，你跟我说一个月给她五万？！”

　　“钱是我给的，但是也是别人给我的。”周坤咬了咬牙，“都是孙殿华让我给的！”

　　我和丁天庆对视一眼，似乎有些没料到他也会在这个案子里插一杠子。如果这个孙殿华有问题，那是不是裴校长也不干净？这个曾经是新东市骄傲的一中，何时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孙殿华，是一中教导处主任孙殿华？”丁天庆还又重复的问了一遍，“据我所知，你可是他的小舅子，不能帮他隐瞒也就罢了，还主动供出对他不利的事情。这让我对你更加的怀疑了。”

　　“领导，我说的都是真的！自从大概一年前开始，我都每个月给陈铭五万现金，并让我不要管，不要问，更不要到处说。”周坤说道，“他做事滴水不漏，从来不给我把柄。就连现金也是他找个地方放好，然后通知我自己去拿。”

　　“越来越胡说八道了。”丁天庆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个孙殿华就是个小小的教导主任，一年的工资有十几万就顶天了，他会有那么多钱给陈铭？”

　　“我举报！”周坤听了丁天庆的话，忽然坐直了身子，高举着右手大喊道，“那个孙殿华就是个道貌岸然的混蛋！他敛财手段多种多样，对学生家长是吃拿卡要。就算学校门口路过一个蛤蟆，他都想从里边攥出团粉来。”

　　“具体说说。”我和丁天庆又坐了回去，重新打开了录像机。

　　“这个孙殿华太有钱了，学生的分班、老师职级的晋升、上级财政的拨款、只要是有进钱的项目，他都会雁过拔毛。另外……”周坤犹豫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说道，“他还让我在后勤采购上做手脚。蔬菜以次充好，大米以旧抵新，原本每天每个学生的伙食费是三十。教育局补贴二十元，学生自己承担十元。经过他这么一番操作，三十的成本十块钱都用不上，剩下的钱全都进了自己的腰包。”

　　每个学生能够每天贪二十元，一中所有的学生大概有三千五百人，这一天就是七万。扣除掉其他花销，别说每个月给陈铭五万了，就是给五十万，这个孙殿华也完全没有压力。

　　“这个王八蛋！”我和的丁天庆恶狠狠的暗骂了一句。

　　“事情还不止如此，这个老混蛋在学校里物色学生，只要他看着漂亮的，就让我去出面去勾搭。”周坤接着又爆了一个猛料，“他许诺给女生买东西，给女生钱，还帮助女生申请好的学校。用这种手段骗过好几个非常物质的小姑娘。”

　　“这就是妥妥人渣变态了。”我厌恶的吐了口唾沫，“等等，一年多以前有个叫杜美莎的女孩，她的死是不是也和你们有关系？”

　　周坤听完，顿时激动地说道：“这个女生我知道！我还在元旦那天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