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你丫的别把我手机摔坏了。”我没好气的说道，“至不至于啊，老子当时在现场也没这么害怕。”
“什么东西啊？给我们大家看看啊！”其他人一下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纷纷前来围观。结果这一看也都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
“高队你很调皮啊，这是什么恶作剧？”
“我靠，伪装成佛爷的恶鬼么？这是什么风格的画像？”
“高队你太恶趣味了，咱们这可是开会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埋怨起我来。
“喂喂，没经过调查请不要下结论好么？”我哭笑不得地敲了敲桌子，“这是在我走访的第一家赵振的家里发现的，这个暗室里还供奉着他父母的牌位和遗照呢！”
“啥？供奉父母的？那这个房间有点过分了啊！”王育坤是个孝子，而且对这些祭祀方面的事情懂一些。他父母以前在农村就是替人办白事儿的，他也跟着学了不少。
“我看着也别扭，铁牛你给大家说说！”我把手机递给了他。
“这个……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王育坤苦笑道，“虽说祭拜先人确实要避光，但是把整个房间搞黑了也实在是有点过分。而且他们家的香烛用的不是白色，而是红色，用喜事儿香烛祭祀是大不敬，也有震慑魂魄的作用。至于那窗户上的鬼怪就更莫名其妙了。中国人讲究引祖先亡魂回家过节，结果你在祖先的房间里放一只地府的恶鬼，这不是准备坑杀祖宗的节奏么？”
听了王育坤的话，大家只感觉办公室里都冒凉风，几个小姑娘更是吓得挤在了一起，瑟瑟发抖。
王育坤看了看周围，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当然啦，这些都是封建迷信的东西，没有证据能证明世界上有鬼魂，所谓的规矩忌讳什么的，不过是从古流传下来的流言，有些东西以讹传讹，甚至和古人的忌讳大相径庭，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各个国家和民族习惯都不一样，或许这个赵振并不是按照咱们的传统布置也说不定呢……”
“咳咳，铁牛说得对，大家可都是头顶国徽的唯物主义战士，别被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吓到了。”丁天庆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
我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心里都笑出了声。
“我让大家看这个东西，并不是宣扬什么封建迷信，而是想让大家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一下，一个人究竟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选择这样一种诡异的祭祀方式。而且我们必须搞明白，这种祭祀方式代表着什么。”
“这个事情交给我。”付煜涵忽然站起来，“我感觉这个鬼头佛身图特别眼熟，正巧我远房的一个表叔开寿衣店的，或许他能知道点消息。”
“ＯＫ，专业的事情还得找专业的人。”丁天庆笑道，“调查档案那边有什么进展？”
“进展不大。”付煜涵接着说道，“我让档案室的朋友帮忙一起，结果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收获。而且由于当时案子是按照意外来结案的，所以我们警局留存的档案非常不详细。”
“也是，详细版的都丢了……”我黯然的摇了摇头。
由于仅存的四位知情人一点也不配合，我们一时间难以确定侦查方向。我主张从十年前的档案丢失案开始着手，重点看一看修车工死亡之谜。但是丁天庆觉得十年前的案子也不好调查，不如直奔主题，解决拆迁案的同时，顺便也就把十年前的案子搞定了。
而拆迁案目前的情况，还是要从这四个人来入手。
“调查四个人的社会关系，人情往来，账户信息，日常动线。”丁天庆说道，“我就不信，他们有什么秘密能藏得天衣无缝。”
“如果昨天开始调查，或许情况会好一些，现在他们四人相互通气，恐怕早就同气连枝。”我皱着眉头说道，“真想不通，有什么动机会让他们四个人结成攻守同盟？又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他们对自己亲属的死讳莫如深？”
“高翔，我有事情找你。”我们正在对目前的情况进行讨论的时候，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思路。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曲晓琳。
“你来干什么？”我皱了皱眉头，“警局工作区域，外人不得进入。如果你是找丁天庆的，那你们俩去审讯室、会议室、保密室、甚至陈局办公室都可以。”
虽然我和陈陆搞得不愉快，并且我已经明确表示退出，但是丁天庆和颜子铭等人，还是秘密二队的成员，如果发生必要的情况，他们还是需要听从国安的调遣。
“咳咳，老高，注意态度。”丁天庆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就算是对待普通群众，也要注意语气，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我眉毛一挑，冷冷的说道，“人民群众那是我们保护的目标，而且善良的老百姓也不会坑我们。不过有些家伙就说不好了，搞不好就会出现‘升官发财我来，送死你去’的情况呢！”
我这话说的已经是极重了，导致在场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知道情况的为我在心里捏一把汗，不知道情况的，则一头雾水地充满好奇。
“不要这么咄咄逼人。”然而曲晓琳似乎并未生气，只是淡淡的说道，“毕竟在地下基地里边，咱们也算同生共死，我以私人身份找你谈一谈，你总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的拒绝了吧？”
我撇了撇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想当年在军队当中，大家最注重战友情谊，尤其是这种过命的交情，那是胜过一切的。现在曲晓琳突然打起了感情牌，一下子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那个……大家跟我出去忙活一圈，老高你就留下来看家吧！”丁天庆察言观色，赶紧试图带走其他人，为我们营造一个私密空间。
“不用了，老丁。”我挥手拒绝道，“我们出去谈。”
说完，我便快步跟随曲晓琳走出了办公室。
离开警局之前，我还专门和安静打了个招呼。毕竟单独和其他女人出去，和女朋友报备也属正常。另外我还准备以安静不高兴为借口，把这个令人尴尬的邀约给推掉。
结果安静居然很高兴地同意了，还给了我车钥匙和会员卡，让我请曲晓琳吃个饭……
哪有女朋友鼓励自己男友和别的女人约会的？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
“吃饭就不必了，我们找个咖啡厅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曲晓琳笑着摇摇头。
不管怎样，现在所有的借口都用不上了，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她，来到警局对面的一间咖啡厅。要了一个包间，随便点了点东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僵硬。
“说吧，我还赶时间。”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首先我要道歉。”曲晓琳说道，“尽管你可能不愿意听，但是我还是要说，因为我的任性，差一点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这是我的责任，我会用余生来承担和偿还。”
“这你跟我说不着。国安的事情我已经不想掺和了。”我一边摇头，一边挥手，“如果有保密内容你还是别说了，我还想过两年出国散散心。”
“出国你还是别想了，根据你参与的项目，保密年限在十年。”曲晓琳平静的说道，“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可以有机会带着你未来的老婆孩子，一起出国旅游。”
我被她噎个半死，翻了翻白眼说道：“别废话，没别的事儿我就走了。”
“听我说五分钟，然后你就可以走了。”曲晓琳喝了口咖啡，等着我的回答。
而我也同样喝了口咖啡，冷冷的说道：“还有四分半。”
“呵呵，你是我见过的最小心眼的男人。”曲晓琳笑了。
“还有四分钟。”我白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喂！能不能别这么较真？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大气一点？”曲晓琳有些不高兴了。
“还有三分钟。”
“我靠！你丫的时间观念有问题？一分钟哪有走那么快的？！”
“还有一分钟！”
“啥？你这是故意的？是不是想打一架啊！”
“不想，还有五秒。”说完，我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曲晓琳气得像一只挨揍的蛤蟆，感觉自己都要把自己吹炸了：“那我说了，我们找不到唐胜源的犯罪证据，他现在被无罪开释，所有的监控都解除了！”
“三、二、一……等等，你说什么？！”我勃然大怒，如果不是对面是个女人，我一定要揪着他的衣服领子好好问候一下他的全家！
“唉……”曲晓琳摇了摇头，“监控解除了，现在唐胜源已经出国了……”
“你们ＴＭ的是死人么？！”我猛地把咖啡杯摔在地上，“这是多大的事情？还ＴＭ的讲证据？不知道把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么？我要是陈陆，这种王八蛋直接打死，有什么处分我接着！大不了我陪他一条命，阴曹地府压着唐胜源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