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提起苏邀来的时候,连眼睛里都是笑意。
崔大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等到军营这边的士兵们的情绪得到了安抚,崔四爷还专门跟崔大儒提起来一句:“父亲,您就没发现,殿下对县主她信任的过头了吗?”
一家子的身家性命都是压在了萧恒身上的,崔四爷难免对萧恒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关注, 其实这件事他早发觉了,但是也是头一次郑重的跟崔大儒提起来。
崔大儒看了儿子一眼:“嗯,能瞧见这一点,你也不是太笨。”
见崔四爷有些无奈的跟过来,崔大儒扬手止住了崔四爷还准备说的话,径直说:“既然你能看出这一点,那自然,殿下难道能不知?殿下能看中县主,是他眼光极好, 也是我们的运道好。”
因着是父子俩私底下说话,并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崔大儒便也不遮遮掩掩,只是直截了当的说:“对于殿下来说,一个能够为他出谋划策,能跟他并肩作战的太孙妃,好过那些坐在闺房里只知道绣花的贵女,这个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吗?”
当然,萧恒并不是需要一个太孙妃才挑的苏邀,但是,这是萧恒自己的事了。
而对萧恒的臣属们来说,这个理由就是最重要的。
崔四爷就有些恍然, 但是他还是有些忧虑:“但是父亲, 这只不过是殿下的心思......若是圣上那边有别的安排呢?”
如今萧恒的光芒再也遮掩不住,云南这块这么难啃的大饼都被萧恒硬生生的啃下来了,不仅如此, 眼看着萧恒是还要继续把南甸宣抚司等地都收复的, 他如今可是光芒将皇子们都压住了,谁能跟他媲美?
既如此,皇帝对于他难保没有别的安排,萧恒自作主张,会不会惹得圣上不悦呢?
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若是因为婚姻的事被圣上不喜,岂不是太亏了?
崔大儒拍了拍崔四爷的肩膀:“如今殿下,早已经不需要婚姻来巩固地位了,一个真正有能耐的人,是不需要这些的。”
崔四爷自然知道萧恒的出色,但是对于父亲说萧恒已经不需要用婚姻来巩固地位的看法,他却有些不以为然。
毕竟皇孙贵胄的婚姻,实在是太好拉拢盟友和势力的筹码了,若是不用,岂不是太可惜?
但是见父亲都这么说,崔四爷便也无话可说,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说曹操曹操便到, 之前崔四爷还在担心萧恒对苏邀的与众不同,后脚就接到消息, 说是苏邀已经到了大理。
他不由得有些震惊:“如今才刚刚拿下大理府而已, 消息都只怕才传到昆明不久,县主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1
这也太快了些吧?!
底下的人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很肯定的说:“县主如今是真的来了,我亲眼看到永定伯去接了她来。”
崔四爷还能说什么呢?看这個架势也知道,殿下对这位县主的用心程度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了。
苏邀到了大理府,头一个高兴的不是旁人,是木四夫人。
木四夫人是真的松了口气-----之前苏邀没来的时候,朝廷来的全都是一些男人,她一个后宅的妇人,跟他们根本说不上什么话,有什么事也根本不好去问,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县主,木四夫人几乎立即便提出要见一见这位县主。
苏邀才进了木府的门,便听说了木四夫人要见自己,不由便笑了。
她一笑,廖夫人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袁夫人在边上轻声笑了一声:“只怕这段时间,木四夫人都一直提心吊胆着,如今听说朝廷来了个说的上话的女眷,便病急乱投医了。”
听了这话,大家都相视一笑。
正好外面传来萧恒的声音:“可不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急着去信将夫人请了过来。”
见萧恒进来,料夫人和袁夫人都急忙起身见礼。
萧恒温和的请她们起身,又让她们坐了,将大理府如今的情形说了一遍,便道:“大势初定,不想闹出什么事端来,前面的事自然是有男人们处理,但是这后宅的事,处置不好也容易叫人头痛。所以这安抚孤儿、女眷之类的事,便要劳烦二位夫人了。”
廖夫人可丝毫不会觉得麻烦。
这可是大理府!
萧恒把连太祖时期都没搞定的大理府打下来了,这是天大的功劳,而她,帮忙安抚处置战后的事宜,这也是出力,也是大功劳,先不必说朝廷的嘉奖还有那些赏赐,这些功劳可是实打实的会记录史册的。
只要想一想能够参与这样的大事,廖夫人便觉得心潮澎湃,哪怕她做了总督夫人,难道以后史书会写她的名字吗?
但是她在大理府做的事,却是一定会留下名姓的,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她急忙笑了起来:“殿下这么说,可真是要折煞我了,我心里清楚的很,以殿下的本事,哪里会搞不定这些事?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袁夫人也是一样的想法,她还更实在些:“殿下如今是要做大事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管交给我们,我们一定替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萧恒便笑着道谢:“那就多谢二位夫人了,如今这形势,需要二位夫人先带着木四夫人将城中贵族女眷都召集起来,大家一道坐着说些话,你们也告诉她们,朝廷对于归顺的人,都是一视同仁的,绝不会做出背后清算的事,让她们尽管放心就是。”
廖夫人和袁夫人都郑重的答应了。
说完了正事,萧恒笑着看向苏邀。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苏邀了,想一想其实不算很久,但是每一次见苏邀,他总觉得感受都不一样。
如今看见她,便只觉得她比之前又更美了,如同是刚开的荷花,亭亭玉立,清而不妖,令人赏心悦目。
他眼里都是笑意:“我们出去走走?”
他这样说话,廖夫人和袁夫人都不以为意,二人都只是心照不宣的一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