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师。你说话！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报告于总。霏姐去找过我。我已经帮霏姐解决了她父母的事。”
于伟波面色骤变，惊奇惊骇看着我。
我神色淡然笑着恭喜于伟波：“于老。好好养这葫芦。”
“不定明天，又长一颗出来。”
“不晓得于总到时候能不能抱得动……”
“双胞胎！”
十六分钟后，赶在饭点之前，我从财务处出来，又在大秘的陪护下走出办公楼。
板着脸下了楼梯，推着二八大杠出了花团锦簇的办公地。
远远的，望眼欲穿的秃老亮一路飞跑上来，张大嘴一眼不眨看着我，呼出来的气都是凉的。
“凉了？”
我冷哼出声：“真小气，都不留我吃饭。”
秃老亮顿时咬着牙要捶我，悲愤痛骂：“你个狗日地，还想着吃饭。你还吃得下去？”
我点上烟深吸一口：“东方不亮西方亮！走！找王晙芃！”
“再管他要六亿！”
秃老亮哦了声，推着车就要走。
突然秃老亮下巴掉地上：“多少？”
我板着脸气呼呼叫道：“亏大了！”
“早知道，要他个十位数！”
“才要到六亿！不太够！”
吧唧！
秃老亮牙齿也掉在地上，地上短短的肥硕的倒映抖如筛糠：“童老六……我胆儿小，你他妈别吓我？”
“你丫是不是又卖菊花了？”
我歪着头斜着眼盯着秃老亮，直把他盯着眼睛涣散。
转手文件袋扔给秃老亮，嘶声叫道：“六亿只是钱！”
“还有一块地！”
“十八亩！”
秃老亮三魂七魄都飞出体外，呼吸急促揪着胸口慢慢坐在地上。
抖抖索索拆开文件袋，掏出红文，哆哆嗦嗦看完。
突然，秃老亮怪叫一声，扔掉红文，双手杵地往后退。
这一刻的秃老亮，面容扭曲，如见鬼魅，恐惧到无以复加。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秃老亮抬起头来，老脸露出从未有过的骇然和恐惧，牙关不住打颤：“怎么会，会……”
“我也不知道！他划的就是这里！”
一下子的，秃老亮就哭出声，疯狂抽搐，几欲晕厥。
猛地下，秃老亮抓住我，抽噎哭着：“童，童老六，这个地方……我们不碰！”
“不碰！”
“你听我的。听我的。我们不要……”
看着我冷若寒冰的眼神，秃老亮抖得不像话，转身就去抓红文头揉成团塞进嘴里，狠狠嚼着。
“于伟波这是杀人不用刀呐！”
“不碰这地方！”
“不碰这地方。咱们把钱还回去。马上还！”嘴里仓皇悲拗叫着，秃老亮撑着早已抖散架的双手，在文件袋里翻找着拨款批文。
“别找了。海爷。”
“钱，已经打到方州账户上了。”
“覆水难收！已成定局！”
“两周之内办交割！”
乍听这话，秃老亮身子僵硬，变成行尸走肉。
暮地间，一缕血从秃老亮口中溢出，流满下巴，落在衬衣上，变成百朵千朵的血花！
“童师，童老六，童总，童爷，童大爷……”
“陈东海，秃老亮，给你跪下了。”
眼泪狂流的秃老亮哆嗦的箍着我手臂，直挺挺的跪在我跟前：“这是借刀杀人呀！”
“于伟波他这是给你递刀子，要你跟龙家拼老命呀！”
“这个老东西，简直不是人！不少人！太黑了。”
“你糊涂啊童老六，你怎么能跳他的坑！”
秃老亮哭成泪人，有气无力捶打我：“别说六亿，就算是六十亿，六百亿，都不能要啊。这是要你粉身碎骨呀！”
撕心裂肺的哭嚎着，秃老亮心力交瘁颤声叫道：“这事交给我处理。咱不要这个地方。”
“老子，老子拼了这条老命都要把钱还给于伟波老畜生。”
“你去做你的神局王。这事，老秃子给你处理好！”
“都怪我，都怪我给你出这个馊主意，老秃子该死，该死。”
我慢慢蹲下，抱着海爷，狞声叫道：“海爷！这是咱们方州的地。也是咱们方州的老根！”
“以前没机会。也没那实力，更没那本事。更想都不敢想。”
“现在，这块地送到我手里，我要是接不注，那我还他妈做什么执剑人！”
海爷呆呆看着我，大脑袋甩得飞起：“执剑人，童爷，童爷爷……”
“我给你磕头。独眼龙老秃子给你磕头。”
“听我一句劝，啊。童爷，别掉坑！千万别掉坑……”
“你不知道当年的事，不知道……”
噗通！
我抱着海爷凄声叫道：“海爷！”
“我心甘情愿掉坑！”
“这个坑，我心甘情愿跳！”
“就算死。我也要把这块地拿回来！”
“就算老子童师死无葬身之地，也要把这块地拿回来，建起来，就建在他龙光耀的对面！”
“建不起来，老子铜狮子，枉自活人！”
啪！
海爷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屮你妈啊童老六！”
“你你妈疯了！”
“这十八亩地——”
“是，方州的总部啊！”
“那是我们方州被炸了又推平的总部啊……”
喉咙管里凄惨颤抖叫出这话，海爷噗的一口，吐出一口鲜血，尽数喷洒在我脸上身上，软软倒在我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