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仔，聊聊啊——？”</p>
老人的语调并无太多起伏，令人有趣的是——</p>
当聆听他言语时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给人一种：这个人可以相信。</p>
又类似于一种：啊，是个可靠的前辈啊。</p>
如此润物无声下，杨修茫然的双眼闪过一丝清明，两眼一翻旋即晕倒在地。</p>
而老者眼眶空空荡荡的“目光”一转，瞥在小巷中的右上方，似透过了重重阻隔，看见空中虚化状态的小纸人，和善一笑。</p>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www.yeguoyuedu.com 】</p>
这时，漂浮于空中的小纸人没再管詹开畅，全部朝着老人过去。</p>
倒不如说——是被拦住了。</p>
在这位瞎眼老者做完这些后，看向小纸人的方向悠悠补了一句：</p>
“这位干员虽然路途走偏，但也算上有老下有小，苦了一辈子至今朝，虽无亮迹实有苦功，容老头子恬不知耻的请后生仔给份薄面，暂时先放他回家先？”</p>
老人用词有些许不今不古的如是说道。</p>
小纸人这时已经飘然而至，其中一只小纸人的双手相合，似做抱拳：</p>
“南命师好——”</p>
......</p>
时间稍前，左道家中。</p>
“命师啊...”</p>
他念了一句，话语中的情绪藏着一点怀念与好奇。</p>
在曾经世界有一个规律，会算命与卜筮的不一定会法术，但会法术的一定会算命或者卜筮之一，又或全部。</p>
因此，左道虽然非浸淫卜筮命理一道的决定行家，但不管他修行人的身份乃至“职业要求”都至少让他这方面的“技能点”拉高。</p>
然而碍于现在这个世界的怪异缘故，让他许多这方面的技能在没摸清楚底细前都得谨慎为主，在讲究着有限精力里得到至少持平收益的理念，卜筮命理仍然吃灰。</p>
随之的，是类似‘命书’一类的先行“版本适配”，通过旁敲侧击方式来端详自身的现今与未来的命运轨迹，虽说不可避免的，没法像专精于此的命理占卜体系那样细致——</p>
但却至少保真保准，也可以最大程度避免由于这个世界神秘活跃的原因，让预测术失效或被误导，同时也可以借助‘命书’之法来起到一个实时的“雷达系统”，谁惦记自己了，谁又是自己贵人，可以通过命书突然出现的格局出现而做出推测。</p>
而‘命师’这个词，自然引起左道的注意。</p>
“只要不是概念出错，这代表着该世界至少也存在命理类的体系，或是术理这种不具有其它威能的，又或是命书这种与法术概念产生捆绑的。</p>
“倒不如说，有命理类的体系才正常，唯独问题是在于，这个世界的“命师们”以及“命理们”是否有我曾经世界那样，会“法理”分家的区别。”</p>
左道颇感兴趣的进行推测假定，其实鲜有人知，他是非常享受着这种过程的，这种推演的过程。</p>
他不喜欢那种七进七出之类的热血场面，乃至其本身也不喜欢打打杀杀，不管是曾经又或是现在，他最大的愿景便是能有一个足够的空间，去做着他喜欢的事情。</p>
遗憾的，曾经世界的末法时代，让他感兴趣的事情注定了大多将随着时间的转动下逐渐埋葬，而这个世界呢，虽然不再是末法时代，但存在许多未知藏于暗流，一个不慎便可能“游戏结束”。</p>
如此所想，左道心分二用，本尊的肉体看着电脑的各种资料，其余的小纸人在各个地方像是盘坐于虚空，一只手支棱住自己的小脑袋，开始了各自“思考”。</p>
这并不是大型精分现场，仅仅是亿点点，微不足道到的灵魂能力。</p>
其名曰——分灵。</p>
当自身灵魂质量足够的情况下，分出些许“精神”去操控别的物体时，就好像主程序里面开了子程序一样的作用，而这也是曾经世界里面，灵修的基操。</p>
而它的终极形态，便是后世传说的神灵们的——化身千万的概念来源。</p>
也是等于挂载了这么多“子程序”无时无刻的进行着思考，左道的灵魂强度才会在无形中提升的那么快，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短时间内进行这么多的“版本适应”。</p>
但这些的前提是必须在修行‘臻灵锻魂’这种以前期刺激自身灵魂而修炼的方法才可以，不然只要到达一定灵魂境界时才可尝试，不然得到的结果就是自己疲劳至死。</p>
左道能这么干，也是仰赖穿越后他的灵魂质量并没有下去，虽然强度下去了。</p>
“不过既然有这种命运类的人物介入花城，并且还是奘啼组长亲口说的“命师”，那能力肯定差不到哪去，原本我是想今天找个良辰吉日送几位搜查科的朋友早点投胎的，现在肯定不方便了。”</p>
“假如我是命运类的同行，通过奘啼让我暗中接人的方式，预示着对方最低程度也是“低调行事”，在不能得到奘啼的信息支援，且发现她工作被停，自由受限的情况——</p>
“不论他有否提前约定我这边去接站，那都代表着他现在必然会在暗中调查的阶段，且会想办法去联系到奘啼，或者与奘啼有关的直接人。</p>
“奘啼派我去接站，没让琛久没让严方没让别人，意味着属于组长自己的单独决定，往小的说，她有自己的打算，往大的说，她的这个决定很有可能会与目前‘白系’的利益诉求背道而驰，故以才会如此。</p>
“那么‘南命师’这边肯定也是知道的，桐妍与权虎现在也被调走，奘啼这边倘若没有其他的“伏笔”，那么最后这位‘南命师’，极大可能的会——找上我。</p>
“而对方是命运类的能力者，以己度人初来乍到花城的话，想必第一个想法便是——这鬼地方真几把乱吧？”</p>
如此思索的左道，其中一只小纸人抖动着身躯，像是在笑。</p>
而另外一只小纸人接替过去了思考工作。</p>
“假设对方非常厉害，至少在‘推衍’能力上，等他基本摸清了花城脉络与准备开始自己目的时，那他很大概率，也会找上我。</p>
“盖因从目前情况来说，我特别像一个——变数。”</p>
变数，在命运类的推衍法门里，乃至通过某种法术或者预演中的一种特意现象，它不一定指的是人，也有可能是事，是物。</p>
这种概念的出现，昭示着原本的未来会出现摇摆，又或者从他/她/它出现且到了他/她/它的这个阶段开始，事情的走向将会出现许多不确定性。</p>
左道自己评测自己穿越而来后的这些一切，他个人是觉得符合这个要求的。</p>
“遇事不决，先找变数；身体不对，先找病灶，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p>
如此，左道改变了计划——</p>
......</p>
时间，现在，小巷中。</p>
小纸人似做抱拳的打了个招呼：</p>
“南命师好——”</p>
见此，失去双眸的老者“看着”纸人的同时，有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在他空空荡荡的眼眶中汇聚，而后彷佛透过纸人，在看向它背后的本体。</p>
同一时间。</p>
在屋中阅览资料，多线程操作的左道，面色一动。</p>
魂海内的命书彷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扰动，它开始微微颤动。</p>
原本的五大格局：『吏运』『顺遂』『怨记』『重魂』『诡运』中，悄然浮现出一个新的格局——『窥运』。</p>
“窥运，只有在同行互相探底的时候，才有可能出现的格局。</p>
“不过好在，不是窥命。”</p>
刹那间，左道闪过这个念头，旋即开始了自己的操作。</p>
只见早已守候多时的小纸人，占着他现在储备七成的它们瞬间于魂海内自燃，最后聚合为一团“青烟之气”缠绕在一只纸灵身上。</p>
此时，现实中的本尊，他的脸部若隐若现出一只纸灵，而又有一只纸灵于他前面三十公分左右飘荡着。</p>
魂海内，被青烟缠绕的纸灵，在属于左道的命书下一按，青烟如墨一般全部投入于命书中，最终浮现出第七个格局——『淆命』『』</p>
现实中，左道咬破自己的舌尖血，在他面庞中的纸灵延展出许多‘根须’状的“血管”爬满他的面庞，一瞬间，一股久违且天然的纯正灵力受他所控制，但又不经过他的肉体，他的灵魂。</p>
“祭血献魂，淆动视听，敕——！”</p>
左道心中一念，口中所含的血液对着勉强的小纸人化作一道血雾喷散过去。</p>
——祭血献魂，是流传于曾经世界某个地方巫教的法门，它的作用便是让敌人无法窥测到自身命运接下来的可能性，给出错误的信号，但代价便是被接受人的未来命运会出现一些比较意外，或好或坏的未知数，属于是极限一换一的操作。</p>
而这也是在知道会有这么一位同行的到来后，左道所准备的礼物。</p>
原本，这玩意需要的是一个儿童的献祭加上施展者的精血作为媒介。</p>
但左道多年研究下，发现其实并不是如此，儿童的献祭这个条件，实际取用的是孩童的那点“灵性”，这玩意怎么说呢...其实用灵性材料就可以代替的。</p>
但在末法时代下，一边是稀缺且用途广大的灵性材料，一边是普通人的任命，巫教选择哪种，孰轻孰重便一目了然了。</p>
毕竟——人命嘛，去敌对部落想办法逮一个不就有了？</p>
就是这么野蛮，这么原始，也是这么将错就错。</p>
但左道选择研究改良，并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心态，仅仅是因为——俺寻思这玩意能改良下，你们这些傻逼不乐意改，那我改。</p>
故而，魂海中的小纸人们献祭了自己化为了更佳的灵性材料，甚至搭着一点自己微不足道的灵魂力量，现实中，左道献祭出了自己的精血。</p>
最后，笼罩在了面前的纸灵身上，它是......</p>
操控于远方，南命师面前的小纸人的“法人”。</p>
另外一边，南命师那里。</p>
他端详许久，最终皱眉的轻咦一声，缓缓说道：</p>
“咦——</p>
“后生仔啊，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p>
老人一脸古怪。</p>
“前辈何出此言？”小纸人“恭恭敬敬”“乖乖巧巧”的回道。</p>
“按理来说，前几月就是你的大限，但却得以延续至今，而且老头子我竟然看不透，想不通你的“延续之点”。</p>
“其次，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但你这“不死之后”的运势也怪的离谱，一边是随时有着再死一次的祸苗存在，一边却是随之带来的大祥之运，这两者将如双生子一般纠缠着你，并且怎看都像能跟到你死的那种。</p>
“更怪的是，我竟然无法看清你转折点之前的遭遇与过往，也看不透你未来成就，连你现在——我都有点看不清，这叫啥事？</p>
“难不成我得用██████去看，不不不，这不行，██████可经不起老头子我这么折腾哦——”</p>
老人似乎在自语喃喃，而左道也发现，对方说到要用某些东西的时候，他的话语像是被加密了一般，竟然听不清，就差发电报的那种感觉。</p>
——这绝对不是他信号不好，对方肯定是说了什么，但左道完全听不见，似乎是某种力量的屏蔽，简而言之这操作，左道还真没搞懂是什么原理，有点神奇。</p>
既然搞不懂，那就得警惕。</p>
搞不清楚的玩意增加了——</p>
而老人也就是‘南命师’的自言自语，别人可能似懂非懂，但左道作为同行却能管中窥豹分析出些许自己的现状。</p>
“嗯...虽然很混乱，但我“看”到了小奘这丫头的手笔，在曾经时候有干预你的命运——这是不想让我多探究啊，也罢。”</p>
老人接下来的话，让左道心中打了个问号。</p>
『奘啼，曾经，干预？』</p>
一瞬间，左道联想起几个场景。</p>
『是怀阳路当日，奘啼在文档内说的烧房子事情，还是——</p>
『我选择接受征召，接着她让我先去休息，随后与桐妍权虎一同回到废墟之后，她独自做了些奇怪事情时候那个场面？</p>
『又或者在某些我不知道的情况下？</p>
『是暴露了，还是没有暴露？</p>
『奘啼也掌握命运类的能力？』</p>
一瞬间，老人的话不亚于在微澜地湖面砸下巨石，引出水花，带出叠波。</p>
但实际上，左道这边连心跳都没加快一点，更不提什么心中掀起什么惊涛骇浪，盖因——</p>
『这老头对着我逼逼叨叨这些，看起来非常像是试探，通过引起我剧烈的情绪波动，从而在混乱的‘命运’里面找到‘锚点’最后接入探究。』</p>
而让他不惊慌的原因有综合三点——</p>
第一点，花城充满了诡异，左道这些时日来便猜测，即便是占卜类的东西被他“版本适应”出来，也会变得不准，这方面的理论支持在于他命书格局中的『诡运』。</p>
第二点，对方是一个命运类的异世界同行，不管他发现什么，其实左道都不意外，甚至已经有最坏的心理准备，倒不如说对方如果什么都看不透，那左道本尊会忍不住的找个机会吐口水。</p>
实际来说，对方能在自己原定要合理干掉詹开畅时忽然出来，就已经足够说明——对方是有真东西的。</p>
第三点，左道目前已经做到自己最好的“掩盖”了，如若说对方能直接窥破自己所有，甚至穿越者的来历，他也只能认栽，惶惶不可终日的这种事情实属没必要。</p>
因此，在有着足够的心理建设，最好与最坏的预期，乃至足够充足的准备下，对方语出什么都不能让他太过于惊讶，左道的心脏，没那么脆弱。</p>
故而，左道操控者小纸人说了句话：</p>
“南命师您说的是什么，我不大理解，按照您的意思是，我以后都会很危险么？”小纸人装疯卖傻.jpg</p>
南命师没有回话，他继续直勾勾的用没有双眸的眼眶“看着”小纸人，沉默片刻后才说：</p>
“没事，后生仔不用多想，看来只是因为有那个存在觊觎着此地，让花城众人的命运都处于混沌之中，不用一些特别的方法，常规的探究恐怕都会有偏差与雾气遮掩的情况。”</p>
“你应该就是左道——有空与我说下花城目前的情况么？”</p>
“老头子我啊，想听听你的想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