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p>
左道的分成多组聚灵成阵的纸人群众，有一组开着灵视观察着这位不时咳嗽，叫做徐曲的男子。</p>
灵视视角中，对方气色浑浊暗澹，显示着他的身体状况，非常的不好。</p>
此次摸家行动，汲取了万和商场以及老楼房事件时的经验，鉴于这个世界有些‘神秘力量’可以通过对视从而反向污染的缘故，因此小纸人们三五成群的各自分工，有的负责搜寻，有的老老实实当他的传音筒，而有的则是负责做‘灵视敢死队’，以防自己一次行动，纸人全灭。</p>
见对方的态度始终配合且温顺，左道这边也在思考要如何处理这个人。</p>
“杀了？不大合适。</p>
“处理手尾也麻烦，一定是前主的懒惰影响了我...</p>
“实际情况是不好交代，反而让自己更像个内鬼行为。</p>
“但是交给综事局也是不行的，单就对方知道我跟李贾的“事情”这种问题便很有隐患，即便临时掩盖，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是傻子，很快就能发现这旋涡中还“藏着一个人”。</p>
“同时无法确定李贾的后手中是不是只有个这个徐曲，如果现在就把他给掐断，那后续若是有童使的情况也不好掌握，这么想来，只能暂时“养着”了...</p>
“看对方态度，李贾是有跟他说过一些当日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敬畏我，那我可以通过这个角度来给这人上点“措施”――”</p>
徐曲不知道，在自己交代完事情后的刹那间，他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p>
“东西，拿走了。”这时，纸灵再次于虚无中发出声音。</p>
“你的身体状况不对。”</p>
徐曲听见声音，克制住心中的好奇，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他，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已然超越过了他的认知，而当他听见第二句话的时候，自然垂放的双手弹动一下。</p>
“是的，我有癌症，晚期。”</p>
癌症，与曾经世界相同的词语，也同样是一个不治之症，至少在常规的医疗手段下。</p>
徐曲的回复也解释了他为何愿意冒着这种两头不讨好的风险，仍然选择帮助李贾的原因。</p>
“我需要你之后，像今天这样，但你身体太差了。”左道再说。</p>
徐曲面色一动，明白了神秘人的意思，但没有径直答应，而是说：</p>
“李贾有交代过我，若是与您联系上，让我听从您的吩咐。”</p>
徐曲的话是否真的如此，谁也不知道，左道也不在意。</p>
但徐曲选择了不失体面的接受指挥，这就足够了。</p>
“闭上眼睛。”左道说。</p>
徐曲依言照办。</p>
紧接着，他的四周出现几只小纸人，钻入进去，而闭目的徐曲这时也似乎感觉到，像是虫子或是异物的活物，钻入了他身体给肉体带来的异常感，这种反馈让他克制不住的害怕，又抱有一点希望。</p>
“身体没有污染的状态，也没有修炼或者锻炼的痕迹，生命的状态很差，顶多再活三五个月。”</p>
坐在车上的左道如是分析。</p>
对方身体机能肉眼可见的差，即便是曾经世界里的法门都很难救治，同时代价也太大，并不值得。</p>
“或许命书可以给他苟一点时间，但现在却不行。”</p>
此前命书在黑影人的威胁始终存在，左道没再选择这种方式来控制人。</p>
所以说――童使赶紧死！</p>
“好了。”他说。</p>
徐曲睁开双目，打量着自己身子，主要摸索着感觉到被“钻入”的部位，却发现没有任何伤口的痕迹，这个情况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p>
但很快，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虽然能感觉到病痛的折磨，和骨子里的虚弱，然而就是奇迹般的，可以使的上劲。</p>
盖因徐曲的体内如当日段强那般，有着小纸人在为他进行维持。</p>
“今天开始，您需要我具体做什么。”徐曲重新恭敬的低着头，询问。</p>
“保持你在内部代替李贾的一切事情，余下，不必。”</p>
“如您所愿。”</p>
说完，再无音讯。</p>
一如李贾当日，徐曲低首垂目。</p>
但又不如当日，他比李贾要等待更加之久，许久之后，徐曲确认再无踪音，他快步回到保险柜的房间里，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物。</p>
之后一言不发的收拾东西，擦拭物品，离开。</p>
他不知道，往后一切，都将暴露在小纸人的监视之下再无所藏。</p>
这也是左道没有问他更多细节的缘故，比起问些假话让自己头疼，不如潜伏着，通过观察来发现一切。</p>
“唯一的问题，就是得研究下如何给组长答复了，在看完信件之后――”</p>
潜伏在徐曲体内的纸灵如是想着。</p>
叮冬――</p>
电梯打开，左道拎着吃食回到了自家楼层。</p>
他先去敲开了小丫头的门，在脆生生的道谢与约定晚上她跑来碎觉的约定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p>
屋内的茶桌上摆放着一封信件，在其周围有许多小纸人严阵以待。</p>
左道这时先进卧室将狴犴塑像从床头柜里面拿出来，单手托举在胸前，人靠在房门旁边，而指使一只小纸人过去拆开信件。</p>
一旦里面有什么陷阱时，狴犴塑像会第一时间进行镇压，而他自己则会在情况不妙的时候离开家里，带着小丫头先跑路，小纸人们则会充当起疏散队伍，对整栋楼的居民进行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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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以上事情都没发生。</p>
信封就是一封普通的信件，字迹也不怎么好看，但是...</p>
内容却极为的不寻常，甚至说，古怪。</p>
『这封信件您看见时，我肯定是出现了意外。</p>
『并且因为种种原因我无法完成当日的约定。</p>
『接下来的话，如果您不清楚，可以去了解下卷宗，我相信您有这个能力。』</p>
小纸人阅读到这里挠了下头，左道则笑了声。</p>
“真把我当内部大老了，别说了解卷宗，我现在权限连档桉室都进不去。”</p>
但当接着往下看，左道的面色也严肃些许。</p>
『找一个叫程泉的卷宗，了解他的状态，我现在跟他很像――</p>
『那日与您战斗，您让我书写一些奇怪的东西之后，我感觉到了异常。</p>
『我无法说清那种感觉，但我那时候清晰的感觉到，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p>
『这封内容，也是在这之后我立即写的。</p>
『那瞬间有一种直觉告诉我，而我也要告诉您，不论您是否相信。</p>
『请务必小心，观测中心。</p>
『提防，林鸿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