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一众臣子就不淡定了。
现如今太子监国,纵然是群臣阻拦只怕也是拦不住这位,不行还是给皇上定夺?!
正犹豫着,君临天便开了口。
“诸位,盐引之法的根本,不就是盐户制盐、官收官卖,授于商运商销嘛,对不对。”
说白了,不就是让盐户煎盐煮盐,然后上交对应场官收纳入仓,以此来保证民制、官收!可是商贾凭借着盐引就能在场官处,直接买盐,随后将食盐转运到相应的地区去售卖赚取利润。
这就是所谓的官卖、商运、商销。
自从高祖实行盐引之法以后,各地商贾等直接召民开垦荒地耕种粮食,保聚以“盐囤”,随后又是收到各省转运、充实边饷、开发边疆等,时称国策。
朱光启等人闻声点头,这不是挺好的嘛!
“此乃旧时国策也。难道诸位不觉得这般过程不复杂吗?为什么不能够省去多余步骤,直接实行民制、商收、商运、商销呢?”
此话一出,长全场为之一肃。
太子爷刚说什么?
民制、商收、商运、商销?
这..我大乾官方去哪了?
这就是省去多余步骤?我大乾官方多余了?
众人眼神怪异的看着君临天,心道这太子爷莫不是被民间商贾给集体贿赂了?怎么会说出这等言语来?
若是将我大乾官方将盐法之中剔除出去,我大乾国库如何以此收入啊!
瞬时间,众人的眼神颇有些关爱智障的意思,属实放肆。
纵然是大乾官员中的经商奇才贾金尚,此时也是一脸迷惑。他知道太子爷不是二逼,但是他实在想不明白太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敢问太子殿下,您此举究竟是为何?”
君临天微微一笑,眼神投向贾金尚。毕竟没有经历过后世的经济社会,目光还是有些浅呐!
“贾金尚,你作为户部尚书,你可知道我大乾如今有多少人口?”
贾金尚心中存疑,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回殿下,如今户部在册人口四万万余。”
他虽然上任时间不久,可是对于数字一类的基本信息,却是掌握的极为清楚。
君临天微微点头,随即问道:“这四万万人,加之各方面的诸多消耗,一年需要多少食盐?少说也要十万万斤有余吧!”
众人闻言,皆是点头。
实际上按照人口普遍需求来说,是远超十万万斤的。
贾金尚作为户部侍郎,对这些数据自然是极为敏感,此时也是说道:“回殿下,我大乾每年的盐产量乃是十二万万斤有余。”
君临天微微一愣,随即更是冷笑出声。
虽说我大乾产盐颇多,可是因为盐价的原因,所以实际的购买消费远远没有十二万万斤的。
更重要的是,大乾如此之多的盐产量,可是依旧有无数的老百姓吃不到盐,一方面是价格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价格的原因。
而另一方面的价格原因里面,必然还有些其他的原因存在。
既然如此,多余出来的食盐,最终又落到了谁的口袋呢?国库吗?不,国库空空如也!
“既然如此,贾金尚,本宫且问你我大乾官定盐价又是几何?”
此处的官方盐价,并非是售价,而是官方出手给盐商的价格,也正是因为盐引、盐税这两方面的问题,盐价高居不下。
贾金尚眉头皱起,愣愣说道:“一百文!”
作为经商奇才,他已经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不对劲,似乎这些庞大的数据对不上了啊。
闻声,君临天点头,随即又是追问道:“既然如此,我大乾现如今一年的盐税收入又是几何啊?”
此言一出,贾金尚顿时明白了过来,不过他还未说话,朱光启却是极为骄傲的说道:“回殿下,我大乾盐税一年足有一千两百万辆有余,比之前可谓是大大提升了啊!”
作为户部尚书,开会的时候太子爷屡屡不问他这个户部头子,反而问二把手,这他岂能人,必须要表现一下啊。
见状,贾金尚脑袋低垂,颇有些没眼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怎么就没人听出来这账不对啊!
君临天神色古怪,看着形成鲜明对比的两位户部大员,看向朱光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冷哼出声。
“朱爱卿啊,本宫且问你一句,你有没有算过一笔账。十二万万斤的食盐,一斤百文,其中利润又是多少呢?”
闻言,不知朱光启,在场不少官员尽数算了起来。
有君临天传出来的大乾数字,数算已经方便多了,不用完全依靠算盘。
嘶!嘶!嘶!
没过多久,不少官员倒吸凉气,属实被震惊到了。
尤其是户部尚书朱光启,此时更是脸色苍白,双手颤抖,眸中光彩瑟缩不已。
“真正的利润,足有九千万两白银有余!”
在场官员听到如此确定的话语,心中更是颤抖不已。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明白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国库收入两千万辆,可真正的利润却是九千万两有余啊!
如此,剩下的七千万两白银,又去了哪里呢?
如此赤裸裸的数据摆在众人面前,尤其是作为户部尚书的朱光启,此时更是脸色铁青,不敢看向君临天。
作为户部官员,他是最清楚食盐税收之丰的,可是现如今仔细盘算下来才发现,进入大乾国库的竟然才有九分之二,都不足一半的程度啊!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他作为户部尚书可是有着直接的责任,完全是他失察之罪啊!
“殿下,老臣有罪啊!”
说着,朱光启再也蚌埠住了,当即就是以头抢地,承担罪责。
其他户部官员也是接连跪倒,瑟瑟发抖。
如此数据之错,可不就是他们的过错嘛,老大都跪下请罪了,他们哪敢站着啊!
君临天见此,心中门清,不过此事却也不能说得太大,大惩朱光启等人。
“哦,朱爱卿何罪之有啊?”
“殿下,老臣失察之罪啊!老臣不察,导致贼人钻了空子,致使我大乾盐税流失,国库空虚之事有老臣罪责之使啊!”
朱光启说的一板一眼,痛哭流涕,君临天看的一愣一愣,诚意满满!
“此时你户部的确有罪,集体罚俸禄三月,尽数学习/大乾数字,好好查账,若有再犯定斩不饶!”
君临天威严发生,雷声大雨点小,看的众人也是一愣一愣的。
不过他们也明白,此乃小惩大诫也!
“老臣,谢殿下开恩!”
随着朱光启等人起身,君临天这这才再度开口。
“盐引一事,盐商赚的可谓盆满钵满,竟敢如此敛财,其心可诛!”
“是啊是啊,实在是其心可诛!”
“殿下圣明!”
“这些盐商属实是不像话!”
“……”
君临天此话一出,当即有不少额头汗水湿透衣背的官员站出身来附和,战战兢兢,言语中却有流露出三分紧张,三分担忧,三分迫切,一份轻松来。
“哼,不是你们真以为这些盐商,有如此大的胆子不成?”
君临天大手一拍,一声震耳顿时吓得不少官员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