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不舍了，就不要送来。”
莫诺不知道自己坐在这个角落里看了多久，也不知道怪叔什么时候醒来。怪叔随手拿了身边的几个酒瓶子，但早已空了。他不急不躁，从身后的柜子里又拿出一瓶，瓶口磕在木质的柜台上，“咻”的一声，混着店里的木质香，这次小麦的味道占据了主导。
“果然什么样的女孩子，身上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莫诺暗暗想到：怪叔今天一定是喝多了，以前即使喝的很多，他都没那么多话的。或许是又想到那个叫做夏天的女孩子了吧。
莫诺看着怪叔的痴醉的样子，觉得那个女生真的好幸运有一个人这样喜欢她。
那时候的她，即使成熟但是还是一个稚嫩的女孩。终究还是没懂独自暗恋，伤己伤彼。
怪叔好似今天一定要大醉一般，一杯子的酒，一口下去，就见杯底了。
他自顾地又倒了一杯，扶额，带着醉意说：“你身上...是白开水的味道，她的...身上...味道，我闻不出。”
莫诺还是认真地听着，她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即使倾诉者说得多慢。
“她...很好，但是...”怪叔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后面的故事，便成为了一个疑团。
怪叔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他伸手拿过莫诺的画，翻看着，这次莫诺的脸红了。
“哎呀，小姑娘有喜欢的人了。”
怪叔看着莫诺逐渐泛红的笑脸，调侃道：“是哪家的臭小子，到时候带过来，让叔叔我看看。”
“你这画以前的我都收着，但是自从成诺来的之后，我这就开始断更了。”
成诺，这个名字她都已经躲避好久了。她预料了好多场景听到他的名字，但是唯独落下了这个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你俩还是一所高中的，好像听你们讲过，你们还是一个班级的是吗？”怪叔看着莫诺的耳垂都已经浸成了粉红色，这只活了那么多年的老狐狸便懂了。
怪叔这次换了一个杯子，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玻璃杯，咕噜咕噜，啤酒的气泡随着倾倒的速度而冒了出来，怪叔对着杯口吸了一口，生怕浪费一点。
莫诺拿出包里随身携带的手纸，擦拭着散发着腐烂味道的桌子，好想只要擦擦就能恢复最初的一样。
怪叔一口下去，“酒，还是酒，但是盛酒的东西不一样，味道就不一样。”
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怪叔看她懵懂的样子，大笑着说道：“好酒！”
莫诺确实没懂，也不想了解他所经历的痛苦，人都是自私的，没有谁平白无故的想要替你承担生命中的种种痛苦。
S城与故乡并不远，飞机也就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可以让一个人毫无准备的来到另一个城市，但是却不足以忘掉在那座城市所发生的一切。
在飞机上，程千也没有和莫诺说一句话，闭着眼睛坐在莫诺的身旁，好想一个毫不熟悉的陌生人。
来到一个新城市的时候，人们带着一颗“喜新厌旧”的心，欣喜地想要迎来一段所谓“新”的生活。
这座飞机上，好多都是即将来到新的城市学习的年轻人，有的一看就已经老练了很多，有的一看就和他们一样，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
大一新生都有学校分派的师哥师姐过来接机，刚走出机场就看到好多学校的牌子错综复杂地挥舞着，各种学校的迎新声也此起彼伏。
“咱俩别走散了，你要不就拉着我的书包带。”这是离开那座城市后，程千和莫诺说的第一句话。
既然来到了一个新城市，那之前所有的种种尴尬关系都在新的城市重新开始吧。
莫诺点了点头，手却没有拉上。
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看到了S大的牌子，学哥学姐积极的帮忙安排签到，给莫诺和程千讲学校那个食堂的饭最好吃，那个选修课的老师最有意思。
“学妹，你是哪个系的呀？”
“学哥，她是数学系的，我是英语系的。”程千今天的话格外少，但是反应速度却极快。
学哥尴尬的点点头，“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老王，你的搭讪可也太失败了吧。”
“谁能想到这一届的妹妹都是有男朋友的，还都是学霸。”
“男朋友”这个词一下子击中了莫诺的任督二脉，“不，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是高中的同学。”
莫诺感觉这样说好像有些疏远，随后赶紧补上一句，“我们还是朋友。”
莫诺下意识地望向程千，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是一个被抓出轨的“烂人”。这个小动作引得身边的师哥师姐更是哄堂大笑。
甚至还有学哥拍拍程千的肩膀，故意装出惋惜的样子说到：“多好的小姑娘，人家都等着你跟人家表白。”
程千看得出莫诺对自己的婉转的拒绝，他不在乎，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拒绝又怎样，喜欢这件事情，是当事人想要阻止就能够阻止的了吗？
但是让程千没有想到的是，S大虽然是一个理科居多的学校，但是大家的语文素养也不至于这么低吧。
今天报道的人并不多，等了一会，便组织发车回校了。
回校的车，是按照专业进行安排的。莫诺和“王氏”学长坐在一起，程千则被分配在另一辆车上。
“王氏”学长的话痨程度与陈子凡的实力不相上下，学长从学校的历史讲到每个科任老师的性格，从学校的评分制度讲到哪个宿管阿姨做的茶叶蛋最好吃。
莫诺在高中练就的最大能力之一就是容忍话痨的能力，她听着，偶尔点点头，但是心思全然不在他说的每一句话上。
她的眼神不断地瞟着窗外的风景，S市果然很大，但是好像也没有那么陌生。有冒牌的清香拉面，有路边的小吃摊，也有破旧的老楼，诺大城市里的一些微小的东西都好像在和自己的说，没有什么区别，不要害怕。
“对了，我们学校每年大二还有国外交流的机会，到时候可以争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