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慧茹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抬起了已经变得红肿的眼睛。目光凝聚在了周辰风的脸上带着哭腔的说道:“真的吗?辰风,你不会骗我吧?”
周辰风伸出手擦了擦程慧茹脸上的泪水,扬起了一丝温暖的笑容回答道:“……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程慧茹听到周辰风的话努力的点着头哽咽的说道:“嗯……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说完话的程慧茹安静了下来。抓着躺在床上的罗爱玲的手。心疼的看着罗爱玲。几天不见,罗爱玲好像沧桑了不少,身边的程建,白头发似乎也多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罗爱玲的原因吧,程慧茹这么想着。心里的难受又加重了几分……本已经停止了的泪水,再次凝聚在程慧茹的眼眶中。这么一直打着转,终于……眼泪掉了下来。
就这样,时间缓慢的一分一秒的过去,病房里的人。没有人再来打扰此时的悲伤的气氛……就这么静静坐着,站着……又坐着……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突然之间……罗爱玲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程慧茹感觉到以后,眼睛立刻放大,激动的站了起来,看向罗爱玲轻声的唤道:“妈!妈!你是不是醒过来了?醒过来的话就睁开眼睛看看我!”
随后罗爱玲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对程慧茹说到:“慧茹啊,你怎么在这里,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哭了!傻丫头!”
程慧茹终于听到了罗爱玲的声音,心中的委屈便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看着罗爱玲说道:“妈……你终于醒了,我知道妈想我了。所以就我就提前回来了……”程慧茹紧紧的握着罗爱玲的手。
“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能再看你一眼也就知足了!”罗爱玲说着话,脸上扬起了欣慰的笑容,氧气罩上也因为罗爱玲说话的原因,上面盖上了一本薄薄的雾气。
“妈!你说什么。什么叫最后一眼,妈一定会好好的,至少要等到我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公司不是?”程慧茹听到罗爱玲的话,语气变得有些埋怨,红着眼眶对罗爱玲说道。
罗爱玲听到程慧茹的话。微微一笑,没有回话,哦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程慧茹紧紧的握着罗爱玲的双手,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将罗爱玲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
其实罗爱玲明白,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也许在下一秒,罗爱玲就会离开这个还有所留恋的世界,也许在今天,就会离开这些自己放心不下的人身边,也许在后来的某一天,就会停止心跳,然后就像自己从未出现过这个世界一般,消失了无影无踪……
心跳仪传来的的声音,深深切切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它就像罗爱玲的生命中的计时器,只不过它不是向前,而是在为罗爱玲的生命坐着倒计时……
它就像寺庙里的钟一般,每一次传来的滴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将木桩重重的敲在了钟的上面,警告着所有的人。
罗爱玲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罗爱玲感觉眼睛好沉重,重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睁开了。
程慧茹见状立刻叫到:“妈!妈,你不要睡!不要睡着,我还有好多的话没有说呢。”程慧茹轻晃着罗爱玲的身体。
罗爱玲听到程慧茹的叫声,声音变得有气无力的样子:“慧茹啊,妈太累了,想休息一会,等妈醒了再陪你好好说话……”罗爱玲说着话最终闭上了眼睛。
慧茹啊,妈这次可能要食言了呢,妈可能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不能再把你捧在手心里了,不能看着你像个孩子一样对我撒着娇了,慧茹啊。就算你年龄再大……依然是我的那个宝贝的女儿,是我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女儿。我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了,让你躺在我的怀里,给你讲着白雪公主的故事,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好笑,记得有一次晚上,你哭着喊着让我给你讲故事,依然是白雪公主的故事。
讲完了,你都已经睡着了,但是当我停下之后,你又突然睁开那双大大的眼睛。盯着我说,妈妈,我还想听。我笑了笑,又给你讲了一遍……这么一次又一次的。终于把你哄睡着了,你有一天突然对我说,妈妈,我也想要像白雪公主一样,找到一个白马王子。现在你身边也有辰风了,不知道辰风是不是你心里的那个白马王子……
你总是喜欢粘着我听那个已经讲了无数遍的故事,好像永远都听不腻,可是现在,妈妈已经没有力气再给你讲你喜欢听的故事了。不能哄着你睡觉了……慧茹啊,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活着,即使我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像以前一样,总是面带着笑容面对每一天。一定……答应妈妈好嘛?
慧茹她爸,你一定要多陪陪慧茹,没有我,相信你一样能够照顾好慧茹,要是觉得孤单了,再找一个吧,陪你度过剩下的日子,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离去,就将自己的心关闭了,不让任何人进到你的心里,慧茹她爸,我也许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但我能够拥有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能够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也就知足了。谢谢你让我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得到了父母的爱,同样也能享受你对我的爱,我想,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吧……
辰风,我们两家的关系是如此的亲近,虽然一开始我以为能够和慧茹结婚的不是你,而是辰逸,现在想想。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你和慧茹才是最后能够陪在对方身边的人。辰风。既然你选择了慧茹,慧茹选择了你,你们一定要一直幸福下去,当我把慧茹的手交给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辰风,你一定很爱我的女儿对不对?你看慧茹的眼神,每一个举动。我都看在眼里。相信你一定很爱我的慧茹。
辰风,我希望你能够对慧茹好一点,不要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了,我离开之后,慧茹肯定会很伤心,我不奢求你多么会哄人,慧茹这丫头要的不多,只要你能够陪在她身边,哪怕什么话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她的心也会得到一丝温暖的!
如果慧茹做了什么任性的事情,我这当妈的希望你能够多多包容一下慧茹,慧茹有时候脾气很倔。她啊,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只吃软不吃硬,所以啊,当然固执,任性,无理取闹的时候,你只要顺着她,语气温柔点,她一定会像以前一样满脸的笑容看着你。
辰风,记住,你是个男人,女人就算做错了,只要她哭了,就说明一切都是男人的错,你不能让慧茹因为你,而哭泣,因为她是我的宝贝女儿啊,现在我能做的,也只能是在遥远的地方,默默地守护着我的宝贝女儿。
程慧茹看着缓缓闭上眼睛的罗爱玲,突然情绪失控,嚎啕大哭了起来。周辰风见状,立刻跑出了重症室大声的喊道:“医生!医生!医生!”
“妈……你醒醒啊。妈……妈……呜呜呜呜……”程慧茹不断摇晃着罗爱玲的身体。
“爱玲……老婆……慧茹她妈……你醒醒,别睡了!”程建走上前轻声的唤道。似乎想要用自己的声音将躺在床上的罗爱玲叫醒。
“夫人……”站在一旁的张嫂走到床边,看着罗爱玲那一动也不动的身体,轻声的说道。
滴……心跳仪传来了声音……之前还是曲线的心跳仪突然变成了直线……就像是……你便河里扔了石头,掀起了一阵波澜……随之而后的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听到声响的程慧茹将视线立刻挪到了心跳仪的上面。看着那个平平的一条直线,仪器传来的声音就像是死神在告诫着自己,最疼爱自己的人已经离开了自己……
程慧茹突然大叫了一声……似乎哭泣已经诠释不了自己此时的悲伤了……
“妈!妈!你醒醒啊。妈!快睁开眼睛看看慧茹啊!妈!”程慧茹撕心裂肺的喊着罗爱玲,可是回应程慧茹的,依然是已经永远沉睡下去的罗爱玲。
医生听到周辰风的喊声。连忙跑了过来,冲进了重症室!听了听罗爱玲的心跳,摸了下罗爱玲的脉搏,已经是不再跳动的心跳,和平静的脉搏……
“快!送到急救室!”医生连忙说道。
随后罗爱玲被紧急推到了急救室,程慧茹拉着医生的手,情绪激动,声音哽咽的恳求着医生…:“医生!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妈……求求你!,”
“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抢救患者!”医生看着悲伤的程慧茹。点着头回应程慧茹。
此时的程慧茹听到医生的话,将手松开了,医生立刻走进了急救室。
“砰……”急救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了,传来了不大不小的声音,急救室的门将罗爱玲和程慧茹等人隔绝在外……
程慧茹哭了起来,程建走到程慧茹的身边安抚着程慧茹的情绪:“慧茹!你妈一定会没事的,她那么善良,又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就这么丢下我们就走……”
程慧茹听到程建的话,蹲下了身,双手抱着蜷起来膝盖,痛哭着……周辰风走到程慧茹的身边,抱住了程慧茹,想要给予程慧茹一点温暖,用这温暖,将程慧茹的悲伤包裹起来……
此时的空气似乎掺杂着各种的味道,是悲伤?是伤心?是笑声?是庆幸?都有……有人因为亲人的离开,而感到悲伤,有人因为知道自己患了不治之症,而感到伤心,有人因为迎接了新的生命而笑出了声,有人因为自己的病得到了治疗,而感到庆幸。
世界就是这样,在你伤心难过哭泣的时候,还有其他的人在笑着。在你开怀大笑,感到幸福的时候,还有人独自在某个角落痛哭着。没有人能够开心幸福的一直生活下去,如果有……也许是因为他的生命太短暂。没有人能够一直活在悲伤中,经历着无止尽的痛苦,和煎熬。如果有,也许他的生命还很长,还没有让他幸福的事情体验到。
此时的罗爱玲心跳依然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没有任何生命力,如果没有人控制它,它就会像被人遗弃的木偶一样安静的躺在某一个角落……
程慧茹等人在急救室的门口等待着医生会将好消息送出来,程建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抱着头,不断地自言自语着,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照顾好爱玲,我还没有真正的花时间去陪她,都怪我,没有发现她平常的不对劲……都怪我,一切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