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看到了...”
低沉且略带沧桑的声音传来，却不是在石洞中响起的，而是在老者的脑中回荡。
“与你当年相比，如何？”
老者笑笑，傲然道：“悟性差了些，胆子却也不小。”
“确实，不过他的资质也算不错了，自行想出吸收神力的法子歪打正着，这与你当年的行径如出一辙。”
老者苦笑，笑容中带着无尽的遗憾。“但他的运气很好，我失败了，他却成功了...”
“说失败却也不尽然，否则你哪儿能活到现在。”
老者默然，低沉声音又道：“好了，往事休要再提，眼下那孩子道行尚浅，在他通彻天地之前听不到我的声音，所以必要时，你得做一下我的传声筒。”
“如今我废人一个，又无力走出这山洞，恐怕也帮不了你太多。”
“你的天赋是我平生仅见，可惜生不逢时，不然我也不会冒险出手救你，我相信你能够帮到我，也能够帮到他。只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等那孩子学有所成，我还是得考察一番他的心性才行。你不用主动去找他，时机成熟他自然能找到你。”
老者问道：“我们这里已是这个世界最偏僻的地方，那孩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天意难料，冥冥之中自有指引，你怎知他不会来，当初你不也是阴差阳错，找到了这个地方修行的么...”
老者轻声一笑，“你不就是‘天意’么？难道不能加以干涉和控制？”
“可我现在的状态也干涉不了人间事，力不从心啊...”
沉默了一会，老者问道：“那魏瑾瑜怎么办？”
“真神出世，魏瑾瑜已不再是威胁，我们只要防止这个孩子不再成为威胁就好。”
“说得容易，你我二人，一个没有躯壳，一个没有法力，怎么防止。”
低沉的声音好似打了个哈欠，“嗳，这个就只能靠你想办法了，毕竟我是那个没有躯壳的人嘛。今得多，有些乏了...”
说完这句话，声音便消失沉寂，再无半句传来，老者重重叹了口气，也重新闭上了双眼，石洞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赵竖这里还不知道自己修炼有成，而且已被远在万里之外的人看破了天机，他现在正处在一种非常玄妙的状态。
他并没有入定，可紧闭双目的赵竖却在念海中“看”到了一番奇妙的景象。一望无际的念海如同天空一般广袤，其中星星点点就像星辰闪闪发光，而星光的中间有一颗光球不停散发着灵力，这股灵力在与他自身灵力融合后，全身暖洋洋的，舒适无比，之前的疲惫与痛楚一扫而光，这滋味，简直比吃了仙丹还畅快。
光球中的灵力不断在身体里游走，直到走了一个周天后，赵竖发现全身的经脉尽数打通，方才惊觉过来已经成功破境了。他的灵力现在可以畅通无阻地穿流在任意一道经络之中，五种灵力循环交替，无尽的力量从身体里涌出，现在的他只觉自己什么都能做到。
恍如隔世间，赵竖默默朝着他娘的灵位拜了三拜，又对着上天拜了三拜，心中激动澎湃之情却无人诉说，只能喃喃自语道：“师父，大师兄，你们看到了么，我做到了，我已经迈入炼气化神了...”
短暂的激动过后便是无尽的伤痛，想起师父三人的死，仇恨的种子在赵竖心中悄然滋生。
凌正风愿意提早传授他五极炁元诀是因为当年赵竖被暗算，为防这种事再次发生，凌正风不得不让赵竖掌握些真正能够自保的手段，而根据凌正风的说法，突破了土灵根就是五炁贯通，圆转如意，代表着他正式进入炼气化神的境界，也代表他终于能够开始修炼道法了。
赵竖偷摸地修炼过九渊九天战阵，对于一般道法的灵力运转已驾轻就熟，此时自然信心大增。
“师父曾经说过，只要能熟练地用五种灵力使出道法，同等境界中即便是修为高过我一些，应该也不是我的对手，只可惜我现在离炼神还虚还有些距离，不过不着急，我还有时间。萧懿弦，等我入了炼神还虚，就是你形神俱灭之时！”
赵竖暗自盘算，既然境界初成，需得找一个地方修行道法才是，这里虽然僻静，但若修炼起来外头的法阵难保不会被自己的灵力波及损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过神君的态度是只要自己境界修为到了炼神还虚就放他出山，以神君的远见不可能不为他准备一个专修道法的地方。
“会是哪儿呢...”
赵竖满怀期待，除了道法，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炼丹术、炼器术，包括已有涉猎的草药培育。
“时间有点紧呢...”
想要在境界修为方面追上萧懿弦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饶是他给了凌正风太多次惊喜，也不会狂妄自大到认为入了炼神还虚就有挑战萧懿弦的资格，自己在进步，别人也在进步，想要做到万无一失，就必须做好方方面面的准备。
能最快拉近两人之间实力差距的，除了夜以继日的修行，剩下的便是手段和策略，若要先从手段入手的话，无非两种，暗器和毒药，对付像萧懿弦这样的魔宗败类，不管用何种手段都不会让赵竖有心理负担，他也从未自诩过正道中人。
记得朝阳演武时，李崇远对上连未离所使出的‘星罗棋布’，当时长鞭化作万千坚韧金丝的场面让赵竖记忆犹新，如此另类的手段也让他眼前一亮，如果自己能够加以改进运用，好好布置一番，届时定能打萧懿弦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毒药，这方面的东西他倒知之甚少，以往最多也只见过十六师兄程不虞培育出的‘臭花’，宗内藏书中有记载的也不过是一些能致人昏迷的普通丹药，似乎如毒药这般东西在正道中人的认知里为下作之物而被人弃如敝屣。
“宗内没有，师姐师兄他们恐怕也不精于此道，教不了我什么，这么看来，用药一途只能将来入世之后再去想办法了。”
最后剩下的就是炼器，凌正风有赐予过赵竖法器，但他还从来没使用过，毕竟五灵体，使用道法根本不需要以法器为媒介，但以后可不行，容易暴露身份。
“师父说过，那块云龙纹玉佩只不过是从小商贩那儿花几文钱买来的，也不是什么稀罕货色，顶天了估计也只能施展出一些基础道法，想要以法器来加持道法的强度，还是得自己炼一件趁手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