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梦把自已吓成了这样?嗯?”司徒寒声音更柔了几分,鼻端轻噌着她的粉颊,声音里是隐隐透着心疼。
杨诗诗心口一窒,疼的有些窒息。
他怎么可以若无其事到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怎么可以骗人到滴水不漏的程度。
杨诗诗有些悲伤,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的刺痛,但很快她升起一股愤怒,是的,一种被欺骗的愤怒。
所以她决定试试司徒寒。
杨诗诗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她淡然微笑,低声道:“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梦,我梦见我躺在床上,我的身边有好多医生护士,她们用管子抽我的血,一管一管!我好疼,可我却动不了,我……”
杨诗诗眼圈一红,声音全数都哽在了喉间,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知道这是事实,并不是梦。
司徒寒没有说话,俊美绝伦的面容上浮起了一丝痛楚。
一伸手,他紧紧将杨诗诗按在胸口。
低声道:“乖,只是梦而已,没事了,没事了。”
趴在司徒寒的胸口,感受到他温热的身躯和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杨诗诗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才低泣着道:“司徒寒,告诉我,你会带我和轩轩去做研究吗?”
“不会,永远都不会!”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司徒寒郑重承诺。
杨诗诗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再次滚落,她明明知道他是在骗自已,可是她却还似飞蛾扑火一样的愿意选择相信他。
杨诗诗闭上眼,暗自在心里说!
司徒寒,我愿意相信你,用我的生命,还有孩子的生命,相信你最后一次。
司徒寒,可能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的缘份就种下了,我逃了八年,最终还是回到你身边。
我知道自已喜欢你,我愿意用全部的信任,在去坦诚一次,司徒寒,求求你别让我失望,求求你!
杨诗诗死死搂住司徒寒的腰,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他。
那种眼神让司徒寒心痛且心疼,他低头吻着她的泪,有些笨拙的哄着她道:“不哭了,只是一个梦而已,有我在,永远都不会发生梦里的事情,相信我!”
“司徒寒!”杨诗诗哽咽着道:“刚才柳念夕告诉我,她说你新进了一个仪器,准备去研究轩宝的双体细胞,真的是这样吗?”
司徒寒冷峻的双眸微敛,低声道:“她是这么和你说的?”
“嗯!”杨诗诗点头,抹着眼泪道:“双体细胞到底是什么鬼?你急于研究这个细胞是要治好自已吗?司徒寒,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病?”
说了,杨诗诗把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
柳念夕不值得信任,她不能任由她牵着鼻子走。
她向司徒寒坦诚内心的害怕,希望司徒寒能为她解开这一切的疑惑。
在她哭着追问他,眼底透着不安和恐惧的追问他的时候,司徒寒坚冷的内心,似乎悄然崩塌了一个缺口。
他紧紧的抱住杨诗诗,狠狠的想要将她揉进自已的身体里。
然后,他松开了她,心里暗自做了个重大的决定,他牵住了她的手道:“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司徒寒牵着杨诗诗手来到了厅中。
他将杨诗诗按在了沙发上,细细的,温柔的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水,这才起身走向酒柜。
他那修长的手指,如同是被施了魔法般的灵巧,一分钟,他调好了两种酒。
一种龙舌兰,他最爱的味道。
一种彩虹酒,甘甜浓醇的彩虹酒可以舒缓情绪的紧张。
他端着酒走过来,坐到了杨诗诗的对面,将彩虹酒递给她道:“诗诗,你已经是我认定的妻子,我不会在对你隐瞒司徒家的秘密,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你真的愿意都告诉我?”
杨诗诗有些紧张的握住了酒杯,这是困扰她八年多的谜团,到真正要知道答案的时候,她却有些退缩和胆怯了。
“问吧!”司徒寒优雅的靠在沙发上,眼神痴痴的看着她,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
“呃!”杨诗诗低头喝了一口酒。
醇香甘甜的酒液入腹,暖了杨诗诗的身体,也给了她些许勇气。
她舔了舔嘴唇,轻声道:“司徒寒,你有病吗?”
这话刚一说出口,她立刻意识到了语句有问题,小脸一红,她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想说,你身上有遗传缺陷吗?”
“没有!”
“啊?”杨诗诗一愣。
司徒寒也轻涰了一口酒液,低声道:“我和你说过,我是试管挑出来的孩子,暂时没发现有问题,应该是健康的。”
“噢!”杨诗诗捧着酒又紧张的喝了一口道:“既然你是健康的,那生下来的孩子也应该是健康的才对,可你爷爷为什么又要绑我来给你生孩子呢。”
司徒寒淡然一笑道:“女人,根据遗传学来说,孩子将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机率隔代遗传,解码基因,然后进行改善是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我是第一代,轩宝是第二代。”
“什么?隔代遗传?那你的意思轩宝以后也要找一个像我这种血液的人?”
“很难说!”司徒寒摊摊手道:“在轩宝健康的情况下,还要分析他的染色体核型,计算他染色体遗传率,至于他需不需要找一个血型匹配的,这要检查了才能知道。”
“那司徒家族,到底有什么样的遗传缺陷?”
此话一问,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司徒寒眼眸一垂。
他轻晃酒杯,沉默的再次饮了一口酒。
隔了好久好久,就连杨诗诗都感觉他不会回答自已这个问题的时候。
司徒寒却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的道:“司徒家的祖先一直在朝为官,志立于教书育人。1910年,清朝统治即将瓦解,朝中一个王爷猜到天下将移主,就把唯一的女儿,十个月大的清兰格格托付给我的祖先。”
“在司徒家的庇佑下,清兰格格渐渐长大,1930年,清兰格格和司徒家的次子司徒恒一起出国留学,在异国他乡,两人相依为命,建立起感情最终结为夫妻。”
“正值乱世,对文字规控非常严格,司徒家的六个儿子,先后死于战乱和残害,没来的及留下子嗣。司徒次子司徒恒,不得不携妻辗转回国,继承家业。”
“他们为了避开战乱,隐居市井,过了一段时间的世外桃源生活,十几年间,先后有五子一女出生,但也在短短的十几年间,五个儿子先后去世。”
“什么,五个儿子,全都死了吗?”杨诗诗抓紧了心口的衣服,脸色苍白的问了一句。
身为人母,她几乎可以想像那是怎样的椎心之痛。
她简直不敢想自已的孩子如果有事,她还能不能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司徒寒仰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点头道:“对,全都死了!他们留学过美国,接受过高等教育,想到可能是自已的问题,便再一次历尽辛苦的去美国求医,最终被查出,清兰格格染色体缺陷,生出的儿子,都活不到成年。这也是为什么王爷只有清兰格格一个女儿的原因,清兰格格的染色体,遗传了他的母亲。”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后来?”司徒寒淡淡一笑,接着道:“后来在医学的帮助下,她们做了试管婴儿,当时的技术并不成熟,试管也没有办法完全规避风险!”
“不久后,清兰格格生下了试管婴儿,一对三胞胎兄弟,可是没到三岁也去世了,这让她们伤心了很久,一度颓废消沉。”
“那时候子嗣传承的关键根深蒂固,他们活的很痛苦,很多人都劝司徒恒在娶一个妻子,可他放不下清兰格格,他们许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杨诗诗低低默念,突的就红了眼眶。
她几乎很难想像,那是怎样的深情,在那种三妻四妾的年代,坚守着至死不渝的永恒。
杨诗诗听哭了,她忙端起酒喝了一口,压下心头的感动和酸涩。
司徒寒的神色也渐渐悠远,他接着道:“这样的日子过很久,直到医学上取得了试管婴儿突破性的成就,也就是可以挑选染色体的时候,年过四十的他们,决定放手最后一博,他们又进行了一次系统的治疗,幸运的生下第九个儿子。”
“司徒九?司徒九爷?”杨诗诗惊呼,原来司徒九爷的八个兄弟,是这么死掉的。。
司徒寒点头道:“不错,就是我的爷爷,司徒九爷。”
“那这算是成功了吗?司徒九爷不但活到了成年,还活到老年。”
司徒寒摇头道:“只算成功一半!”
“当初清兰格格也以为是成功了,我爷爷一直健康成长,他们为了让我爷爷的内心没有负担,一直将这种经历写在家书上,锁在了柜子里,直到去世,都没有说过这个秘密。”
“后来,我爷爷成年,娶妻生子。恶梦再一次降临,他和妻子生下两个儿子都过世了,他以为后是妻子的问题,后来离婚又娶了二房,可生下的儿子,还是没有活到八岁。”
“那时候的医疗已经很发达,他们去了国际上最权威的医院检查,最终的结果,却犹如……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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