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懵了,呆若木鸡地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和那股淡淡的冷香。
不一会,他收回手指,神情恢复冷漠。
接着走到棺材边时,他把手掌放在棺材顶端,缓缓向下移动,看到他掌心透出的蓝光,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检查兰兰的尸体。
周围的人视线都紧紧追随着他,我也心情忐忑的盯着他,可半顷后,他收回手掌,眼神充满冷漠。
我刚想解释,他却忽然扬声说:“时辰到了。”
我以为他说兰兰活过来了,看到村民拥过去抬棺才明白过来,他是说兰兰下葬的时辰到了。
兰兰根本没苏醒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潜意识中,我总觉得如果我照做,就能把兰兰救回来。
我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双手紧握成拳,脑海里拼命确认着记忆,我明明已经照做,也没有逃跑,为什么兰兰还是原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兰兰送葬的队伍出发了,沈钰雅神情掩饰不住的哀恸,我心里疑惑又内疚,就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我跟在她们身后,从这里刚好能看到走在棺材左侧的上官邵焱的表情。
他一脸哀伤的表情,让我觉得很陌生。
我想问他这镯子怎么回事,那两晚上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可看他那个表情,却有种问不出口的感觉,
因为心情烦闷,我脚步不由放慢,后面的人撞了我一下。
“喂!妖女,眼睛瞎了吗?不要挡路!”
那个黑脸壮汉骂咧咧的推开我,旁边人跟着冷嘲热讽:“害死新娘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连超度都不去参加,什么人呀!”
我心里一阵恼怒,真想爆发出来,可还是忍了。
我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找出兰兰死亡的真相,给她一个交代!
“啊!”那黑脸壮汉忽然摔了个狗吃屎,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的吃了一嘴屎,更惨的是他的手被捕兽夹给夹住了!那冰森的铁齿死死咬着他的手掌,片刻周围土地就被鲜血浸的猩红。
另外那个刚才嘲讽我的男子跪在地上,魔障了似得疯狂的吃狗屎,而且神情非常痛苦,一边吃一边哭。
我吓了一跳,待在原地不敢动弹,耳边忽然像是有人对着我吹凉气,我缩了下脖子,听到有人笑了一声。
我警惕的向四周看,到底是谁在笑?
我有些恐慌,觉得自己好像被一个看不见的东西盯上了。
白起道长和王神婆听到动静折回过来,王神婆看到这一幕,唉声叹气起来:“你们这是惹怒了谁哟。”
旁边村民眼神凶狠的盯着我,然后又催促说:“神婆你快救救他们。”
王神婆露出为难的表情,她道法有限,只能求助的看向白起道长,而后者已经朝我走来,冷漠的眸低浮起一丝探寻意味。
我以为他会和我说些什么,没想到他只是看我一眼,然后转身,祭出两张符纸,行云流水般轻松地扔在那两人身上。
那两人动作一顿,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哇的狂吐起来。
变成这样也不方便在送葬了,两个人最后相互搀扶着回了村,他们走的时候,眼神惊恐的避开我的视线,好像很害怕我。
这个小插曲算是告一段落,不过很明显,送葬的气氛凝重了不少。
之前看不惯我的村民,现在都不敢看我,仿佛已经认定了刚才的事情和我有关系,因为那两个人先是挤兑我,接着很快遭到报应,这是他们亲眼看到的。
所以他们虽然不说话,可我总感觉他们仿佛酝酿着什么让人不舒服的事。
为了不讨人嫌,我自觉地走到队伍的最后面。
白起道长忽然从人群中回过头,我刚好对上他的视线,莫名的心底一冷,我总觉得他的眼神给人感觉很不舒服,好像在警告我一样。
我心里堵了口气,不上不下憋的难受,自从来到这里,我就感觉四处碰壁,所有人都对我冷眼相看,仿佛我真是个罪人一样。
我默默的念着兰兰的名字,想要找出她死因的愿望更加强烈,她是我这一生唯一心心相知的朋友,如果能让她复活,我愿付出所有代价!
日头逐渐移到头顶,散发着热辣的光芒,强烈的日光刺在路边怒放的鲜花,耀眼的勃勃生机反而衬托这支送葬队伍的消沉。
我抬手遮着阳光,越走越觉得这条路熟悉,好像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对了,通往山神庙那条路!
我想起来了!我小声惊呼顿住脚步,前面的村民突然转过头冲我微笑,正是那天的轿夫!在白昼下,他看着更如鬼怪般丑陋。
那漆黑的皮肤坑坑洼洼,额头和下巴畸形的鼓出来,两眼像牛眸大而无神怪异的翻着,嘴唇黑红黑红的,裂开的时候露出一口凌乱的黄牙。
倏然感觉周围气温急降,我浑身一震踉跄跌坐在地上,失声尖叫:“鬼!”
因为太惊恐,我声音有尖涩又难听,前面所有的村民都回头看我。
我死死盯着轿夫,那天晚上是这个人抬着轿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哆嗦着摸着镯子,心脏就要跳出胸腔。
“穆瑶,你又在犯什么神经?”沈钰雅狠狠瞪我一眼没好气的说。
上官庆打着圆场:“算了算了,继续走吧。”然后走到我跟前小声的说:“小姑娘,大壮是长得丑了点,不过倒不是什么坏人,你别太大惊小怪了。”
我不好意思的道歉,上官庆嗯了一声,意味深长拍拍我的肩膀。
我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昨晚留给我的印象太恐怖,导致我突然看到他,条件反射的就说他是鬼了。
可这样一来,我心里更加困惑了,玉镯是真的,大壮是不是真的?大壮知道晚上的事情吗?
想到我和上官邵焱在轿子里和庙里那啥,他全部都知情,我就感到有些难堪。
我不自觉看向上官邵焱,后者眼底充满了怨愤和怒气死瞪着我,那眼神就像是想把我生吞活剥,我惊恐的连忙移开视线。
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