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邵焱他没问我想不想去看,但他攥着我的手不放,大概是想让我跟着他一起去看。
莫非泥土渗血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
难道说会和二叔的下落有关系?
我顿时来了精神,可是没想到我们快走到村口的时候,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跌跌撞撞的站在路中央,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李嫂?”三婶惊得捂住嘴巴。
这是李婶?!
我仔细打量了眼前批头散发的妇人,发现她还穿着上次穿的花衬衣,只是花衬衣不同那日。
此时已经沾满了发黑的血迹和污垢,甚至她的脸上也满是泥土和血渍。
她看着脏兮兮的凌乱不堪,更不要说那头看不出几天没洗的油乎乎的头发。
要不是三婶叫了她,我真的很难讲眼前这个人,和之前那个精神抖擞逢人就炫耀她高材生儿子的妇女划等号。
没有人正常人会这样不顾及形象,难道真的像穆芸说的那样,她疯掉了?
我试探着也跟着叫了一声李婶,不料李婶抬头看了我一眼,双眸倏地收紧。
她就像是看到怪物一般,嗷的惨叫着跑,便跑还边叫:“救命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不要杀她?
我干嘛要杀她,真是奇怪。
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我们的步伐,很快我们就被瞎子叔带到了附近一座山的山头。
那座山头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几棵古树之外周围也没别的。
“我早上起来逮了两个兔子,从这边下来的时候,闻到一股血腥味,然后看到那树底下就泛着血渍。
我还以为是我出现幻觉了,就叫了两个小伙子,村长也不在,我也不能取而代之呀,我就找你们老穆家,当年要不是你爹非要让位,现在估计你就是村长了哈哈。”
瞎子叔拍着我大伯的肩膀笑呵呵的说,这种情况还能笑得出来了,恐怕只有瞎子叔了。
除了他意外,别人都一脸严肃。
“木岗村,地势倒是极好,天然的聚气的宝地,不过……”
鸿一大师顿了顿:“也是天然聚阴的宝地,难怪他们会选择这里。”
木岗村,就像是名字一样,不缺木不缺土,几乎是被群山包裹住的一个小山村,木岗村就刚好处在群山中央的平原。
因此这个地方是个绝佳的风水宝地。
处在村子里面看,不是很显眼,可是站在山坡上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木岗村是凹进去的。
我本来还在想那会不会是类似血的物质,比如说红颜色的土壤,或者红色颜料之类的。
可是,当我们走到瞎子叔说的地方,瞬间被那股浓郁的血腥味薰的头晕脑胀。
古树下方有大概两米左右长的池子,池子里面翻滚着浓郁的血水,这不像是沾染了血的泥土,更像是血池。
“瞎子叔,你说的就是这?”三叔指着那个池子问。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的看着瞎子叔。
“对,就是这,奇怪哩,刚才还只是染了血的泥土而已,怎么一眨眼这里变成这样了。”
“这像个沼泽,里面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忽然我注意到跟过来凑热闹的村民里面,有个黑黑瘦瘦的老汉眼神有些许躲闪,好像不太自然的样子。
那老汉长着鹰钩鼻子,头发灰白,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样子。
我稍微留意了下他,不过也没顾上说话,因为这血沼泽实在太奇怪了些。
根据瞎子叔的话,刚才还是只是表面上有血而已,现在怎么变成了沼泽,就像是地底下的血在源源不断往外冒似的。
我下意识抬头看向上官,上官似乎也没搞清楚什么状况。
鸿一大师超走上前,在血沼泽边上停下,伸手扒拉了边缘的泥土,捏了一撮子放在鼻尖闻了闻。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屏气凝神的盯着看,我也不禁放慢了呼吸。
“很重的怨气。”
怨气?
三叔粗着嗓门:“师父,这血沼泽到底是个啥玩意?”
“底下恐怕是血棺,不出三日定会有异变。”
“血棺?这,这可不是坟地啊,谁会把尸体埋在这?”
“我看到了!”
村民中忽然有人声音颤抖着大喊,我转头看过去,没想到竟然是刚才那个黑黑瘦瘦的老汉,他像是鼓足了勇气,斩钉截铁道:
“我看到了的,我知道这里面埋的谁!”
他上前两步语气慎重指着瞎子叔道:“就是他!那天我亲眼看到他和穆青云他娘把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扔到这的!”
大家几乎都愣了下,转而看向瞎子叔。
后者神色一如往常一般淡定:“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嘛,我只是干了个好事啊。”
三叔急躁道:“什么好事的,到底怎么回事?他说的那个血肉模糊的尸体到底是什么人的?你们杀人了?”
不只是三叔,我也觉得很奇怪。
偏偏瞎子叔是个不着调的,大家都觉得很震惊的事情,他却好像无所谓,甚至还一副责怪我们大惊小怪的样子。
“那血肉模糊的尸体是谁?不应该是老三你最清楚了吗?你还记得帮你老爹抬棺材的穆志友吧?
那天,他不过是中了你老爹尸毒的攻击,导致全身溃烂,而你们不但不帮忙医治,反而围追堵截活活打死了。”
“你说什么?”三叔满脸愕然。
我不由心惊肉跳,脑海里瞬间想起那个黑漆抹黑的雨夜,那个浑身鲜血模糊的人影,眼神悲哀的跪在地上希望被放过,结果却被三叔等人无情的用铁铲稿子活活打死的场景。
瞎子叔一脸无辜的笑了笑:“我上山打兔子看到了穆志友的尸体,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没认出来,还是靠着他表上的照片才看出来。
可怜的穆青云,亲爹前脚死了,他后脚就跟着一命呜呼了,最可怜的还是他娘了,正抱着他可怜的儿子哭,我就带着她惨死的丈夫回来了。”
瞎子叔的语气非常平静,和之前一样的不着调,可是听在人心里,却让人觉得凉凉的,浑身都凉飕飕的。
三叔沉默着后退了好几步,终于没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