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不过是选择
萧曼顺着萧灵的目光看过去,见南宫逸正在与丫鬟调笑,神情不变:“齐王风流,这是你早就知道的事情,鱼与熊掌,无法兼得,想到得到某样东西,同时也要舍弃某些东西。”
“大姐姐,你若是选夫君,是要权势,还是要真心?”萧灵轻声问道,她在这条路上,选择了权势,她不需要真心,可她毕竟是个女人,也希望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
“清酒红人面,白财动人心。”萧曼语速轻缓,“人都是贪心的,权势我要,真心我也要。三妹妹,把眼界放宽些,女子的天地,不只有后院。”
萧灵侧目看向萧曼,女子的天地,除了后院,还有什么地方?她从小学习女德,女戒,学做一个大家闺秀,名门贵媛,为的就是嫁一个权贵夫君,相夫教子,光耀门楣,可萧曼竟然说出女子的天地,不止有后院!
这时,仙乐坊的歌姬,又换了新曲目,上来数名穿着胡服的女子,玉臂纤腰,轻纱覆面,魅惑中透着清纯,再加上大胆的舞蹈,引得无数男子叫好,而夫人小姐们则是一边暗骂不要脸,一边又忍不住偷看。
萧曼的目光落在舞姬的身上,声音依然轻柔:“走出后院的方寸之地,你就会发现,女子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可以教学,可以经商,可以入朝堂也可以进军营,而不是整日围着一个男人勾心斗角,荒废年华。”
“大姐姐喝多了,裕盛律令,女子不得干政!”
“可在蓝月,以女子为尊,历任帝王都是女子,朝中重臣,更是以女子为主,纵然是云起,女子也是可以入朝为官。”萧曼温声道,“不同的地方,女子有着不同的活法,在裕盛,女子从小被教导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争宠夺爱,而在蓝月,女子从小被要求学习国学策论,君子六艺,骑射武功,谁敢说,女子只能在后院,或者说,只能在朝堂?”
萧灵眼底满是震惊,似乎是不敢相信萧曼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随即想到,萧曼说出这样的话才正常,毕竟在她学习三从四德的时候,萧曼在学习君子六艺,骑射武功,在她学习女红厨艺的时候,萧曼在学习国学策论,行军布阵。
她谨守规矩,学一个名门贵媛应该学的礼仪仪态,萧曼则是出入乐坊赌场,打架斗殴,她的房间里,除了女德女戒跟一些偷偷藏起来的话本子,就是诗词、乐谱跟画册,而萧曼有一大屋子的书,从国学到杂记,应有尽有。
萧灵咽了咽口水,目光看向坐在上首的萧振,大姐姐的启蒙是爹爹亲自启蒙,给大姐姐请的夫子,大多数待不了几日就被大姐姐赶走,可是大姐姐的学识依然渊博,骑射功夫纵然是男儿也比不上,爹爹究竟想将大姐姐培养成怎样的一个女子?
“大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萧灵突兀的问道,她喜欢秦王,可是秦王对她不屑一顾,她失身于齐王,可齐王风流,拿一个侧妃的位置,就将她打发了,她堂堂将军府的嫡女,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无所谓对错,不过是选择。”萧曼不疾不徐的说道,“而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若是大姐姐处在妹妹现在的位置,会如何选择?”
萧曼的目光落在南宫逸的身上,片刻后,斩钉截铁道:“我萧家女儿,绝不与人做妾!”
萧灵身子一震,是了,萧曼以前当着祖母的面就说过,将军府的小姐,不与人做妾,而她却成了齐王的侧妃,说得好听点,是侧妃,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妾!可是她已经没了清白,不给人做妾,又能做什么?
“大姐姐,我若是不想做妾,大姐姐会帮我吗?”
“你想做齐王正妃?”侧目看向萧灵,询问道。
萧灵沉默了,除了齐王,难道她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端看你有没有胆子去选!”
“什么样的选择?”
“走出去!”萧曼温声道,“走出这方寸之地,去外面的世界,人生很短,何必将有限的青春浪费在一个不在乎你的男人身上。”
萧灵沉默了,走出去,走出这方寸之地,可是身为一个女子,天大地大,哪里有她的容身之所?外面的世界,对于女子来说,太危险了!可是她又不甘心入齐王府为妾,她该怎么办?
异变突生,献舞的数名舞姬,突然袭击萧振,舞姬身上亮闪闪的银片,竟然是暗器。
萧振躲过舞姬的暗器,迅速起身,去查看身后的屏风,舞姬已经赶上来,屏风倒下,坐在屏风后的帝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那些舞姬原本想杀萧振,在看到皇帝的时候,突然调转刀锋,直奔皇帝而去。
“保护陛下!”暗卫出现,将皇帝护在中间,那些大人以及其家眷,纷纷惨叫躲避,一时间谁也顾不上谁。
萧振挡住为首的刺客,陆管家则是召集护卫保护其他客人,萧曼一把揪住文墨涵:“找地方躲起来,这里危险!”
“那你去哪里?”
“我爹那。”萧曼顺便将萧灵推了出去,“找地方躲好。”
萧曼从杀手的手中抢了一把刀,直奔萧振而去,几位皇子则是往皇帝身边聚拢,保护皇帝的安全。
“仙乐坊的舞姬是怎么回事?”南宫逸躲在南宫煜的身后,探出个脑袋,见萧振带着一双儿女,与刺客周旋。
老皇帝神色从容,目光落在奋力厮杀的萧家三口身上,萧振跟萧洛乃是军武出身,在战场上,不知道杀了多少敌人,下手自然是毫不留情,可萧曼身为一个内宅女子,纵然功夫好,可面对这众多杀手,也是泰然自若,下手果决,没有任何花招,倒是比萧洛还要干净利落。
这时,一道身影仿佛受了刺激,跌跌撞撞的往皇帝那边躲,眼底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将人拉走:“这位夫人,这里危险,快跟我寻个地方躲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