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的?面对这种赤~裸裸的挑衅,庞家的十数青年顿时被噎得面无血色,…这被杀的黑衣青年就叫朱廉忓,平时猪肝猪肝的叫惯了,没想到这一下真让人给肠子连着肝活活破出来了!~
“杀猪的?~!”庞骅咬牙切齿,满脸抽动:“你应该知道,我盘龙城庞家不是你惹得起的,或许你整个龙泉镇的命也不够换!”又将狰狞的目光巡视着周围的人群,低声喝道:“你们这些低贱的蝼蚁,想多活些时日的快快给本少爷滚开!”面对着千数人群,庞骅心中自然顾忌,虽然他自信这里没人敢动他一根毫毛,但这些人万一不计后果生变,对自己可是血光之灾啊!到时候庞家来人灭镇也于事无补了~
一句话,强龙难压地头蛇。
这句话放下,人群有着轻微的骚动,毕竟庞家之恐怖早有耳闻…但依然没有人选择离开。
“蝼蚁?”夏阳身旁那位破烂白衣少年看了夏阳一眼,忍不住发话了:“既然我们蝼蚁也能杀了你们,那你们岂不是蝼蚁不如?”
“小雀子,你说的好。”木生见少年有些害怕,微笑的鼓励道。
“师傅,他们连蝼蚁都不如?那是什么?”夏阳不禁疑问道。
“蜉蝣了~”木生漫不经心的给出了答案。
听到这般取乐,庞家的一众青年恶目相向却也结舌瞠眼…庞骅更是怒火攻心,眼珠子逐渐爬上了一缕一缕的血丝,忍不住一声咆哮:“蝼蚁!尔等敢说我庞家是蜉蝣之辈?!”
“庞家大少爷。”相对于庞骅的极度愤怒,夏阳反而分外平静,淡淡一笑:“杀猪的奉劝你一句,蝼蚁尚可撼大树,而你蜉蝣不行…还是快快滚回你庞家去通风报信吧,否则~杀猪的怕迟则生变啊~”
“你!~”庞骅一股热血生生涌上咽喉,面色惨白的强行吞了回去…此地局势动荡,想要取那小子的命是不可能了…特别是看到那些隐隐暗藏的菜刀手锤后,说不得自己精疲力竭后在混乱中被人分成一块一块的也不是不可能…脸色阴沉的抽动间,低喝道:“走!”
“庞家大少爷。”夏阳挥手示意了一下:“三千金币想收购龙泉镇?若是庞家真的欠缺三千金币,随时叫仆人来我九鼎城苏家取…”此话说得跳荡飞扬,而其意也已经超出了玄虚之间。
“苏家,我庞家记住了!定会如约而至!”庞骅微微一愣,扭身便走。
庞家一行人显得有些狼狈到灰溜溜的沿着镇口官道离开了…
广场上的人群顿时欢声鼓舞起来…
“你小子、”木生微微笑道:“还说那苏吕为难你,你在一个回合之中便彻底把他给卖了。”
“终究是要还的,徒儿认为可还不够。”夏阳倒不以为然的一笑:“权宜之计,拖延些时间罢了。”
沿着拥挤喧哗的街道,在骄阳温暖的光辉照耀下,一老一少闲聊着慢悠悠的回到家中…
其中的话题让身旁簇拥的人们始终没怎么听明白。
“大厦将倾,恐一木难支啊~”回到自家土院,木生又有些愁眉深锁的缭绕起浓呛的烟雾,摇了摇头:“这龙泉镇危乎存亡啊~”
“师傅,今日取庞家来人性命。”夏阳接口道:“看似将事态恶化了,其实也表明了我九鼎城寸土不让的态度,至于庞家究竟要动要静,怕也得费些时日斟酌了。”
“只要不弄死那庞骅,庞家自然不至于狗急跳墙。”木生吐了一口烟雾:“但今日来此丢了场子,以庞家的蛮横,定然咽不下去。”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而动与静,庞家怕是早握股掌,不会因为今日之事作任何改变的。”
“是不会改变。”夏阳轻轻点了点头:“但未兵先试探,让他踢到了一块铁板,定然有些痛的。”
“今日你小子这权宜之计倒的确能拖延些时日,只是并非长久之计。”木生将目光转向夏阳,问道:“你可有什么看法?”
“回师傅。”夏阳道:“虽然龙泉镇已经是这场战争的砧上鱼肉,但徒儿想师傅定然知道,依然有微软的周旋余地。”
“我知道?”木生一愣,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这龙泉镇呆了也快百年了吧,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所以,我不想看到它毁于一旦…”
“师傅。”夏阳连忙跪在土院中,坚决的道:“徒儿一定尽全力保住龙泉镇,容徒儿这就前去九鼎城求助苏吕。”
“你有把握?”木生看着夏阳,淡淡一笑。
“三成。”夏阳竖起三根手指。
“也许有五成。”木生却是伸出一个手掌,道:“…如果你能想到翎风城屠家。”
“师傅,我已经想到了。”夏阳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是依然只有三成,或许反而更低。”
木生微笑而赞同的点了点头,徐徐叹道:“此事就交给你了,其中利弊,你自去斟酌…记住,这也是修炼与战斗的一部分…为师要的,只是一个安宁的龙泉镇…”
“徒儿定竭尽全力,不让师傅失望。”夏阳坚定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师傅,徒儿这便前去九鼎城。至于翎风城,再说…”
——“去吧…”
龙泉镇到九鼎城的距离并不遥远,甚至可以说是近邻,中间就相隔了几个镇子。加之便利的交通,所以在九鼎城至龙泉镇这一路,绽放了一路的热闹。
站在镇口。
延伸无尽头的宽敞青石官道上,马来车往,各色各样的人流掺杂其间。
让夏阳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刚经过这条路归心似箭的归来,此刻又要十万火急的前去。
“夏阳哥,你又要去哪儿啊?”正准备抬脚的刹那,一位少年的声音响起。
“雀子?”夏阳回头一笑,看着已经和自己身高不相上下却还一身破烂衣衫的少年,道:“夏阳哥这去九鼎城有些事儿,怎么你来镇口了,方才不是和你母亲上山去了吗?”
“夏阳哥。”雀子一脸落寞:“我父亲早上在广场被那庞家人一脚踢得重伤,引发以前的老毛病又患了,现在…”说完,一脸的愤恨与无奈。
夏阳听了,心中也隐隐酸楚…这雀子大名叫刘云雀,家里十分寒酸,食不果腹,其父刘老汉久病缠身,算是家徒四壁了。摸了摸雀子的头发,安慰道:“雀子,有一天,你夏阳哥一定给你报仇。”
“谢谢夏阳哥。”雀子眼中隐隐噙着泪光,却是声音坚定的道:“这仇,雀子想有朝一日自己去报…我母亲去山上寻草药去了,我身上还有仅存的两枚金币,想去给父亲抓些好药。”
夏阳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了五枚金币递给雀子,道:“夏阳哥在外也没混个什么名堂,这五块金币你拿去为你父亲抓药吧。”
雀子微微一愣,遂而摇了摇头:“夏阳哥,我不能要你的钱,不如你带我去九鼎城药铺看看吧,听闻九鼎城可是个十分大的地界儿。”
夏阳思索了一阵,笑道:“好吧,夏阳哥带你去那大地界儿给你买两套新衣裳。”
听闻夏阳同意,雀子马上喜笑颜开,擦拭着泪光道:“谢谢夏阳哥了。”
“都一起从小玩到大,说些什么呢?”夏阳摸了雀子的脑袋道:“可是你尚不是修炼之人,去九鼎城的路途可有些遥远,要带些干粮。”
“不了。”雀子脸颊上挂起一缕自豪的喜悦,低声道:“夏阳哥,我这几个月隐隐感觉能吸噬空气了,我曾经有一次六日没吃饭也没事。”
“哦?”夏阳也很是高兴:“这么说,你也有希望踏入修炼一途了,好,等夏阳哥此次办完事宜,定然指点你一番,走吧。”
两位少年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了人流熙熙攘攘的青石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