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平说着,脚下好似加了点力气,就见刘硕的眼珠带着血丝,明显往外凸起,颅骨的骨头缝也在“吱吱”呐喊;刘硕很快痛得受不了了,嚎叫道:“我说!我说!他在三楼大会客室,跟胡青竹谈事情!”
“原来如此。”郭平平淡的道了句,脚一碾,刘硕全身突然抖了几下,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我们俩并肩朝外走去,彼此心照不宣,刘硕既没人缘又没骨气,疤子仔是断无可能再收留他了。
又回到大厅,就见疤子仔的表弟已经不在里面;大厅里有些保镖,但显然也没注意到我们;我们直接上了三楼,迎面就见一扇精致的紫檀木门正在缓缓打开,一男一女,在五六个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男的正是疤子仔,他今天穿了件上万块的条纹衬衫、黑西装裤,满脸阴笑;女的是个三十六七的微胖女人,相貌极其平凡,穿着一件咖啡色普拉达长裙,神情也有些慵懒,跟疤子仔谈笑风生的,正是大街上经常遇到的那种女人。
想必,她就是胡青竹了。
我一个念头还没转过,疤子仔和胡青竹已经看见了我和郭平;疤子仔是眼神一肃,胡青竹却挑了挑眉毛,看她眼里的光,显然猜到了我是谁。
疤子仔身后便是他表弟,那人神情惊愕的,立即带着两个粗壮男人堵住我和郭平;那人皮笑肉不笑的道:“杨总,你们这么快,就爽完了?”
我真想大骂一句:“我爽你麻个痹!”但我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所以收敛怒气,冷笑道:“没有,那两位美女,我们让给刘硕了,他现在跟她们玩的正嗨。”
这人的脸抽了一下,还没想出怎么回答,他背后忽然响起疤子仔威仪的声音:“阿丹,不要拦着杨总,请他们过来吧,正好胡总也在,大家认识认识。”
这人立即退开,我和郭平走了过去,就见疤子仔眼含深意,上下打量我,而胡青竹却目光温柔,就像个亲切的邻家大姐似的。
“杨总,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城东的胡总,胡青竹。”疤子仔淡淡的道,又转向我:“这位就是最近风头很健的杨总,杨志;他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目的是助咱们一臂之力。”
我听得一愣,这个疤子仔真会胡扯,明明是他要我来的,居然说是我主动来找他。
这么看,毫无疑问,他找我一事,事前是瞒着胡青竹的。或许,今天胡青竹是突然有事来找他的,他根本不想让胡青竹知道,我要和他联手。
我还真猜对了,不久后胡青竹亲口告诉我,疤子仔和她表面跟赵一龙达成了停战协议,但他们实际上已经下定决心要趁机灭掉赵一龙,疤子仔暗中跟我联络,是想让我当他一件秘密武器,不过这天她有事,临时决定来见疤子仔,我的存在就这么让她知道了。
我和胡青竹握握手,胡青竹拉着我的手不放,嘉许的说:“呀!早就听说杨总你一表人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长得这么好,还那么有本事,真是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哪!”
她的声音非常有磁性,一听就知道,是个非常有教养的人;我连忙谦逊几句,心里却止不住纳闷,这胡青竹不是个地地道道的毒贩吗?恁的跟个温柔而有知识的职业女性一般?
他们介绍完彼此后,按道理应该我把郭平介绍给他们,但我看了郭平一眼,他却示意我不要透露他的真实身份,我立即会意,只是含糊的说,他是我的大哥,这次专程陪我过来。
寒暄完了,阿丹正要引我们进会客室,这时他带左胸前的对讲机却又响了,就见他皱着眉,走开几步:“又咋了?”
对讲机那头,清晰穿来一个惊恐的声音:“丹哥,不好了!刘硕满脸血,在116里面晕过去了!现在...那俩人也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阿丹肩膀骤然提起,冷言冷语道:“杨总他们人就在这,你有话,改成给徐总说罢。”
话语刚落地,疤子仔对阿丹一招手,叫他先进屋;一行人都进去,甚至胡青竹也回来了,不过她没坐下,而是站在我身边,似乎只是为了我一个人回来的。
阿丹绷着脸,将对讲机递给疤子仔,疤子仔听完,方才还算客气的脸色顿时翻天覆地,就见他对我冷笑一声:“杨总,你又打了我的手下?”
这话一出,屋内气氛立时紧张起来;我淡然环视四周,阿丹看出疤子仔有摊牌的打算,立即带那两名彪形大汉围将上来。我看到,这四个人腰间都鼓囊囊的,看来他们都带着枪。
我不退反进,往前一步,凌然直视疤子仔:“徐总,要怪我打刘硕,那就是您的不对了!刚才他借道歉的名义,给我们灌加了春药的黑加仑,还在后屋藏了两个患艾滋病的美女。我们来找你是谈正事的,他却背后暗害我们,你说该打不该打?!”
疤子仔听得一愣一愣的,当着胡青竹的面,他当然不能承认,是他暗中编织了这个圈套。不过当然了,他现在怎么着也得护着刘硕。
“罢了罢了,”疤子很是随意的拍了拍前襟,道:“刘硕下药的事情我会查的;不过,一码归一码,杨志,还从来没人敢在我的地盘打我的人;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我唇边升起一抹微笑,不知为何,遇到疤子仔我是一丁点都不害怕,我觉得他就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二货。
“徐总,我不太懂道上的规矩,请您给我们画条道吧?”我讽刺性的回答。
疤子仔打个手势,阿丹立即把会议桌收拾干净,房间窗旁有个大冷柜,疤子仔拿出一瓶白酒和一套酒杯,在我面前斟了整整九杯。
“杨志,”疤子仔悠闲的看着我,徐徐道:“我徐飞一向爱交朋友,你把这九杯酒一口气喝了,就算我的朋友;刘硕那种小事,我就当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