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原因在于人与人生活的环境是不一样的。明礼这个独身女,家庭也相对简单,她的父母也是性格温和、佛系,没有那么世俗,所以明礼至今过得比较自在。听了肖静宇这番话,她感觉到自己虽然没有肖静宇那么大的家族背景,却幸福了许多!
她拥抱了下肖静宇:“我送你回去。”肖静宇道:“不用了,我的联络员就在这里,等会她和我一起回家族里。”明礼道:“那就明天早餐见了。”两人相互拥抱了下,作别。
这天晚上,陶芳也要住在肖静宇的别墅里,住在客房,还有一位保姆搞服务。驾驶员送他们到了杭城肖家之后,就返回湖畔酒店入住了。
肖静宇和陶芳刚洗漱好,肖静宇就接到了萧峥的电话,问她今天情况怎么样?肖静宇说,调研组明天去不去镜州,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这个事情要华京首长定。萧峥微感惊讶:“一个华京党校的调研课题,竟然要首长来定?”肖静宇道:“我也没有想到。”萧峥道:“这说明,还是大有希望的!”肖静宇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萧峥道:“要是不行,首长肯定就直接说了!既然说要过了一个晚上才能定,那就是有希望。”肖静宇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哎!”萧峥又道:“但是,‘血铅事件’肯定也是在首长心里形成了顾虑,所以领导肯定是希望,通过一个更妥善的方法,来继续你们的课题。”肖静宇默然一会儿:“我想不出一个更妥善的办法。”萧峥也道:“我也还想不出来。暂时还是别想了,等明天就出答案了。”
肖静宇又问了萧峥,他今天去省城的情况,萧峥说,熊书记基本上都答应了他的要求。肖静宇替萧峥高兴:“这是好消息啊,你们班子这么一调整,人心就更齐了,力量也得到了加强!工作更好做了。”萧峥道:“接下去,我这里就是‘一笔钱、两条路’的工作,这个事做好了,我也算是对得起东草了!”肖静宇好奇地问:“什么是‘一笔钱、两条路’?”
萧峥道:“你对我们东草的工作也感兴趣?”肖静宇笑道:“你的工作,我都感兴趣。更何况,我也可以借鉴嘛。”萧峥当然也很喜欢和肖静宇聊,他就说:“这‘一笔钱’,就是搞‘智湖园区’的钱;这‘两条路’就是从东草到粤都和深市的快速路。”肖静宇道:“这真是有的你忙呢!而且,难度都不小。”萧峥笑道:“要是没有难度的事情,熊书记也不用叫我去东草干了。”肖静宇道:“你也要注意多休息,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萧峥道:“放心,我每天都会抽空锻炼。你在杭城一切都好吧?”肖静宇忽然想到今天在涂广良房间的遭遇,但是她没有对萧峥说起。如果一说,萧峥恐怕会直接从粤州赶回来,这样不仅打乱了萧峥的工作节奏,也会让情况变得复杂起来!于是,肖静宇就说:“我这里都好,早点休息!晚安!”萧峥也说:“晚安!”
两人煲电话粥的时候,肖静宇也没有回避陶芳。放下手机,陶芳在一旁笑着道:“肖书记,真是羡慕你和萧书记,你们俩总是有那么多话说!”肖静宇朝陶芳看了一眼,笑着道:“我们平时都没机会见面,只能通一通电话。”陶芳道:“平时不能见面,那是工作原因,是客观条件。可是,你们却一直想着对方、念着对方,心心相印,这就是我最羡慕的。”
肖静宇美眸流转,笑问道:“你觉得杨学虎还不错吧?”提到杨学虎,陶芳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不久前在华京和杨学虎一起的短暂时光,脸上不禁一红,点了下头:“还不错。”肖静宇道:“那还有什么顾虑的,把他拿下吧。”陶芳心想,已经拿下了,但脸上却红彤彤的,只说:“现在也没有机会见面。”肖静宇道:“等忙完这阵子,我们一起去东草。”陶芳脸上一亮:“是吗?太好了。”
肖静宇道:“好了,我们也都休息吧,不然越说越是兴奋了!”
次日一早,肖静宇和陶芳又到了湖畔酒店,和艾香山、明礼一同早饭,正喝了两口咖啡,金朝穹和涂广良进来了。涂广良看到她们,就移开了目光,从柜子上拿了一个盘子去取食物,金朝穹却朝他们走了过来,像是有话要说。
肖静宇从位置上站起来,称呼道:“金书记,早上好。”“早上好啊,肖书记。各位早上好。”金朝穹拉开了一把椅子,在她们这张餐桌边坐下来,女服务员过来问:“先生,您喝咖啡还是茶?”“红茶好了,谢谢!”金朝穹对服务员说了一句,然后转向艾香山,“艾老师,已经定了。”
他本来以为,艾香山恐怕会着急想知道,然而艾香山还是端着咖啡,浅浅喝了一口,没有放下咖啡杯,然后道:“好啊,金书记,我们随时等您的通知呢!”明礼和肖静宇也点了点头。
金朝穹看看她们,觉得这三位女性干部定力还真足!他也淡然了不少,平静地道:“我们将迎来一位新组长。”“新组长?”明礼还是有些着急想知道,“新组长是谁啊?”“华京国土部部长庄意贤。”明礼就不解了,问道:“为什么国土部部长会突然来担任调研组长?”
肖静宇道:“庄部长这两天正在这里督查土地集约节约工作。”这个情况,肖静宇还是掌握的。
“没错。”金朝穹道,“首长考虑到,‘绿色经济’这个调研课题必须要做,但是呢,长县的‘儿童血铅中毒’问题也不容忽视,为此要给我们调研组加强力量。正好,庄意贤部长又在江中督查。华京国土资源部,其中一块工作就是管土地污染,蓄电池行业的污染也涉及土地,因而就让庄部长过来带队了。庄部长之前,还在科技部、环保部都工作过,可以说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有他来带队,可以说再合适不过。说实话,我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听完这个消息,肖静宇忽然就想起昨天晚上,萧峥对她说的,调研课题还是有希望在镜州做的,只不过首长可能会考虑以更妥善的方式来解决。这一点,是真的被萧峥给说中了。肖静宇不得不承认,萧峥现在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角度!
但是,肖静宇也有一些疑惑,让国土部长来担任调研组的带队领导,和金朝穹担任组长,到底有什么不同呢?也许,最大的不同就是职位更高一些!
这个时候,从早餐厅的门口,进来四五个人,说话的声音还颇为响亮。大家朝门口望去,正是华京国土部部长庄意贤,和一些陪同人员一起走进来。金朝穹就站起身来,招呼了一声:“庄部长!”庄意贤也瞧见了金朝穹,朝金朝穹点了下头,一边走过来,一边道:“金朝穹同志,你也已经在餐厅了?我本来想吃过早饭找你呢,既然你已经在了就正好!”金朝穹笑着道:“是啊,这样我们就能陪同庄部长共进早餐了!对了,庄部长,我来介绍一下我们的组员。这位是党校带队的副班主任艾香山同志……”
金朝穹介绍的时候,涂广良也已经听到了,也走过来招呼:“庄部长好!有您的亲自指导,我们这个调研课题一定成果斐然。只不过,镜州市发生了‘血铅中毒事件’,再去调研,我看是没什么意义了。”
涂广良已经打定主意,任何时候都不放弃打压肖静宇的机会,不让镜州市成为调研课题的蓝本。
这个时候,肖静宇也开口了:“庄部长,我们镜州市的‘绿色经济’基础好,做法多,这次虽然发生了‘血铅中毒案件’,但是我们有了处置行动,还有转型升级的方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是希望庄部长亲自到我们镜州市去看一看。”肖静宇果然如昨天对明礼说的一般,据理力争,不到最后不放弃任何机会。
庄意贤朝他们看看,然后道:“现在是早饭时间,我们大家先吃早饭,半小时之后,大家在大门口一起出发,前往长县。我要听镜州市委、市政府的汇报,也要听长县县委、县政府的汇报,然后再决定,这个调研课题是否继续放在镜州!”
说完庄意贤顾自己去吃早饭了,他神情严肃、说话果断、自带威严,大家也不敢再去打扰他。等早饭之后,众人一起出发,奔赴长县。省・委副书记杜龙飞、省人大退职副主任冯千帆等,受到省・委书记叶丰年的委托,再度陪同前往。连冯千帆自己也没想到,之前是十多年没回去,如今却忽然连着去!
一个多小时后,庄意贤等一行已经来到了“血铅中毒事件”发生的煤镇云山村,一连走访询问了十多家农户,“血铅中毒”给他们带来了什么影响?村民说,自从市委书记、市长来了之后,县里、镇上也重视起来了。这两天每天给他们检查,并送上化解血铅的汤药,今天早上测出来,血铅都已经正常了,之前身体不适的小孩子也已经恢复了健康,正常上学去了。
庄意贤满意点头,又去看了几家蓄电池企业,排污净化设备不合格的,已经全部停产整顿,其他有两家设备先进,环保举措到位,正在做最后的检测,预计将在一天后恢复生产,但是他们的设备成本很高,利润很薄,企业老板直皱眉头,这样下去企业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的排放算是达标的。
看过现场之后,庄意贤道:“我们到县里开个会,我要问一些具体情况!”
到了县里,庄意贤又听了市里和县里的汇报。庄意贤就问县里的领导:“雷书记、车县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到底有多少信心、有多少手段,能将蓄电池这个行业,从一个‘三高污染’行业变成‘清洁环保’的行业?”
雷天勇、车校都朝杜龙飞看了过去,杜龙飞没有点头,反而抬高了点下巴。其实,昨天晚上杜龙飞已经交代过他们。雷天勇、车校也就狠了狠心,知道他们没得选择,只能按照杜龙飞要求的来。
雷天勇道:“庄部长,这个事情,真的非常难。”
车校附和道:“这个行业,要做成‘清洁环保’行业,可能性很小了。我们不是没有努力过,我们也是按照省里、市里和县里的环保标准执行过,可都没有成功。这个情况,我们之前就向肖书记汇报过,但是肖书记认为是可行的,我们也只好硬着头皮干,可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蓄电池行业的环保成本太高了,国内技术又跟不上,要转型为‘清洁环保’行业真的不现实。”
听到县委书记、县长这么说,众人都很吃惊。庄意贤也很意外,朝肖静宇看过来。
然而,肖静宇的神情却并没有变,她郑重地道:“不想改变的人,什么都难。我们调研组里就有一位专家校长,不如听听他的意见吧?”
“我认为,我们国内是有技术基础的,蓄电池行业完全可以走‘清洁环保’之路!”开口说话的,是华夏科大副校长秦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