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对凤无昭福了福身子,凤无昭让她起来,绿柳慌张的说:“柔妃娘娘小产了,刚刚太监来报,奴婢们正要跟着娘娘赶过去呢,娘娘让殿下回亲王殿去,这个时候可不能太张扬啊!”
说着玉潇的轿子正好经过,玉潇轻轻拍了下轿子,抬着轿子的人停住,玉潇皱眉对凤无昭说:“这时间还真是算计的分毫不差,褚琳琅刚走,柔妃那边就出事儿了,估计一会儿石启明就收到消息了,我得赶紧过去,你也赶紧回去,别吓跑。”
“嗯,你小心。”凤无昭对玉潇说。
她没工夫顾着自己有没有时间小心了,本来只是小产而已,若是柔妃自己不小心那还好说,而上一次叫了小婷来之后,浅夏去千柔宫的次数就变多了,也不知为什么。
或许是柔妃真的给了浅夏一种大树的既视感?反正,浅夏见皇后这边行不通就去柔妃那里也是无可厚非的,玉潇不知道柔妃小产有没有关系,得赶着过去看看。
若是浅夏手脚没做干净的话,她还得帮浅夏一把!
凤无昭一抬手正好碰到玉潇的手,不过天气太冷了,玉潇的手里捏着串珠,依旧是自己的那一串,手指都是冰冷的感觉不到什么,只让太监赶紧走,绿柳也跟着小跑上去。
銮驾刚过去,麻雀就带着锦雀过来了,麻雀对锦雀说:“那行了,你先跟上去吧,我跟殿下说。”
锦雀嗯了声,足尖一点直接飞了过去,冲着千柔宫的方向,她是凤无昭安插在玉潇身边的暗卫,这会儿玉潇去了千柔宫本来就不安全,她肯定得跟着的。
凤无昭双手负在身后,问:“什么情况?”
麻雀说:“锦雀看见了,是淳妃娘娘做的,是淳妃娘娘的人在浅夏送去给柔妃的汤里做了手脚,本来柔妃的胎气就不稳,简单的落胎药就能要了柔妃和孩子的命。”
居然是淳妃?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过淳妃的名讳了?那一年淳妃入府伺候无拙,无拙还是很喜欢这个女人的,尤其是这个女人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只是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活了下来。
导致淳妃自己不肯出门,只愿意在宫中安稳度日。
与此同时,摄政王也知道,宫中不少人都是淳妃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哪怕淳妃不出门也不受宠只是因为有一个公主,却还是过得这么好,现如今,她连门都不用出,都能把浅夏推过去给自己办事儿。
后来还得浅夏自己背锅。
摄政王看着玉潇消失的方向,这后宫的女人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有了孩子的女子,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孩子。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他什么事儿了,只是一群女儿而已,玉潇可以应付的,唯独石启明那边需要想办法了。
“皇上过去了吗?”凤无昭一边往回走一边问。
麻雀点头,伸手往嘴里丢花生:“已经过去了,本来跟齐王在一起的,收到消息就让齐王出宫了,应该会比皇后娘娘早一些到。”
难为了无拙,这么多的孩子都不能活下来,只因为他是皇上。女人之间的斗争有的时候比男人之间舞枪弄棒要危险的多,因为你都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就比如柔妃这一次。
浅夏害了柔妃是必死无疑了,哪怕是为了堵住石启明的口,无拙和玉潇都会推浅夏出去送命,这本来也是玉潇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假借了淳妃的手。
“一会儿让人给淳妃娘娘送去一碗莲子桂圆羹,安抚一下娘娘,强硬起来的心。”凤无昭说。
当玉潇赶到千柔宫的时候,在大门口就听到了柔妃惨叫的声音,不由得心里有些不安稳,玉潇闭了闭眼睛身子不稳,刚下轿子脚下一软,如果不是魏嬷嬷扶着,直接就在门口摔倒了。
魏嬷嬷努力撑着玉潇的身子说:“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您还好吗?”
不太好,玉潇本来就是学医的,明白一个女子连续被打落两胎意味着什么,而且还是柔妃这种体质寒凉根本就不好受孕的女子,玉潇有些愧疚。
虽然柔妃有意争宠,可怎么说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魏嬷嬷看出玉潇眼中的迟疑了,一把抓住了她缠绕着串珠的手,串珠在骨头上狠狠地摩擦着,让玉潇疼的回过神来,迷迷糊糊看了魏嬷嬷一眼,魏嬷嬷强硬的看着玉潇的眼睛。
魏嬷嬷说:“娘娘,您不能退缩,您也不能害怕!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您知道您是什么身份吗?您知道您是为了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什么身份?为了什么?
意味着以后柔妃都不会有孩子了,她是越国皇后,为了?为了什么?
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让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还是为了让石启明不拿柔妃的孩子当做弑君的借口?究竟是为了什么?
玉潇闭上眼睛默念一句阿弥陀佛,身子却还是软绵绵的,一边是魏嬷嬷撑着另外一边绿柳扶着,秋怡就在不远处的大门口看着里面的动静。
魏嬷嬷在宫中看惯了这一幕,而绿柳也是有些气馁的,不由得对魏嬷嬷说:“娘娘已经是皇后了,又何必呢?”
瞪了绿柳一眼,魏嬷嬷义正言辞的说:“若是柔妃娘娘的孩子生下来了,别说是皇后娘娘的位置,连皇上的位置都不保!石家送女子入宫就是为了生下一个皇室血脉又是石家的孩子!到时,皇上就不被需要了!娘娘您懂吗!”
此言一出,虽然魏嬷嬷的声音很小,却在玉潇的心中激起千层浪。
对啊,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室,都是为了无拙,都是为了越国凤家。
玉潇晃晃头,一只手拍了拍额头,灵台清醒,秋怡跑过来皱着脸说:“里面的叫声好大啊!柔妃听起来很痛苦。”
能不痛苦吗,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小产也是一样的,都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