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陈竞这么一上来,就直愣愣的:“你把你的手机给小智,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我有事跟他说。”
我实在是太无语了!陈竞他以为他丫的谁啊,动不动就想指挥我!
默默地把他吐槽了个遍,我冷淡回复三个字:“他睡了。”
信息刚刚发出去不过十秒,陈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实在不想听他阴阳怪气地喊我弟妹啥的,我把他电话掐断了。
没再继续打来,陈竞又给我发了一个信息:“弟妹,我劝你最好别养成拒接我的电话的习惯,说不定哪天会给你带来噩耗,我通知你去见陈图最后一面,你这样拒接电话,说不定他临死前没见到你,会死不瞑目。”
他傻逼了这样诅咒陈图!
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升,我按捺不住,给他回了过去:“你有病吧!”
几秒后,陈竞再一次给我打了过来。
我想着他说不定找小智有事,迟疑了几秒,我走到吵不到小智睡觉的阳台这边,接了起来。
“弟妹,你接电话的动作挺麻利啊,其实你内心很期待我给你打电话的,对不对?”语调阴郁,戏谑浓浓。
我禁不住隔空翻了一堆的白眼,然后冷若冰霜:“你是不是找小智有事?”
那头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持续了大概十秒,陈竞的语气分外暧..昧:“不不不,我分明是借着找小智的借口,来找弟妹聊天的。不知道为什么,夜越深,我越是不能寐,脑海里面全是弟妹的音容笑貌,天啊生活很可怕,我发现我都情不自禁爱上弟妹这种嘴巴说不要,内心很诚实的人了。我真的怕,我稍微一个不小心,就把弟妹给爱死了!”
实在无力吐槽,不想再浪费时间,我冷冷道:“废话完了?你不是有什么事找小智的话,我挂电话了。反正小智也睡着了。”
“啧啧啧,弟妹你别野得像一匹马嘛。有话慢慢说。”声音变得微微冷冽,陈竞的话锋一转,转而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弟妹以为我很闲,还是以为我真的暗恋弟妹到无法自拔,才会放着这么大好的夜色,不去找点有意思的事情来做,而是打给弟妹侃大山?”
我的心里面一个咯噔,陈竞这又是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稳了稳心神,我努力让自己的语速持平:“那你想说什么,可以直奔主题么?”
很不屑地轻笑了一声,陈竞再一次用那种尖细得让人毛骨悚然的语调,调侃的意味浓浓:“弟妹,我今晚可是给你送温暖来了,你的态度得好一点,要不然,我可不再当弟妹的天使了。”
我觉得我以后再也不能直视“天使”这两个字了,它简直被陈竞彻底玩坏了!
嘴角连连抽动了几下,我耐着性子:“大哥,咱们能说人话么?”
我觉得,像大哥啊,大爷啊,美女啊,帅哥啊,这诸如此类的称呼,都不过是一个毫无营养毫无意义的称呼而已,它的作用就是为了表达我已经耐心全无,我能早点说到正题,好偃旗息鼓。
但是陈竞,好像并不是这么想。
“你刚刚叫我什么?”几乎是咬着我的话尾音,陈竞的声音,带着一股怒意和暴戾。
怔滞了几秒,我略带讪意:“就是一个随口的称呼,你激动什么。”
可是陈竞却像是被我踩到了尾巴似的,他忽然就暴怒了:“你懂什么!连陈图都没有资格叫我大哥,你叫个什么劲!你以后再喊我大哥,我就掐死你!”
卧槽,他这么较真做什么!
讪意更浓,我咽了咽口水,不爽地嘀咕:“你不也喊我弟妹,整天跟个神经病似的喊我弟妹,我有跟你计较了?”
出乎我意料,陈竞居然飞快地冷静了下来,他也是讪讪然:“那不一样。我是喊着玩的。”
实在无力吐槽,我:“说得好像我喊认真的?你省省吧。”
趁着陈竞情绪好转的空档,我适时地把话题转了回来:“别扯淡一些有的没有的了,说吧,其实你到底有啥事?”
我觉得陈竞这种人,他不去当演员,真的特别浪费。他总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去自如地切换自己的情绪。轻笑,他神秘莫测地说:“不不不,弟妹,我一点事也没有。倒是你,摊上大事了。哦哦哦,不对不对,应该是你身边有一些倒霉蛋朋友,可能会摊上大事。”
寒意顿生,我的眉头蹙起:“陈竞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要对我的朋友动手?陈竞我直接告诉你,你他妈的要是这么能,你就去做!你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你一个疯子,你要触犯到我的底线,我直接杀了你都有可能!”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陈竞那种很嚣张很不管不顾的哈哈大笑,他笑了将近半分钟,然后混着笑声说:“弟妹,你热血起来,真的特别可爱。不过我也不怪你了,就陈图那水准,他就只能找到像你这种水准的蠢货。我也直接一点,我陈竞没有那么黏黏糊糊跟个娘们似的,我想去弄谁,我直接上手,我他妈的还懒得通知你。”
嗤笑了一声,陈竞居然换上那种熟络的嗔怪语气,还略带着一些纯度不明的小委屈:“弟妹,我明明是你的小天使,你总要把我当恶魔。你再这样拎不清,我以后可不对你好了。”
鸡皮疙瘩应声而起,我:“你能好好说话吗?”
大概是玩够了,也爽到了,陈竞这一次倒是正经了一些:“好。我今天无意间发现,梁建芳找人把你那个看起来关系挺不错的朋友小段的个人履历调了出来。我觉得,梁建芳想要知道一个人的信息,不外乎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她欣赏这个人,想变为己用,另外一个是她厌恶,想要找茬。你觉得她翻你朋友的资料,是因为欣赏,还是因为厌恶?”
我愣了愣,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弟妹,你看起来,不像身体有缺陷的样子,怎么几个小时不见,聋了?我说话喜欢一次过,最讨厌就是重复,你没听见,我也会把这次的帐算上,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一鼓作气地说完这么几句装逼的话,陈竞把电话挂了。
握着手机,我蒙圈了很久,才缓过神来。
一阵凉意袭来,我急急拨通了小段的手机。
小段的声音很快传过来,她很轻松地说:“伍一,我刚刚到家,你就打来了,怎么的,一个多小时不见,如隔三秋?”
我压制住满满的不安:“小段,刘纯回到家了吗?”
语气中满溢着幸福的味道,小段笑笑:“他啊,早回来了。还给我买了双皮奶。我刚刚吃完,好饱。”
我的心微微安定一下,罗织了十几秒的词措后,我艰难地说:“小段,有些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最近不管是在公司也好,在私底下也好,都有一些不太平,这段时间你最好让刘纯早点下班陪你。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去接你上班。还有,梁总,她要私底下找你,你一定不能贸贸然去赴约,知道了吗?”
在那头怔滞了一下,小段随即明白了什么似的:“伍一,我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东北姑娘,我之前不是还学过跆拳道,你忘了?总之你千万别有什么心理压力,你做自己想做的事咯,反正我能顾好自己。至于梁总,我跟她接触不多,而且她也即将从友漫卸任,我跟她有交集的可能性非常小。无关工作,我一般不作理会。”
她还是那个聪明到了极点的姑娘,她也真的把我当朋友。
从我回到深圳,再千方百计回到友漫的那一刻起,或者小段就隐隐约约猜到,我并不是回去谋一份工作这么简单。可是我没说,她就真的守着那一条界限,也没有问。
鼻子一个酸涩,我的声音都有点发颤,而显得断断续续:“小段,你现在不一样,你怀孕了啊傻姑娘,得注意点啊。”
还是轻松地笑,小段说:“没事啦,伍一。现在又不是拍好莱坞大电影,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出现的,放宽心吧。啊啊啊,刘纯那孙子喊我啦,你早点睡吧,明天见啦!”
挂了电话后,我在惶惶不安中煎熬了不知道多久,陈图回来了。
百般滋味杂陈,我把陈竞刚刚给我说的事,跟陈图说了。
挨着我坐在沙发上,陈图的手覆在我的腰间来回浮动游走几圈,他抚慰般轻拍了我一下:“我会让谢斌,多注意小段一下。伍一,你别担心太多了。”
牵强地苦笑,我:“陈图,我见识过梁建芳的毒辣,我不可能不担心。如果她冲着我来,我说不定还能轻松一些。”
眉头深锁,陈图站了起来,也把我拽了起来:“夜深了,先睡觉吧。”
挨着小智,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阵,陈图带着些许潮意出来,他抱着我,将我的脸抵在他的胸膛上:“睡吧伍一,别翻来翻去了。”
我拼命闭着眼睛,睡意却一直不来拜访,我再反复几下,我决定等会把小智带到公司,我跑华强北一趟,买一个好一点的追踪定位器,放在小段的身上。
我后面还是睡着了。
但是一直一直做梦,在梦里面,车祸的场景碎片一一再现,那些噩梦逶迤连绵成一片,它彻底抢走了我的睡眠,也带给我一个浑浑噩噩的早晨。
但由于陈图要过去漫游国际,而需要我开车带小智,再去接上小段回去友漫,我不得不强行打起了精神。
整整一路,似乎是为了宽慰我,小段不动声色地跟小智聊起她学跆拳道的事,小智听得一惊一乍的,他也很捧场,不断地夸小段阿姨好厉害好超神什么的,回到友漫之后,他就跟着去了厉害超神的小段阿姨的办公室。
而我,在把手头上一些琐碎处理完了之后,我驱车前往华强北一趟,在买了一个质量比较好的微型定位器后,我又顺便买了一支超长待机的录音笔。
工作日,路况不错,也没花多少时间,我就把车开回了国际大厦的停车场。
把买来的几样东西随意装进包包里面,我锁好车门后,随即朝电梯口那边走去。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急促小跑的脚步声,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第一反应就是躲开,可是已经有一个人飞快地朝我扑了过来!
扑在我身上的人,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体形很壮硕的男人,再配合上还算大的冲击力,我的身体彻底承受不住,整个人狠狠地往地上摔去!